就在秦宇正在欢欣鼓舞的时候,侍女小荷一溜烟的跑了进来,看见秦宇就直嚷嚷:
“少爷,少爷,春华姐姐来了,说是大夫人有事要交待你呢。”
“你这小妮子,瞎跑什么,瞎嚷嚷什么。”春华在小荷的身后笑着跟了过来,走到秦宇的身前先见了个礼,然后继续道:“少爷,大夫人方才特意嘱咐我让我过来跟你交待几句,说是现在府里正在择吉日让你拜师,你这几日万万不可惹出什么差错来,不然还未进门便遭师长嫌弃可不好,到时候进了门若是寻事教训你,大夫人那也不好时时出手护着你,到时候你可就白白挨罚了。”
秦宇听着母亲身边的侍女春华将王氏的话娓娓道来,便自知这事无可反抗了。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默默承受。秦宇默默的点了点头,说:“请春华姐姐回禀母亲,就说小子已经知晓了,这几日自当规规矩矩,不给母亲添烦。”
春华笑了笑:“少爷客气了,那我就这样回禀夫人了,府里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言毕施了一个礼就走了。
看着春华走远了,秦宇不禁叹了口气,刚刚得到椅子的喜悦也顿时荡然无存。他没有去找自己的母亲,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是不可能与她商量的,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上的对话,更何况还有那个能量更大的在建康城的舅舅。从那日秦府门前来看那司马平不是一个难说话的人,母亲昨日还犹豫不决,今日却能下定决心,想必是问过在浔阳郡城的父亲了,也是,不然为何老铁今日一大早就会不见,他肯定知道我昨日既然让他去取了椅子回来,今日一早起来必然会去找他要的。也只有母亲发话才能让他清晨来不及留下话便匆匆离开,傍晚时分才回到府中。这件事父亲都认可了,说明更加不可能推翻,也说明了司马平那日言及的临海郡王之事根本没有关系,当然,想必他也没有在自己的身份上说谎。嗯,这倒是我想多了,舅舅亲自推荐来的,身份肯定不会有假。那么就是不知道他的才学了,千万不要是那种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不然我肯定受不了的……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不过倒是很像那种嘴炮党啊,光会说不会做的那种。就好比“有人要上车吗?需要几个会喊666的队友”中的“会喊666的队友”。不然好好的皇帝被人废了,有本事会换路的肯定都跟新皇帝去干了,有本事又不会换路走的肯定去追随先帝了啊,不就只有这种“会喊666”除此之外别无长处的人才会被新皇帝很放心的留在废皇帝即临海郡王那里,当个幕僚吗。
想到这,秦宇就有些头疼了。跟着这种人混,会没有前途的呀!
此时天已经暗了,秦宇便挥了挥手,让老铁跟小荷等人退下去,自己便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思索着自己注定要黑暗的日后的日子,不自觉的唉声叹气起来。
就在秦宇已经上床在为着自己日后的日子唉声叹气起来,而他不知道,与此同时,居住在的夫子园内的司马平与他的徒弟、秦宇的师兄秋雨正在讨论他。
“秋雨,你认为你这师弟如何?”司马平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身子微微向前倾,正在询问自己的弟子。
秋雨向自己的先生拱手道:“回先生的话,若是从昨日秦府大门之前看,则此子聪慧狡黠。他明明知道我误认了他的身份,如果是平常大户人家的弟子,定会视为奇耻大辱,当即纠正回来不说或许还会对我反唇相讥,机灵一点的或许会表明身份而后问及我的身份,那样子我自然要向他道歉然后消除误解。可此子却不同,昨日被我那样子轻视之后反而是将计就计,摆出一副低姿态,又说是要请教我,第一个问题我一时不察,中了陷阱,此时已经是火冒三丈,偏偏他又拿那种眼神看我,让我心中一时之间愤懑不已。但我又自恃才学傲人,听闻他第二个乃是猜谜题后自以为手到擒来,谁知……唉,时至今日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到了今日再想起那日的情景,想必他早就猜到了我们的身份,但是他却偏偏不指出来,因为他知道一旦指出来肯定就无法报我那轻视之仇,因此便假装不知,然后假扮弱小引我上钩。由此看来,此子乃是瑕疵必报的性格,而且是当面报。”
说到这里,秋雨顿了一顿,又接着说:“这两日我也曾向府中的下人多方打探,这秦府中并无老夫人老大人,如今是秦老爷掌家,秦宇生母王氏持家。那秦老爷仅有秦宇这么一个儿子,乃是王氏所生。另有两名妾室,是早年王氏不育时纳进来的,这几年并无产出。因此秦府仅有秦宇这么一个独苗,平素里是溺爱惯了的。但是奇怪的事,在下人的口中,秦宇的风评非常之好,平日里并无寻常大户人家中被溺爱惯了的模样,平日里谦逊有礼,对待下人也能好言好语,虽然平日里顽皮了些但不至于无法无天。而且奇思妙想极多,兴致到了便试上一试,竟然多有成功,因此在下人们的眼中,这秦宇竟然有点生而知之的样子了。”
说到这,秋雨不由得笑了。他是不信有什么生而知之的,如果真的生而知之,那么还请先生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秋雨在自己面前娓娓道来的样子,司马平不由的满意的点了头。他这个弟子性子颇为毛躁,这次带他出来便是为了磨砺他的性子,今日看来他已经知道从多方面了解一个人,而不是仅仅因为曾经被人落了面子而记恨,如此甚好,甚好!
秋雨看见先生朝自己点头,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自然明白先生的意思,既然先生朝着自己点头了,说明自己终于得到了先生的认可,想到这,秋雨也不禁高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