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琪把自家公主的话原封不动的吩咐下去,传到羽若晴那里时,她正在与几位少爷举杯邀月、吟诗作对,听到下人来报时,脸色气得铁青,隐在袖口下的手,指甲都嵌入肉里,也浑然不知。
她福了福曼妙婀娜的身姿,眼含秋波,微笑道:“各位,真对不住了,小女子突感不适,就此告退了!”
其余人一看她脸色确实不好,更何况她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纷纷点头赞同。
“多谢各位少爷体谅,打扰了你们的雅兴,小女子深感歉意,唯有下次再与各位促膝长谈了。”羽若晴一边说着一边躬着身体行礼。
待她离开众人视线之后,原本微笑着的脸立即变得阴沉,身旁的小丫鬟忐忑不安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羽若晴一踏入自己的营帐,回过身狠狠的甩了小丫鬟一个巴掌。
“你说什么?她居然吩咐御厨那边不给我送饭菜?“
小丫鬟猝不及防被她甩了一巴掌,一时站不稳跟脚,摔倒在地上,她捂着脸低低的啜泣着,“是…是……小姐!御厨那边咱们的人是这样说的。”
羽若晴的脸因生气变得扭曲起来,再也不是往日里众人眼中那个窈窕淑女,她咬牙切齿恨恨的道:“君千旖,你竟敢如此待我,且等着瞧!”
小丫鬟见她这样,心里更加惶恐,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羽若晴不耐的瞪她一眼,“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小丫鬟闻言连滚带跑离开营帐,她捂着疼得发烫的脸,心里对羽若晴狠狠咒骂一番。
君千旖的营帐里,她用完膳沐浴过后,坐在榻上看书,此时,她身上只着一件里衣,一条亵裤,沐浴过后刚干的秀发也未束,只随意的搭在了后背,整个人看上去慵懒不已,与平时老成的模样浑然不同。
香玉恰巧从外面进来,为她挑了挑桌上油灯的灯芯,随后伫立在君千旖榻前提醒,“公主,夜深了。可要安寝?”
君千旖头也不抬,“不急!先看会书。”她修长的玉手轻轻的翻动手中的书,忽然想起什么,把手上的书一合,抬头问香玉,“对了,那人醒来没有?”
“御医给他把过脉后,开了一个方子,已经命人熬给他喝下,不知可醒了没?“
“那你给我更衣,我去看看。”
“公主,不可。”
君千旖扬起精致的小脸,疑惑的看着香玉,“为何不可?”
香玉顿觉头皮发痒,总不能说,公主你一个姑娘家半夜去找一名陌生男子,还共处一室,实在太不矜持了吧。
君千旖不知香玉想法,自己此刻未困,明日人多又要赶路实在不便,也着实对那男子好奇,于是对着发愣的香玉道:“香玉姐姐快去把我那套天蓝色的衣裙拿来,头发还梳寻常的一样就好。“
香玉见自家公主去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动起手来为她穿装打扮。
一番折腾,君千旖一身天蓝色的衣裙,纤纤细腰系一条同样天蓝色的腰带,左边佩戴一把弯刀,右边佩戴一枚玉佩,却不是白天象征身份那枚。头发依旧梳一辫子,别一支鎏金簪子,嵌着一颗蓝宝石。简单却不失灵气,只见她肤如凝脂,面如白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活脱脱一个俏丽少女。让香玉这个女人也止不住暗暗惊叹,还没长开就如此明艳动人,长大后必定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君千旖穿戴完毕出门前从榻上的枕头下方取出那份邀请函,放进袖口里。
她走到那个营帐前,里面透出微弱的光,香玉为她掀开帷幕,她毫不犹豫踏了进去,进门就对上一双墨黑如玉的眼睛,在看到她后,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疑惑,两人相视着互相打量,那人看起来十四五岁,伤口经过处理,又喝了药,那原来布满血迹的脸才显得不那么苍白,他俊美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耀眼黑眸,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之前的黑衣已被婢女换下,着一身白衣,普通却掩盖不住他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