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零露,过来。”翟泠勾勾手,示意小侍女过来。
“公主殿下……”零露委屈地说,“您又要让我做什么呀?”
翟泠一拍额头,笑道,“你说说,我可有婚配?”
“婚配?”零露露出疑惑地表情,低着头想了两秒钟才回道,“不曾。”
“噢,这样啊。”翟泠满意地点头。只要没有订下来,那么任务难度就降低了。“怎么?我问这种的问题你还要想半天?”
零露绞着衣角,支支吾吾道,“公主殿下,奴婢虽然不是粗使侍女,但也不是贴身伺候的。”言下之意,她对于宫廷里的事情不太了解。
如果这样级别的侍女什么都不知道,整个公主的宫殿只有一两人管事,权分的是不是有些大了?
翟泠心里想着,面上却一点都不显,其实她想有个侍女对宫里礼仪什么有了解的,这样子可不好做啊。
“那,大侍女呢?”翟泠问道。
“桃红姐姐和柳绿姐姐去取餐了,燕莺姐姐去取冰块了。”零露答道。
“……”翟泠不怒反笑,“御厨房还真远呢。”
没错,现在早已过了饭点,太阳已升到正上方。饥肠辘辘的长公主很生气!
忍忍忍,忍个大头鬼!
翟泠几欲发怒,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还是想一次性把宫里的心思不正的、作眼线的赶出去。像那桃红,明显就是背后有人的。真搞不懂原身干嘛把这种人放在权利中心。还有……对,宫里的账本!
“来来来,零露,把账本给本公主拿来。”翟泠铺好纸砚,准备用自己刚刚高考完的超水平的计算力好好算算账本。
钱也是革命的本钱啊!
许久没有回应,翟泠拔高音调,“零露?”
“回公主殿下,这个账本……好像是燕莺姐姐在管。奴婢不知道在何处。”
“就她一人?”
零露点头。
翟泠捂住脸……这原身整天都干什么去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桃红柳绿和燕莺才陆陆续续地回来。
正当柳绿要打开饭盒,桃红垂头不动,燕莺刚刚进门时,“慢着。”
柳绿动作一顿。
翟泠走下美人榻,用手背贴着饭盒,“凉了,原因。”
二人俱是垂着头,不说话。
“不说?”翟泠收回手,微微一笑,“也罢,正巧本公主还想去母后宫里问问呢,看看御厨房是不是疏于治理,竟然饭都是凉的,那些人,斩杀了才是呢,无视皇尊是死罪,你说,是不是?”
桃红柳绿跪倒在地,桃红开口道,“公主殿下,奴婢在路上遇见锦绣坊的人从端妃娘娘宫出来,她说给殿下您上次特意定制的绣衣就要赶制好了,奴婢就跟着她过去检查一二。”
“原来本公主让你去取饭,你自己可以随意变道呢。”
桃红闻言,又磕了头,嘴里道,“公主殿下恕罪。”
“你呢?”
“奴婢……”柳绿缓缓开口。
“算了,不用说了。莺燕,把账本拿过来。”翟泠又让零露备好装账本的包裹。
“是……”莺燕把账本拿来,身子微微发抖。
“好了,都下去吧。”翟泠心里冷笑。
等三人走了,翟泠才让零露准备好轿子,往太后宫里去。
“母后。”长公主一秒切换到小女儿情态,冲过去。
“怎么了?”太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母后,儿臣有话想给您说。”翟泠每时每刻都在纠结怎样称呼是符合礼仪的。
“这样啊,那皇上,您先回去吧,我这个老太婆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太后笑道。
翟泠这才发现坐在一边沉默的、一言不发的少年天子。
“呃……”翟泠。
皇上视线扫过来,又漫不经心地转移。
“母后,御膳房是谁在管理的?”翟泠心里揣着答案,仍问道。
“皇上,御厨房可还是端妃在掌管?”太后皱眉,转向皇上。
看皇上的目光,太后得到回答,轻轻叹气,“唉……怎么了?御厨房的吃食不合口味?”
“唔……这倒也不是,只是我的侍女端来的饭总是凉透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想问问母后。”翟泠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也要扮成小白花,柔柔弱弱的整日装傻。
“什么?岂有此理!”太后双目一凛,“把她给打到浣衣局去!”
“母后,其中有一人是端妃赏来的。”翟泠听说皇上对端妃宠的不得了,所以她想先探探风势。
“随你处置。”皇上道。
“喔,母后,要不您先派个靠谱侍女给我,宫里的人办事不力,想要过段时间整顿一下。”翟泠把身子往旁边挪挪,又靠近太后些。
翟泠不怕眼线,她的身份是长公主,与太后和皇上应当没有利益冲突。自己在现在人情冷暖也尝够了,识人……应该还可以吧。
随后,太后就叫来一个侍女“月玦”和嬷嬷“宋嬷嬷”指派给长公主。
听这名字,起得还真好。可比那桃红柳绿莺燕要好得多了。
翟泠手伸到糕点上,一脸餍足的样子,吃完一块还用舌尖勾勾嘴角,勾去碎屑。
“瞧你吃的,中午没吃饭吗?”太后拿手绢给她,语气温柔。
“饭凉……”翟泠伪造出委屈的语气。
皇上目光晦涩不明地看她一眼,然后起身又向太后道别。
“皇上,你去提点下端妃,这未免太过分了些。”太后生气道。就算长公主说先不管再探一探,也不能纵着她,若没有人授意,一个奴才敢这么做么!真是欺人太甚!
而端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公主会把这事情捅出来。
皇上微微颔首。
填饱了肚子,翟泠又向太后打听起账本的事情来。
弄懂了以后,翟泠才回去。
而太后,欣慰地目送她远去,对李嬷嬷说,长公主真是比原来长心了。
李嬷嬷将薄毯在太后腿上整理了下,打笑道,“这可不是?太后您可有儿孙福了。”
太后呷了口茶,眼神望向远方,似要穿过那高高的红色宫墙,“若太妃在,会很欣慰呢。”
李嬷嬷知道太后娘娘和太妃情谊深重,息了声。
“端妃行事张扬,没有礼教,且恃宠而骄,不为物用。”太后冷笑一声。对端妃,她可没看出什么好的。皇上一心对她好,宠宠不为过,若她要做些损害皇尊的,可休怪她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