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看着满身正气的高大人,脑中转了又转除了曹立说错了入睡时间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确着的证据啊!这高大人的自信劲是从哪里来的?
曹立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莫非高大人觉得声音大便是证据?”
噗嗤!苏婧没控制住自己,已然笑出了声。高天幸对着挺拔的站在门口的黑无常道:“带着他去荣华大师的房间,本官让他心服口服。”
黑无常一手拎起曹立,不顾他的挣扎跟在高天幸后面出去了。苏婧也很有奴才的自觉立刻跟上,后脚刚迈出门便隐约听到后面的小沙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荣华大师的住处在主殿的后面,大家来到房间内。荣华大师的尸体,早已被放到了床上。脸成青紫色、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嘴唇呈紫黑色、看起来应该是窒息而死。
高天幸指着屋内的一个矮几:“荣华大师便是死在这里的,你自己过来看看他面前的矮几上写了什么?”
这矮几的面是由大理石打造的,上面赫然留着一个干涸的“立”字。应该是用旁边茶杯里的茶水,以手指蘸茶水写上去的。
杯子里还残留着未喝完的茶水,苏婧闻出这便是刚才高天幸让曹立喝的云雾。
“这云雾是空中贡茶,曹兄的亲叔家的表姐便是当朝太子妃,所以整个清城县,恐怕也只有你曹家才有这贡茶罢!”
高天幸拿起桌子上装茶叶的罐子道:“罐子里的茶所剩不多,说明你曹家与荣华大师早有往来!”
曹立反驳:“家父心念荣华大师清苦、素来便让我们晚辈多多敬奉大师,赠些茶品有何不妥?”
“本官不知你与荣华大师有何私仇,竟下手害他性命,不如你来告诉本官,为何你在昨夜子时左右,也就是荣华大师被害的时辰出现在里?”
曹立一口咬定:“除了这小沙弥胡说,还有谁能证明昨夜子时在这房中的是我?”
“我在审问之前,故意让表哥假装不经意说出我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亥时左右,据展言观察当时其他人都是一副好奇的表情,而只有你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因为你知道荣华大师真正死亡时间根本就不在亥时!”
“本官与你同窗时,记得有一年你过生辰,你祖母送了一枚猫眼石的戒指给你,你很是喜欢还与人炫耀很久,从此便一直戴在手上,直至今日,你依然戴着它。”
曹立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戒指,不明白高天幸为何把话题扯到了这个上面。“那又怎样?”
“而昨天你行凶时,也戴着这枚戒指,你!就是用戴着戒指的手掐死了荣华大师,并且在他的颈部留下了戒指的痕迹!”
一直冷静的曹立,此刻终于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轻轻握紧戴着戒指的手,许久后无奈自嘲道:“没想最后竟然是我心爱之物暴露了我的罪行。没错,是我掐死的荣华的。”
高天幸道:“展言把他带回衙门再仔细审问。”回头问苏婧:“小镜子,跟爷一起回衙门侍候吧!”
“大人!小婢有一件与此案有关的事不明!”
“既然与此案有关,便说来听听!”
“曹公子既然已经承认是掐死荣华大师的,又为何又给荣华大师喝下剧毒呢?或者说既然他已喝下剧毒,又为何多此一举要掐死他留下痕迹呢?”
在屋中的人听到她的话都是一愣,曹立最先反应过来道:“我根本就没有下毒,他怎么会中毒呢?”
高天幸快步走到荣华大师的尸体处,又仔细检查一番后叹道:“想不到我的观察力还不如你个小丫头,既然你看出了他是中毒而死,那能看得出是何人所为吗?”
苏婧往旁边轻轻挪了挪,把身后的小沙弥暴露在高天幸的视线里道:“小婢只是个丫鬟,刚才也是胡乱说的,想必大人心明如镜早就查明了真相!”
高大人最后命展言将小沙弥和曹立都带回衙门仔细审问,并且让衙役,将荣华大师的尸体搬回衙门让仵作细查一遍。
小镜子也跟在高大人身边,一路陪伴在身边侍候。由于,清水衙门原来的师爷年纪已大早就退休了。高天幸新官上任又没有来得及聘请师爷,听说小镜子会写字。
便让她暂代师爷作笔录的工作,也正好明白了此案的原委。
曹府去年除夕之夜,因曹老爷身体不适,请荣华大师到府诵经。荣华大师便在无意中发现了,曹立与曹老爷新纳的五姨娘苟且之事。
从那日起,便以此相胁不停的跟曹立提各种无理要求。昨天午时又约曹立相见,荣华让曹立夜里子时将之前约定亲自为他订作的金丝袈裟送到房内。
曹立喝过酒后,觉得自己不能一再纵容荣华的贪婪。便起了杀机,趁荣华沉醉在新袈裟之中时。动手将其掐到窒息,之后匆忙回到自己房间。
经仵作检查,证实荣华是先被人掐致闭气、晕厥。后因饮了混有毒药的茶水致死。
小沙弥在高天幸的一再逼问下,终于吐露实情。原来这小沙弥今年十岁,自小与母亲林月娘二人相依为命,五年前母亲重病不治去世。
临终前告诉他,原来当年林月娘婚后两年一直未孕,听闻荣华大师法力无边。便到荣华寺请求大师施法,不料竟然被荣华强行占有了。
事后被荣华威胁未敢与人言及此事,不久后林月娘便怀孕并诞下一子,就是如今的小沙弥。后来林月娘的丈夫得病,经大夫诊脉时发现,原来他根本天生无法生育。
丈夫一气之下将林月娘与孩子赶出家门,林月娘临终前便将此事告诉了小沙弥,并让他去找荣华大师这个亲生父亲。
但小沙弥并未认贼作父,而是把与母亲这些年吃的苦,和最后惨死的仇恨都算在了荣华的身上。昨夜,他从窗外偷偷看到了曹立掐死荣华大师的一幕。
本来以为大仇已报,不想待曹立离开后,荣华竟然缓了过来。于是,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毒药,放进茶水里送给了荣华,那时荣华刚刚清醒,身体虚弱见到水便喝了下去。
看到荣华真的死后,小沙弥才害怕。想起之前曹立所做之事,便清理了现场,并在桌子上用茶水写了个“立”字。想将此事全部归结于曹立身上。
案子到此便水落石出了,出得衙门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想不到一忙就是一整天,小镜子跟在高天幸身后往高府走。
“小镜子,你是表哥新买的丫鬟?”
“回大人,小婢原是府里的刷碗丫头,因为最近得到大少爷赏识才调到怀春居侍候的。”
“哦,不是表哥身边的老人儿就好,我正好刚回来,身边正好缺人侍候,以后你就到我身边来吧!”
“啊?这个……。”
“怎么?你不愿意?”
“当,当然愿意,只是小婢怕大少爷……”
“表哥那里我去说,一会儿回府你就把东西搬到我院子里来!”
“是……。”
唉!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穿成了个丫鬟,在这个奴隶主义社会里。主子的话谁敢不听,自己的卖身契可还在人家手里呢,就算逃出去,也是个没有户籍的黑户。
听杏儿说,这个时代如果没有户籍是要被关进牢里,当间谍处死的。所以,还是保命要紧呀!
就在三等丫鬟小镜子在后面,暗自感叹命运不公的时候,高天幸却觉得心里莫名的有些开心。
也许是刚一上任便破了案子的关系吧!回去以后一定要和表哥好好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