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高天幸派人去找马林,他就自己出现了。应该是听到了隔壁的吵闹声,出来知道是姚曼曼出事了。所以不顾衙役的阻拦闯了进来。
小九边往外拉他边道:“大人,这个人非要闯进来。”一旁的姚母一看见他扑上去边打边骂:“马二木你个畜牲!杀了曼曼竟然还敢来?”高天幸忙让小九把人拉开道:“马林,姚家人怀疑你就是杀死姚曼曼的凶手,现在要带你回衙门审问。”
说完朝小九使了个眼色,马林边挣扎边道:“我可以跟你们回衙门,但是能不能让我最后再见曼曼一眼?”苏婧从心里觉得他不像是凶手,但至于让不让他见姚曼曼还要尊重姚家人的意见。
果然不出所料,姚母边流眼泪边朝着他大骂,让他快点滚。让高天幸赶紧把他砍头,好替自己的女儿报仇。龙二和小九赶紧将他押走了。
这时陆大天边骂边走过来,大概是看过了陆曼曼的尸体。他走过来道:“靠!这孙子可真缺德,杀了人还摆个造型。这要是手搁在战场上,一天得杀多少人?哪有这闲功夫?”
他是个粗人,一向想说什么说什么,自然没注意到他说完这话,姚父姚母的脸色。高天幸道:“陆大哥,相信凶手并未走远。还要劳烦你带些人在附近搜查一番,希望能找到可疑人员。”
陆大天走后,阿文和彩蝶此时也验完尸体,彩蝶将验尸报告交给苏婧。她看了一下又递给高天幸,情况大致上跟小星差不多。死亡时间:戌时三刻左右,因为死亡时间不久所以这次阿文倒是能判断的准确一些。
苏婧将怀表掏出来,这是托文殊替她弄到的。现在差十分钟九点,戌时三刻就是七点四十五分,也就是说凶手在杀完姚曼曼逃走才一个小时?可惜清水县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如果王六真的是清水县本地人,又离姚家不远的话,这个时间足以回到家,洗个澡再换身衣服了。
阿文将手里的一只金镯子拿出来道:“这个本来应该是死者戴在手腕上的,死后被凶手强行从左手腕上撸下来,跟小星一样放进交叠的手掌下。手上因此留下了一些擦伤。”
姚母一把夺下金镯子道:“这个是在刘家的首饰铺打的,蓝公子带着曼曼去亲自订做的,今天刚打好,曼曼新取回来的。”龙大从她手里又将镯子拿了下来,姚母大喊:“你干什么?这是曼曼的东西。”苏婧道:‘大娘,您放心。这东西我们不要,不过,现在它属于证物须暂时交由官府保管,等到此案结束抓到凶手,就派人给你送回来。’
姚父拉住她开口道:“是啊!抓住凶手给曼曼报仇最重要。”阿文和彩蝶回了衙门,尸体基本已经检查完了,所以也无须再带回衙门。交给姚家人自己入葬就好了,高天幸带着苏婧又返回到姚曼曼的房间查看,苏婧看了一下房间后面的窗子道:“这里的窗子没有上锁,只是关上而已。王六应该是从这里出去的。可是,他是从哪进来的呢?”
姚家夫妻正在替女儿整理遗容,房间里不停的响起姚父的叹息,和姚母的哭泣声。高天幸听到苏婧的话后问向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两个人:“今天姚曼曼订制的服装和首饰,是自己取回来的,还是店铺派人跟她一起送回来的?”
姚父愣了一下,才识意到高天幸是在问他们。他白天并不在家,于是推了自己家婆子一下,姚母忙答道:“首饰大部分蓝家都已经随彩礼送过来了,只有这一只镯子是新制的,曼曼自己就取回来了。喜服和布料是铺子里派了人送回来的。”
高天幸接着问:“送东西回来的人,可是直接将东西送进了这件房里?”姚母点头:“是啊!曼曼说放在别处她不放心,就让他们直接送进她的房间里来了。”
“你可记得送东西来的人有几个?长什么样?他们呆了多久离开的?”
姚母想了半天摇头:“我只记得来的时候是个小伙子,一手提着装喜服的盒子,另一手抱着几捆布料。曼曼让他将东西送进房间,她就拉着我在院子里看她的新镯子。我、我连那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注意。曼曼当时还怪我没跟人家道谢呢!”
高天幸点点头道:“喜服在哪家店订制的?”姚母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都是曼曼和蓝公子去订的。”苏婧走到屋内的桌子旁边,已经空了的喜服盒子拿起来,看了一眼道:“是喜绣坊的!”
两人也没什么想问的了,便离开了姚家。直奔喜绣坊而去,路上苏婧问道:“你是怀疑那个送喜服的就是王六?他就是趁着送东西的机会,藏在了姚曼曼的房间里。直到杀死她才从后窗离开?”
高天幸点头默认了她的说法,苏婧又道:“这两起案子从手法上看应该都是王六所为了,但是两名死者都是先被人用绳子勒得昏死过去,然后才割破脖子上的动脉而死。但是,在两个现场都没有发现绳子。”
喜绣坊是刘府所开,苏婧心中暗叹:想不到蓝裘当年与刘莲青梅竹马,但却无夫妻之缘,而今家里的商铺还要为蓝裘和其他女子制作喜服。可这个女子竟然与蓝裘也没有缘份,还没过门就死于非命。
喜绣坊生意倒是不错,他们到的时候掌柜的刚要关门。被两人拦住,掌柜的五十多岁。看起来满脸和气,见到高天幸立刻赔上笑脸道:“高大人这么晚还光临小店,想挑点什么?”
高天幸越过他直接走进店里,掌柜见他没说话朝着他身后的苏婧看去,清水县有些眼力的人大多都知道她就是县令大人身边的女师爷。于是朝她问道:“苏姑娘,您和高大人这么晚光临小店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小店可是一向遵纪守法啊!”
苏婧道:“您不必惊慌,掌柜可还记得蓝府少爷最近和一位姓姚的姑娘来你店里订制喜服?”见掌柜点头,她接着问:“今天你店里是否有人跟着姚姑娘将她的喜服送回家?”
掌柜的摇头:“除非整箱的货物,否则店里是不派人送货的。今天姚姑娘本来也是让我们派人给她送货的,但是店里当时实在没有人,而且也有规定。所以,她就自己拿着东西走了。”
苏婧见他不似说谎,朝高天幸看了一眼。见他也在店里大致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正在这时一个小伙计走了进来,掌柜的朝他叫道:“刘三你怎么才回来?我这就等你回来好关门呢,今天晚上值夜可得给我精神点儿啊。”
刘三听话的点头称是,见屋里有人问道:“掌柜的,这店里不是还有客人呢吗?你着急关什么门呀?”掌柜的道:“这是县令大人和师爷,来问问在咱们店订喜服的姚姑娘的事情。”刘三道:“姚姑娘不是死了吗?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可听人说了,她死得可惨啦!”
苏婧问道:“你也认识姚姑娘?”刘三瞪着眼睛道:“当然认识,她跟蓝公子来我们店里订喜服的时候就见过。今天我和张四送完货回来,还远远的看到她一个人拿着东西从店里出去,走了两步手里的布料掉到地上。被一个男的捡起来,后来那男的就帮她拿着东西,两人一起走了。”
苏婧忙问:“你可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刘三摇头:“这倒没有,只看了个背影,身高跟我差不多吧。我和张四急着回来交差,没细看就进店了。”
从喜绣坊出来,高天幸冷笑着叹了口气。苏婧也有些无奈:“看来,帮姚曼曼送东西回家的人就是王六了。可惜还是没人看到他的样子,不过就算看到也没什么用。他大概是要易容的,只是不知道他这次犯案后还会不会故意来你面前挑衅。”
高天幸道:“他这次杀人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挑衅,故意选在军队进城的时候杀人。这难道不是在向我示威,军队也无法阻止他行凶吗?”
苏婧一想还真是,想了想道:“不过他再次犯案虽然没有留下明显的证据,但也不是没有进展。两次杀人的手法相同,两名死者手里都被放着一样死者最爱的贵重首饰。这次他更是将喜服破坏掉了,想必他应该极恨贪慕虚荣的女子。
而且从他特意为死者梳成妇人头式,和强~奸后替死者擦干净身体这两点来看,他恨的女人应该是个年长的成熟女人,而且他对这个女人即向往、尊敬又憎恨。我觉得,他童年时一定被自己的母亲伤害过。”
高天幸道:“可是,小星只是收了红芗的头饰而已,还达不到贪慕虚荣的说法吧?”苏婧道:“这一点我觉得还要问一问别苑厨房里的人,相信他们一定有人隐瞒了什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王六对小星产生了憎恶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对她下手。”
到别苑将厨房里的人全部找回来逼问之下,终于其中一个下人说出了实情,原来他与小星之前一同在别的府里干过活。那时他就很喜欢她,这次两人又在别苑里相遇。他就向小星表明了心迹,谁知小星拿着珍珠头饰对他说:“等你什么时候,能买得起十个这样的珠子,我就同意跟你在一起。”
他一听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一个人躲在厨房里闷闷不乐。后来王六见了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将事情原委说给他听了。想不到,竟然因此害死了小星。后来小星死了,官府的人来查,他怕此事牵扯到自己。就没有说出来。
高天幸道:“这样说来,小星倒是符合了王六杀人的动机。”苏婧越想越觉得不对,两人打算先回衙门审问那个马林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走到前院的时候,看到以前红芗住的房间,现在是冷妈和玉璃住的地方。还亮着灯,心中一惊道:“不对!王六是听了那个小厮的话才知道小星是这样的女人,可他之前为何要想法设法混进别苑呢?难道他本来的目标并不是小星,而是别苑里的其他的?”
高天幸道:“步步说过,王六是知道红芗来之后才招进来的,莫非他是朝着红芗来的?”苏婧当然也与他想到了一处:“可是,红芗刚刚来到清水县,而且也没做过什么贪慕虚荣的事情引起王六的杀意呀。”
高天幸道:“那就要问问这个红芗在与我们见面之前,是否在清水县还做过其他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