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衙门后,见小九正紧张的等在门前一见到高天幸立刻上前道:“大人,那个李旺似有旧疾,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我怕他是服毒自尽,便夺了下来。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突然间全身抽搐、还翻了白眼了。”
高天幸边走边问:“阿文不是回来了吗?他可说李旺得了何病?”小九道:“文仵作检查后说他像是中毒,但至于是何种毒他看不出来。”
三人已经走到关押李旺的门口,见他被绑在椅子上。全身抖动,好像还想试图挣脱绳子。高天幸回头看了一眼,苏婧点点头朝小九道:“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那个药瓶呢?”小九拿出来交到她手上。
苏婧接过药瓶,来到李旺面前道:“你现在很想要这个对不对?”李旺此时已是满脸的眼泪和鼻涕,见到她手中的瓶子抖动的更加激烈拼命点头。苏婧道:“很好,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想要这个就要告诉我们,那宅子里死去的人可与你和承羽真人有关?”
李旺点头,苏婧看了一眼高天幸见他点头,便让小九将他松绑,把瓶子打开递给李旺。李旺接过后,拼命的往嘴里倒,因为手抖的厉害,瓶子里的白色粉末撒了一身,还有一些落到了地上。
只见他把瓶子里的吞下去后,开始吃手上的最后竟然趴到地上舔地上的。等都吃下去后,便躺到地上,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齐大人震惊的道:“究竟是何毒药如此厉害,竟然让一个正常人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苏婧道:“这种毒药,是从罂粟花中提炼出来的。吸食的时候并不痛苦,反倒让人有一种仿若成仙的感觉。但吸食时间一长,便会上瘾。只要一天不吸食,便会出现像刚才一般的情况。就算每天都能保证吸食到,身体却会越来越糟,精神也会越来越恍惚。久而久之人就废了。”
齐大人听后冷汗直流问道:“你是说这是一种药提炼出来的?苏姑娘可知道这花是什么样的?”苏婧道:“一会我将这花的大概样子画出来给大人,您回到清石县后一定要全县搜查,在下怀疑******所偏爱的那款包子里便含有这种物质。”
齐大人又是一惊忙问:“苏姑娘,你是说李旺用这种吃了能上瘾的毒物,下到了自家的菜品里,来吸引食客光临?那这种毒可有解药?”
苏婧摇头:“请恕在下无能,此毒目前并没有解药可解。不过这毒瘾也不是完全无法戒掉,只要从此保证不再继续吸食。多做运动、多吃水果蔬菜、呼吸新鲜空气很快便可戒掉的。”
齐大人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本官这就回清石县,立刻大力搜查此物,绝不能让它祸害我百里国的百姓。”高天幸道:“齐大人,不留下听听这件案子的原委了吗?”齐大人这才想起,李旺已承认此事与他有关。
但想起自家夫人平日里吃那包子里的表情,不禁心中顿冷,而且,现在自己县内又很有可能出现了摧毁人心和精神的毒物恨不得马上回去处理。对着高天幸一抱拳道:“高大人,此案就劳烦你认真彻查了。还望有了结果后能够派人通知我一声,让我能了解一二。也不枉我对此案的关注了!”
高天幸见他真要走,也不再拦拱手道:“晚辈定不负大人所望。李旺毕竟现在是贵县的百姓,查明真相后会将供词和案情还有犯人一并移送到贵衙门,到时还望大人能秉公判定!”
齐大人看了一眼屋内还神智还未清楚的李旺,冷声道:“这是自然!如此伤天害理的人,本官绝不轻饶!”
送走齐大人,高天幸命人将已经清醒过来的李旺带到公堂之上,开始正式的开堂公审。
苏婧现在已经习惯了古代公堂审讯的流程,高天幸也从一开始的三问式开场白,变成了如今的不等开口,只要惊堂木一拍。下面的犯人便招得清清楚楚了。
原来李旺本与承羽真人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李旺小时候村子里遇虫灾,跟着家人投奔亲戚的时候走丢了。正巧被当时紫云观里下山的承羽救了下来,后来承羽便一路北上做法事和制丹药赚钱。
最后便到了清水县,承羽知道这里是全国最富有的县。便决定在此扎根,于是便买了块地皮建了那间宅子。为了引起当时县里有钱人的注意,便在地库中炼制一些养气血的丹药,免费在街上派送给当地百姓。
虽然很快就在民间建立起了好名声,但五大家族的主子却并没有人要与他结交的意思。苏婧心道五大家族的人哪一个不是精明的主,哪是你一个江湖道士随便就能骗到的?
李旺曾经劝说过他此处不行,不如再换一个地方。但承羽却说,越是不容易上当受骗的人,最后能骗到手的东西就越贵重。而且还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五大家族的钱都弄到手,让他们对自己奉若神明。
高天幸道:“他已广施善缘,而且还在清水县有了不小的名声,五大家族的人都不曾对他过问。他还有什么法子能有信心让他们对他信服?”
李旺道:“叔叔说他从紫云观偷跑出来时,顺手拿了他师父的一本秘方。只要依此方炼药,便能炼出世上人人想得的神药,到时不怕五大家族的人不主动上门求药。”
高天幸问:“他有没有说是何神药?”
苏婧停下手中记录的笔道:“大人,想必李旺所说的神药与这卷竹简上所写的有关。”说完将竹简递上案桌道:“此书是属下从地库中的药架上所得,升堂前属下请文仵作看了一下。据他说这里面记录的大多是大补的药材,大人请看最后的主要成份。”
高天幸将竹简展开,首先映入眼睛的是名头:长生不老丸!依苏婧之言往最下方看去,赫然写着此丸需用四十九名童男之血熬制七七四十九日方成。
一瞬间他便明白了那一整地库的尸骨究竟为何而死,气得他将手中的竹简捏的咯咯作响。连在堂下跪着的李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气,不禁缩了缩脖子道:“大人,一切都是我叔叔要求我做的。小人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小人被他喂了一种药,要是我不听他的。他便不给我解药,所以小人只得听从他的安排。
这位女师爷拿的正是当日我叔叔从紫云观偷出来的秘方,他说只要按着方子炼制,便能制出令天下人追捧的灵丹妙药。吃了此丸,人就能长生不老,得到不死不老之身。到了那时,别说五大家族了,就是当今……”
他话还没说完,高天幸怒道:“闭嘴!本官不想听这些,说!你们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抓到这些孩子,又是如何将他们杀害的?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你们的手中?统统如实招来!”
李旺被他的喊声吓得一哆嗦道:“回、回大人,这些孩子并非清水县本地的。叔叔、呃,承羽说这么多少年如果从本县抓一定会引起注意的。所以,给了我一些迷药,带着手下的人去全国各地抓回来的。他给的那药灵得很,只要在孩子头上一拍,对方便也不哭也不闹的乖乖跟着我们走。”
苏婧知道这种应该就是自己小时候,学校特意开会让学生家长注意的‘拍花儿’手法。听说只要被拍中的孩子,便会出现短暂的幻觉,把坏人当成自己的亲人,迷迷糊糊的跟着对方走了。
李旺接着说:“本来我以为随便找些街上的小乞丐便好了,谁知承羽他竟然还要求这些孩子的身体要好。有病的都不可以说什么,如果有病的话血就不纯了。所以,要求我们要找一些干净健康的七岁以下的男孩子回来。但这些孩子不太好下手,经历了五年之久,我们也才只抓够了四十八个孩子。”
高天幸道:“五年?那这些孩子不是就都长大了吗?”李旺道:“是呀,承羽说不能再等了,不然这些孩子超过十五岁血就不能用了。”
苏婧问:“可这些孩子就这么被你们关了五年,其间就没有一个想过要逃走?还是逃过没有成功?”李旺不知道是不是毒瘾又犯了,打了个呵欠,擦了擦眼泪才接着道:“起初可不有几个小子要逃走,可后来都被承羽割了舌头。有的还被砍断了手和腿,之后想逃出去的就也断了心思,其实只要老实听话,承羽还是给他们每天好吃好喝的。”
高天幸冷笑一声:“那是当然,他可还等着用他们的血炼药呢。不是还差一个人吗?后来是怎么办的?”李旺道:“后来承羽说不能等了,便开始动手杀了这些孩子取血。谁知炼制到最后,他竟然让我把我的刚满月的亲生儿子给他带来。
我知道,他一向心狠手辣。可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便假意答应他,而后我老婆为了留住我们的孩子,便在他的饭中下了剧毒把他毒死了。”
“是我们毒杀了承羽?后来呢?”
“后来,我们便跟人说他是到了寿仙逝了。将他安葬了,我一向对炼药没有兴趣,又怕被人发现那地库里的秘密,就把地库封住了,还在入口处建了一堵墙。
可是,我们住在这宅子里却每晚都能梦到承羽,他夜夜到梦中找我说是只要还差一个孩子,他的神药便可炼成。我为了摆脱他的恶灵,便又千方百计的寻回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我不想再进到地库里去,便将孩子用绳子勒死扔进了地库的另一个入口,就是院子里的井里。
这样总算给他凑够了四十九名男童,他也从此再没有入梦来找我了。”
苏婧明白,这最后一个孩子就是她与彩蝶从井中拉上来的那具尸骨。谁说死人不能说话?这具尸骨不就用自己的方式替自己报了仇吗?她问道:“你说承羽一直用药物控制你,可你把他杀了。以后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药呢?”
李旺道:“这事说来也巧,我把宅子里所有他留下来的药都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小瓶的时候,正遇到一位海外来的洋人,他竟然知道做这种药物的原料,而且身上还带了种子。我便出高价买了下来,跟他学了制作的方法。
但这宅子毕竟是个是非之地,所以我便搬到了清石县。用承羽留下的钱开了个饭馆,后来……”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虽然此案是在清水县犯的,但李旺的户籍此时还属清石县,所以案子审结后便让他签字画押派人移送清石县衙了。相信以齐大人的性格定然不会轻判他的。
作者有话说:我养的巴西龟(小米)最近不爱吃食,各位读者大人有没有人养过的。能否告知一二,这是为什么?莫非是天太冷了,它想冬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