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在清风居里呆了半个月,其间只有天娇和彩蝶来被高天幸允许来看过她。其余时间除了杏儿每天三次按时喂她吃药、吃饭,还听高天幸吩咐每天都带着她在院子里散步。今天终于在阿文的验证下证明她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这才被允许她出门。
一大早她就收拾妥当,自从她病了后。高天幸便让她搬到了彩蝶旁边的房间去了,但彩蝶因为跟着高天娇一起学礼教,每天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便索性搬到了高天娇的院子里去住了。
高天幸整理好后来到她门前,见她也出门了道:“收拾好了?今天带你去个地方,你先决定要不要去。”苏婧想都没想马上点头,在院子里憋了半个月了,管它是哪呢。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看看啊。
高天幸见她迫不及待模样,伸手轻敲了下她的脑袋道:“我这轻风居就这么让你觉得无趣吗?整天吵着要出去,杏儿说你一天从早到晚只有一句话。”苏婧用眼神问他,什么话?见他学着自己的嗓音抬头对着天空道:“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惹得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杏儿这小妮子。自从高天幸明令允许她和小晨来往之后,便对高天幸可谓是惟命是从。每天自己在家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一字不落的向高天幸汇报。活脱脱一个小叛徒,果然是女儿大了不由娘啊。嘻嘻!
高天幸见她红着脸,不知又想到了哪里傻笑着。替她紧了紧衣服道:“现在说正经的,我要带你去黄氏医馆。毕竟当初是黄老药师救了你,如今快要过年了总要上门送些年礼,一来表谢意、二来顺便去看看静儿。”
苏婧倒是知道当初吸血案结束后,高天幸本来不知该如何安排静儿,因为苏婧回府前特意叮嘱要将她轻判。经审问那白连还算有些良知,说这一切都是自己所做,静儿不过是在他的威胁下,帮他照顾和看守他抓来的那些女孩子而已。
他的这些供词,倒方便了高天幸放过静儿。本想安排她到高府当个丫鬟的,黄药师听说当初求他治吸血症的女子,就在衙门里听审。冰天雪地便亲自骑马到了衙门,求高天幸将静儿交给他做个徒弟,青儿总算有了个不错的去处。
今天听高天幸要带她去看静儿,苏婧当然愿意。不过她也明白高天幸为何先问过她,在她刚刚回府的近一个星期只要她一睡着,就不停的做恶梦说胡话。夜里总是突然高烧,急得高天幸整夜不睡还命阿文也警醒些,方便随时叫他过来施针急救。
好在她现在已经慢慢的忘记了,当天的恶梦。他是怕再见到静儿再想起那些恐怖的事情。苏婧冲他露出个笑容道:“的确该去谢谢黄药师,也要看看静儿,当天被抓还多亏了她喂我吃饭,要不然怕是不等白连害我,早就先饿死过去了。”
高天幸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也不再纠结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苏婧看着门前备好的马车皱了皱眉道:“好多天没出门了,又眼看着过年了。能不能不坐车走过去,反正离医馆也不远。我想顺便逛逛!”
说完见他犹豫,心想有门儿,小心的晃着他的手道:“好不好嘛!你看这么好的天气,阿文不也说让我多呼吸新鲜空气晒太阳嘛。怎么样?”高天幸第一次见她跟自己撒娇,心早就软了点头道:“可以,不过要是走累了要跟我说。”
苏婧见他答应,早就开心的跑开了。高天幸吩咐两个小厮提着给黄药师买的年货跟在后面的功夫,就见她已经快跑没影了。提步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道:“你要是再跑出我视线范围,咱们这就回去。”
苏婧知道自己刚才疯过了头,便规规矩矩的跟着他慢慢走。这还是她到古代一后第一次感受过年的气氛,街上的摊子都应景的布置成了红色。灯笼、炮竹、糖果什么的满眼都是。两人边走边逛,虽然看上了不少东西,但苏婧还是没舍得花钱买,最后只买了包五香花生拿在手里吃,间歇的喂给高天幸一两颗。
年底了,各地的官员都轻闲的很,倒是京都的官员最忙的时候。每年年底之前一个月各地方的官员都要将一年的账和案宗上交到各部,然后各部的官员要进行汇总。今年京里一连损失几名六部里的官员,自然比往年还要忙一些。
胡里便趁着他们忙着没时间再抓他的时候,悄悄回京了。两人来到医馆门前,正看到门上写着几个大字:过年讨喜、暂不出诊!苏婧心中暗笑,这黄药师不愧是江湖人物,所行之事倒与俗人有些不同。
高天幸上前敲门,来开门的是白术,开门便道:“我们师父从今天起至正月十五都不看诊,也不售药您请……”话还未说完,看到是他们两个愣了一下,便朝着里面扭头喊道:“师父,上回那个大人和被胡公子抱进来的姑娘来了。”
他这一声喊得苏婧顿时又红了脸,什么叫被胡公子抱进来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从适不良职业的呢!这小子真是满嘴胡说,用眼睛偷偷瞄眼高天幸。见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似是没注意白术说什么。这才放下了心,白术话音一落就见屋里跑出一人,正是苏婧半月未见的静儿。
似是在这医馆里被黄医师调养好了身体,面色看着红润了不少个子似是也长高了些,其实她不过比小镜子才大四岁而已。在现代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想不到却一出生就遇到不爱自己的家人,后来又遇到个那样的坏人。不过,看她如今的样子,想必现在这个归宿倒算是个好地方。
静儿出来见到她竟然扑通跪到了她面前,苏婧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道:“静儿姐姐,你这是为何?”静儿正色道:“想不到姑娘还愿意叫我一声姐姐,静儿当初糊涂竟然做出了伤害姑娘的事情。高大人说,姑娘醒来后便求他轻判我。后又得黄老医师收我为徒,这一切静儿原来想都不敢想。”
苏婧明白她的意思,强行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道:“静儿姐姐,这大冬天的地上凉,你快起来咱们有什么话进去慢慢说。难道你想让我也陪着你在这门口吹风不成?”
高天幸听到她的话不禁想笑,这会怕吹风了。刚才都走一路了,也没见你怕风吹啊。这借口倒是找的真好,想必平时没少拿各种借口搪塞自己吧。
静儿听了她的话,握着她的手也冰凉的很这才起身,把她拉进了内堂。黄药师正在内堂里与黄芪下棋,见她们进来只轻轻的点了下头,又将注意力投入到棋局中去了。高天幸命人将东西送进内堂,对着他道:“黄先生,快过年了。这是晚辈的一些心意,还望您笑纳。”
黄药师抬起眼皮看了看那些礼物,倒还不算太贵重。落下一粒棋子道:“想必高大人一向是收别人的礼吧,我这个糟老头子竟然还能收到大人送的年礼。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我这小徒棋艺见涨不愿意陪我这老头子玩了,不知大人可有兴致与老头子对奕一局?”
高天幸一躬身道:“荣幸之至!”黄芪想要将未下完的残局收起来,让他们重新开盘。但却被黄药师给制止了,挥了挥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高天幸代替了黄芪的位置坐下后,一看这棋局黄药师马上就要输啊。怪不得他不让徒弟撤下去,想必是想看看自己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这老头子赢吧。
其实黄药师还真是故意为难他,小镜子可是胡里那小子看上的姑娘,但看来这小子想横刀夺爱呀。自然不能给他好脸色了,有机会要试他一试,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能跟胡里一争高下。
那厢静儿和小镜子也说起了自己被黄药师收为徒弟后的幸福生活,又问了她近来身体可好了?最后,苏婧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静儿姐姐,那个、白连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到底为何突然吸人血,又是为何会有世间罕见的锁箱子呢?”
静儿看了看与师父正下棋的高天幸道:“你到现在也不知道实情,看来是大人没有跟你说,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提起呢。岂不又想起伤心往事?”
苏婧拍拍她的手道;“静儿姐姐,你不了解我。从小到大我越是恐惧的事情,便越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否则便会每天都想着,怕是一辈子都是个心结。反倒知道事情原委后,慢慢就忘记了,您就跟我说吧。”
静儿叹了口气道:“其实,白哥哥也是个可怜人!事情还要从他的小时候开始说起,那时他还小……”
从医馆出来,高天幸见她一路都沉默不语问道:“怎么了?刚才跟静儿说了什么?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了?她是不是跟你说了……”
苏婧打断他道:“我还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去吗?”高天幸见她有意转移话题,也不再追问。点头道:“可以,你想去哪?”苏婧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道:“我想去看看胡里给我买的院子,快过年了。虽然还没住进去。但总归要贴些春联才好。”
高天幸点头:“不错,院子虽然空着,但过年了还是要打扫一下。布置一下讨个喜庆热闹也好!”回头吩咐两个小厮先回府,两个人朝着那院子走去。其实,苏婧还真没去过。只能按着胡里说的离衙门隔着一条街,街口第一家。
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苏婧开锁前还真有些小激动,虽然不是自己花的钱,但总算在古代也有自己的房产了。咱也是有房的人了,要是不住租出去的话也不知道每年能收多少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