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长情院内丫鬟婆子小斯乱做了一团,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房间里面端出来,院中的花儿也似乎因为主人的沉睡失去了光彩。
文喜站在床边,瞪着大眼睛看着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珞漓,白皙的脸庞满是泪水,接过毕雪递过来的沾满血色的帕子,洗了一下,又重新递给毕雪。
瞪大双眼看着苏珞漓肩上黑大的弯钩,咬了咬唇瓣,抽气道:“小姐该有多疼啊!”
毕雪见苏珞漓肩上的血,擦了又冒了出来,急声道:“大夫呢?小姐的血一直治不了,快,快去叫大夫!”
文喜连忙撒腿就往外面冲去,跑到院子里,经过伫立在院中的北暝寒,埋怨的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又朝外面冲去。
正好碰到迎面急匆匆赶来的老太君,瞬间,眼泪便决堤了,“老太君,小姐的血一直止不住,怎么办……呜呜……”
老太君一听,连忙杵着拐杖,疾步朝院内走去,正好看到婆子端出来被染红了的血水,就要往房中走去,却被毕琼拉住,“老太君,您别慌,里面现在太乱,您先在外面坐下,奴婢去看看。”
“毕琼,你要老婆子我怎么安得了心,那可是我唯一的孙女啊!”
柳姨娘母女也听到这事,笑的花都开了,本来想要出来看看笑话的,可是刚刚一进来,便听到了老太君的话。
柳姨娘的眼眸闪过一丝寒光,直直朝老太君射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牵着苏梦云一起进去。
北暝寒见到老太君,两步走过去,满眼沉思,“老太君,无须担心,本王已经派人去请宫中的太医了。”
老太君见到北暝寒,拿起手中的棍子狠狠的朝北暝寒身上打去,北暝寒不闪不躲,重重的一棍直直打到他身上。
“王爷……”见苏老太君狠狠的打北暝寒,连忙警惕的看着老太君。
北暝寒扬手示意北烈退到一旁,眼眸低垂着。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要是有什么好歹,就算你是这北煜王朝的战王,老婆子也不会放过你”苏老太君激动的朝北暝寒道。
“若是小漓有什么事,本王将这条命赔给她。”北暝寒道。
北烈一愣,见北暝寒这话说的不假,动真格了,连忙急声上前道:“王爷,不可……要是苏小姐有什么,属下愿意把这条命赔给苏小姐。”
老太君一朵拐杖,怒声斥责道:“滚!你们全部给老身滚,我孙女的命,你们赔的起吗?”
柳姨娘上前,站到老太君一旁,抚慰道:“老太君您不要气坏了身子,妾身相信大小姐会没事的。”
“你怎么出来了,老婆子不是叫你禁足吗?你是现在就不准备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吗!”老太君心烦意乱道。
“妾身……”
突然院门口传出了一阵骚动,北风带着十几个御医一拥而进,后面还跟着苏子晋和安公公。
御医刚想要向北暝寒和苏老太君请安,连忙被苏老太君叫到:“不用行礼了,快,快进去看看漓儿。”
御医不敢怠慢,连忙挨个进入。
苏子晋上前拉住苏老太君的衣袖,鼻子通红,脸上残留着泪痕,想必哭了好久,“奶奶,大姐姐怎么了,怎么要这么多御医,子晋要进去看看大姐姐……”说完就准备往里面跑去。
毕琼连忙拉住苏子晋,弯下腰,细声说道:“子晋少爷乖,在这好好陪着奶奶,你大姐姐生了病,现在太医正在给你大姐姐治疗,只要你乖乖的,大小姐就会好的更快哦。。”
苏子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幼稚的双眸含着泪光,乖乖的点了点头,牵着苏老太君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
毕琼走到北暝寒身边,微微点头算是行礼,“北暝王爷还希望您不要介意,老太君十分疼爱大小姐,这次还是小姐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说完朝房门走去。
第一次……
北暝寒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眼眸深邃了几分,想起刚刚在尚书府的事……
北暝寒和苏珞漓在尚书大人的带领下朝别院走去,当时的别院早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一片黑烟,火势还没有被完全控制着。
火光冒出淡淡的绿色的光,北暝寒抬脚走过去,走到一半,突然一道外力将他撞开,接下来便是女子一阵痛苦的呻吟。
北暝寒木楞了几秒钟,猛地回头见苏珞漓被一根黑出的房梁压在下面,房梁上的铁弯钩直直插进了苏珞漓的肩膀里。
北暝寒当时完全没有思考,猛地跑过去,,用内力扳断弯钩,抱起满身是血的苏珞漓回了丞相府。
那一刻他只知道他不能让这个狡猾的女人就这样死掉,他要她活着,一定要活着,马车上一直运功,为她止血,奈何弯钩还一直插在苏珞漓肩膀上,刺中了大血管,血怎么也止不了。
抱着满身是血的苏珞漓,额头冒出丝丝细汗,他发誓他从来这样慌张过。
收回思绪,琉璃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嘴唇抿成一条线。
约三个时辰后,首席太医携带一众太医疲劳的走出来,老太君连忙起身,上前道:“怎么样了,我孙女怎么样了?”
首席太医擦了擦额间的汗,面色有些难看道:“回老太君,下官已经把大小姐的血止住了,可是那铁弯钩上带有霉湿毒气,应该是长期处于潮湿环境下所致……”
“不要和老婆子扯这些,你们就告诉我漓儿现在是什么情况?”苏老太君打断急声道。
“是,是,下官现在无法解除大小姐身体的这种毒,所以这种毒现在……”
“那没有其他办法解掉这种毒吗?”北暝寒皱着眉头道。
太医们面面相觑,首席太医视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对了,下官记得水月山庄有种药丸叫红雪散,服下此药在加上水月山庄独有的内功心法,应该可以去除大小姐的毒气。”
水月山庄?!
云易桀……
北暝寒皱了皱眉头,琉璃的人眼眸一沉,抬脚便往门外走去,北烈北风紧跟其后。
云府——
云易桀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本手札,凤眸直直的定在上面,仔细一看,会发现,眼中无神,思绪早已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前厅宴会还在继续,他这个主子还不在,只剩下公孙景烁在前厅撑着,得了空,连忙跑到云易桀书房来。
刚刚一来,便看到云紬手中拿着一张信条,墨黑的眼眸望着书房,神态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走过去,唤了一声小跟班,抬手去拿云紬手中的信纸,云紬眉头皱起,刚想出手,便被人点了穴道,墨黑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公孙景烁。
“小跟班,本主的实力你还是比不上的,不要一天到晚想着和本主动手,本主怕控制不住杀了你。”公孙景烁拿过信纸打开看,看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低沉了几分,“他知道吗?”
云紬盯着公孙景烁皱了皱眉示意他给自己解穴,公孙景烁在云紬身上一点,便解开了穴道。
“少主不知道,属下还不知该不该和少主说,刚刚少主让……”云紬摇了摇头道。
“那就不要让他知道。”手中使用内力,瞬间,一张信纸便变成了泡沫,“你清楚他的身份,就应该知道,不能让有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畔着他,其他事情本主会来处理。”
说完,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书房的中人,抬步朝前厅走去。
云紬盯了一会,心中一沉,踮脚飞来出去。
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停在云府外面,北瞑寒挑开车帘走下来,抬眼望了望偌大的‘云府’二字,刚刚准备抬脚进去,公孙景烁从里面嘴角挂着一丝弧度,慢慢走出来。
“北瞑王爷怎么又回来了,我这小小的云府就有这般吸引力!”公孙景烁看着北瞑寒似笑非笑道。
是他……
“本王前来求药,还望阁下能行个方便。”北瞑寒道。
公孙景烁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夹着着淡淡的嘲讽,“求?没想到能从堂堂屡战屡胜的战王口中说出‘求’这个,真是有趣。”顿声,语气有些低沉,“不过,我水月山庄其实寻常药铺,想要什么就能无条件给什么,那我山庄可还怎样在江湖中立足。”
北瞑寒琉璃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望着公孙景烁,脑海中闪现出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小女人,“那阁下想要什么?”
公孙景烁饶有兴趣的看着北瞑寒,这么着急,有趣,这个相府嫡女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看来自己得去仔细看看了。
“你的血!”
“好。”北瞑寒不假思索道。
一旁的北风和北烈交换了一下眼神,北烈上前一步,小声道:“王爷,此事恐怕有诈,水月山庄无端端的为何要王爷的血作为交换条件。”
“现在苏珞漓还躺在那里,本王不能坐视不理,你们私下盯着点,江湖势力要想和朝廷一斗还相差数远。”
北烈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云府门口的公孙景烁,退到一边。知道北暝寒心意已决,无法改变,心中开始思索怎样去监视这个危险的男人。
毕竟水月山庄出来的人也不是什么柔弱之辈,否者也不会再江湖中有着如此高的地位。
公孙景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水晶琉璃瓶,甩向北暝寒,“开始吧!”说完,又从袖中摸出一个黑色小瓶子,“这是五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