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几天,宫女们邀我给她们讲故事,我都婉拒了。天天讲?我哪里有那么多的故事。何况人有了名气,要有点架子才会值钱。希望沈天娇听完我的故事后会对我产生好感,那么我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这天,早早地吃过饭,站在窗前看天空。天空一片洁净,白云朵朵,蓝天溢彩。突然想起此情此景好似哪里相似。人们说,故园深处不见家,唯独天下苏幕遮,人影唏嘘不为悲,此生安处是故乡。在这世上,哪里都可以为家,哪里都可以不为家。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很多事不同,但是很多事情也相同。同样的蓝天白云,同样的人事更替。我多么希望,能够在这不为目的的人生里,能够得到此心所系。然而,不明就里的是,这么无缘无故地穿越了,对于所谓的缘分和所谓的轮回,哪一些才是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也许,只有老天知道。可是,这里面的纠葛到底如何,我却百思不得其解。所谓的穿越,是老天的安排,还是命运的不可逆转呢?
“小姐,听说那个晋国公主已经到了,正在大殿前等候储君的召见呢。宫女们都去看她了,我们要不要去?”春桃问我,眼睛里满是不安之色。她也想到了,苏巧皎的到来无疑对我造成威胁。而且这危险,关系极大。也许,我还会因此而失去自己在沈天傲心中的地位。
“去,当然要去!”我的身份,在这里只是个上宾,本来就没名没分,我还怕什么?何况,早就听说她是出了名的貌美,今天,一定经过盛装打扮,想必,一定美得冒泡。这样子的绝世佳人,经过这样子的精雕细琢,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我可以想象,今天为了一睹她容颜的人,包括很多有着猎艳心理的人,我可以想,场面多么热闹。错过了,实在太可惜了。我想,就算一般的人,不为了什么目的,仅仅是看一眼美女,那种所谓的欣赏美物,也是正常的。我,更加不能错过了。
大殿门口的走廊上站满了人,都翘首看着,嘴里喳喳有声。我宛然一笑,看美女,大家的心情都一样。以前读书时,一听说哪班有美女,多远我都会跑去看的。人生太短,有好东西当然不能错过。饱饱眼福也不错哈!
她们一看到我们,便让出一条道来。我无意间瞥见小喜的眼神,不屑中还带着一丝蔑视,似乎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这种神情,让我想起某一些小人,看到别人遇到难堪时露出的一脸狰狞样子,那种似乎因此可以显得自己很高阁一样的表情,让我心里一阵好笑,也一阵鄙视。什么货色啊,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似的。突然我又一想,我这样子看小喜,或许就是小喜这样子看我的神情一样的心态。不由地我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种不安,看着她眉心的痣,我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妩媚,而是极其得让我感到厌恶。这是为什么呢?原来人都是这样子,你要想别人怎么样对你,首先你得怎么样对别人。本来就是不关他人得的事情,但是有人喜欢犯贱,好似这些事都和他们有关似的,总会上来乱插一脚,以此显示她们所谓的高人一等。其实,本来这也无可非议。但是你鄙视我做什么啊,你有本事,你也不会混得比我差了,对吧。你有本事,你就自己往上爬呗,你无论爬得多高,都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关啊?你又不会给我钱,又不会养我,是吧?你如果那么有本事,也就不用住在这种地方了,还给人当下人似的呼来喝去,是不是?长脸了吧,那就往上爬啊,没有人会阻止你的,不就是长了八条腿的蜘蛛吗?
“司空姑娘,那就是晋国公主。她旁边的,就是晋国的国君。”她竟然走到我跟前,看我的眼神有着一丝嘲弄,指着不远处的一位女子说。
我轻笑着,没理她,抬眼看去,瞬间被眼中的人惊住了,似乎也明白小喜嘲弄的理由了。我和她这么一比,似乎差远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许,形容的就是她了。她穿着纯黄的蝉翼似的轻纱,内衬淡雅的长裙,合起来的色调就像天空的浮云,轻盈飘逸。曲线玲珑,隐约可见。眉目流转间,仿如山中清流,淡而雅致,轻笑间山河静默,声如黄鹂,萦纡间风花火树,恰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风吹亭树绕飞花,漫山遍野红遍。句句诗意,说不尽其中的美妙。好美啊!我不由看呆了,整个人好似被某一种画面给惊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凤凰始终是凤凰,不是一般麻雀可比的。”小喜的声音悠悠然道。
“你说谁是凤凰谁是麻雀?”春桃喝道。
我轻笑点头道:“是啊,凤凰台上凤凰游,终是别有人生一风景,梧桐夜宿凤凰栖,什么样的场合,就是什么样的人的生活,自然一般叽叽喳喳的麻雀,是落不到他人眼里的,也不足以被他人重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谁对谁的胃口,也只有那个合适的人知道,不需要他人说什么是是非非。”
我拉拉春桃,换了个地方。小人,还是不要得罪好。嘴上赢了又能怎样,输得可是自己的心情,白遭罪。这些日子以来,我渐渐地明白,嘴上逞能是最笨的,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像个无知妇孺,好似只会撒泼一样,没有半点分寸。我希望能在沈天傲的心里,拥有一个我柔美聪慧的影子,而不是一般的居家女子,只会满口的污秽,让人避之不及。
我再次抬眼去看,竟然发现晋国的国君苏孝儒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不停地转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堂堂一国之君,连和重要人物见面都不放下佛珠,可见迷信的程度,不是一般。这让我又是开心又是不安。对于过分相信宗教的人,你可以利用,但是你也可能会被他们的过于虔诚而伤害。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就像很多事情,你在上面能够得到一些好处,但是你得到一些好处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就像我们吃消炎药一样,好了表面的病痛,却伤害了内在的东西。这世上,取舍一样,是相互的。很多事情,不过是挖了这坑填那坑而已。
听说沈天傲还在未央宫照看他的父亲,迟迟未来。眼前的这个公主苏巧皎显然等得不耐烦了,抬起脚轻跺地面。我微微一笑,对春桃说:“我们回去吧!”
回到聚芳阁不久,秦钟就来了,含笑着对我说:“司空姑娘,今晚太子设宴,为晋国国君和公主洗尘,邀请司空姑娘前去。”
我点点头,笑着说:“多谢秦公公,奴家记得了!”
秦钟凑到我跟前,低声说:“护卫大将军让我提醒你,尽可能的打扮得漂亮点,众人的目光都看着你呢!你需懂得,这样子的场合,别人的不请自来,是冲着谁来的?嗯?别不把这些当回事,很多眼睛都看着呢!”
我点点头,微笑:“多谢公公提点!”想不到小北这么有心。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说是洗尘,其实是拿我和苏巧皎做比较。我的入宫,不管是谁,都在心里留下那么一个小九九,想要知道其中的问题,秦钟这些话,也是实在。
“春桃!”
“什么事,小姐?”春桃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拿布来!”
“做什么?”她拿来一些布,疑惑地看着我。
我朝她一笑,剪下长长的一条,往食指上绕了起来,再弄点红色的胭脂上去,初初一看,像受伤了一样。春桃不解地看着我。
我笑笑:“到了晚宴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