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公主,你果然料事如神,他们的大队人马这么快就杀到了。”高齐既兴奋又紧张地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熊熊烈火,好像要把他们杀绝一样,对我很有信心。
我抬眼看去,护城河的不远处,是黑压压的人,为首的孙海,正高昂着头看着我们,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难怪,他驰骋战场这么久,也是训练有数的,对于战争,多少有几分把握,怎么会怕我一个小女人呢?我微微一笑,对高齐说:“让将士们做好准备,千钧一发的时刻到了,切不可掉以轻心。你可以让人去迎战了,不可恋战,要引敌入我们的包围圈。对了,江月呢?”不知道李江月去了哪里,这几天不知道的躲到哪里****伤口,避开不见我。
“小王爷没事,他正在向士兵学习射箭呢?公主放心!这一仗,我们一定会打得漂亮的。”
“恩!”
高齐下去,我继续站在城墙上,看着孙海。只见他粗犷的身影像寒风里的树,坚不可摧,是员老将,也是猛将。只是我们各为其主,所以不能相识。古代的英雄,我一向很崇拜的,但知道对方是敌人,是不能心软的。孙海看了看我,笑道:“黄毛丫头,不敢出城迎战吗?你们陈国已经无人了,不如投降我们东胡,我们还可以把你们奉为上宾!要是沦落到其他国家,你们的遭遇,可不是那么好了。”
“多谢美意,只是我们誓死不降!”我轻轻一笑。这时,城门已开,一位将士已经带着部队策马出去了。
孙海哈哈大笑,看着来人,可以想象他一副轻蔑的样子。我叫迎战的人,尽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打不过就逃,任务是把孙海的大队人马引进城就好!在孙海的心中,陈国早就无将可用,只要他掉以轻心,什么都好办。“让百姓们做好准备!”我对士兵说,看着城下,眼皮都不敢眨。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我的第一仗,其实是一种冒险。
“杀!”那将士也聪明,上前挥舞了一下刀,和孙海对打了几个回合,眼看就败下阵来,大叫:“撤——”回马就跑。身后的步兵乱成一团,和东胡兵交战了一下,就回头都向城内奔来。孙海一看,策马紧追,叫道:“将士们,我们一洗血耻的时候到了,追!”我只听见喊声震天,厮杀声,叫喊声,让人不寒而栗。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战争,今天还是第一次亲临现场,手心里都是汗。可怜的就是打头阵的这些将士,牺牲是在所难免的,看着他们战死沙场,我不知还是觉得有些不忍,可是战争,向来是残酷的。眼前的一切不容我多想。我对城墙上的将士说:“记住,一看到他们全部进城,就升起吊桥,不让它再放下,一定要全力以赴,陈国的将来,就看你们今天的啦!”
“是,公主!”将士们铿锵有声,我的心也热热的,为了这种面临生死抉择的坚强感动着。想着,就偷偷地下城,钻到地上通道里去了。地下道比我想象的要做得好,比较宽,两人并肩可以走动,两米间会有一个空隙,既可以通风,又可以观察敌情,还可以放箭。看到那些东胡兵,搜进百姓家,在发现没人的时候,好像愣了一下,对射来的箭还没领悟过来,就倒下了。高齐看到我下来,笑着说:“公主,人都转移到地下了。”我点点头说:“看到东胡的兵就射杀,一个不留。”
“是!”高齐点点头。
“江月呢?”我不由地问。最怕的就是他,耍起小孩子脾气来,真让人担心。
“公主!”
“什么事?”看到高齐愣了愣,不由心中有不祥之感,“有什么事你快说,现在可是关键时期,要是出了事,我们就功亏于溃。”
“小王爷在先前的部队里。”高齐战战兢兢地说,不敢抬头看我。
“什么?你让他加先锋队,他可是个大少爷,既不能拿枪又不能拿剑的,你让他参加先锋队,不是等于要了他的命吗?”我不由大怒,眉头纠结着。
“小王爷一定要去,说是要证明给公主看,他也是有本事的,我也拦不住啊!”高齐感叹道。
“傻瓜!这个笨蛋!”我叹了口气,想了想说,“给我安排匹马,我去找他!”他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他了吗?真是!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否则,我的心又要不安了。
“我也去!”
“你留在这里,照看着百姓,指挥他们战斗,江月我会想办法找到他的。”我扫了一眼他,没有再说,从地道口出来了,一跃上马,冲进了人海大战里。
很明显,敌众我寡,我们的先锋队有些不敌,很多将士倒下了。我一看,叫道:“将士们,快转移到地下!”那些兵很快领悟了,朝各家的房中跃去,因为每个灶台下都有地道,他们熟知,东胡人不明白而已。跟进去的,只能被乱箭射死!
我的出现,很快引起了敌军的注意,他们向我追来。也好,我既然来了,就做一回先锋队员。我一策马,向我们所设的包围圈跑去。后面,有人紧追不舍。突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很显然,有点体力不支,可是仍在坚持着。“快,转移到地下!”我叫道。可是他没动,依然怒目而视着东胡兵。
近了,一看,竟是李江月。他被人团团围住,却还是很镇定,手上已经流了血,额头也有血,可能受了撞击。他,不是吧,就为了我的几句话,那么拼命?
我拍了拍马背,冲了进去,抓住李江月的手,把他拉上了马,很快就拐进了胡同,冲进了一家废墟,看到一个破旧的灶台,旁边有堆草。拨开草,就看到了地道,马上抓着李江月钻了下去。
我静静地看着他,无语。他也静静地望着我,摸摸额头的血迹,没有说话。旁边的百姓看着我们,都一脸奇怪的样子。“通知高将军,就说我找到小王爷了,让人去找大夫来。”我对身边的一个说。
“好,好!”那个人走了。
“人呢,明明看到他们朝这边来了,可是,怎么会没人呢?马还在啊。”上面传来声音。我透过缝隙一看,孙海就站在不远处,张望着。于是对旁边的一名士兵说:“对准他,用尽力气,我要他死!”
一支箭射了过去,我看到孙海倒下了,他旁边的将士一脸惧色,东张西望着。我轻轻一笑,这就是社会进步的好处,一些新的战术,相信他们一定没有尝试过。这么容易的胜利,我真是天才!孙海是死于20世纪的最出名之一的战术上——地道战,他,一定没听过,不用说,这一仗,我们打得很漂亮,看东胡以后还敢不敢再造次!
看到李江月不可思议的眼神,我突然哈哈大笑。他却皱紧了眉头,不置可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别的地方了。心中,却有着一点感动,在隐隐作痛。被那么多的人爱着,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可是江月,我真的不能让你觉得有希望,即使你也那么勇敢!
###第170我和李江月
外面是士兵们的欢呼声,毕竟陈国很需要士气,很久没胜得这么痛快了。大家一直都憋了一口气,今天,终于好好地缓口了。相信东胡要再来侵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了。照理说现在是攻打东胡的最好时机,因为失去了孙海这员猛将,东胡就好像失去了顶梁柱,摇摇欲坠,随时会倒塌的。
“来,我们好好地庆祝一番!”高齐拿了几坛酒上来,对我说,“今晚不醉无归!”
“好啊!”我呵呵一笑,我的第一仗打得这么漂亮,让我对自己也有了信心,虽然是高齐指挥作战的,我只是个提议而已。不过相信这一仗后,我们都会名声大噪,以后陈国会抓住我们不放了。
正想着,看到李江月从走廊上经过,忙叫道:“江月,来,一起喝酒!”李江月转过头来,忧郁地看着我,眼神很惆怅,看着让人心酸。我轻轻一笑,见多了他这个样子,总觉得有几分可笑。不由笑道:“你别总是苦着个脸,我们现在打胜仗了,来高兴一下!”说着,上去扯了扯他的脸。他美丽的眸子柔情似水,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摇摇头,笑笑,拿起酒坛说:“来,喝光它!明天我就回魏国去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对不?”
“公主要去魏国?”高齐惊讶地说,“我已经写信告诉魏王说公主在东新城,让他来看你,相信不久他就来了,公主何必急于一时呢?”
“是吗?”我轻轻一笑说:“谢谢高将军,高将军真是明白我的心意。”想着子楚可能会来,我的心就忍不住得快乐,好久没见到他了,真的好想看到他那张高扬的脸,高傲的表情以及宽大的胸膛。想象我们见面的种种可能,我忍不住笑了。
“喝酒喝酒!”高齐大笑,盯着我,意犹未尽。拿起酒坛,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今宵美景,不关风月。我心犹喜,恍如隔梦!”我轻轻地念道,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那么逼真,又那么让人觉得虚幻。想着,也举起酒坛,喝着酒,那酒滴在衣领上,感到一阵清凉。我这一刻,也是个豪迈的将士,为男人间的那种豪气所震撼。
李江月一句话也没说,举起酒坛就喝,“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我们就这样醉了,醉得忘了自己。我趴在石凳上,喘着气,睡了过去。
也不知今夕何夕,昏昏醒来,头还微痛。慢慢地睁开眼,觉得眼前站着一个人,谁?再一看,真的是沈天傲。是他!我不由叫道:“子楚?”马上坐起来,朝他扑去。不对,他是什么表情,仿佛很夸张的样子,仿佛眼里是泪,是愤怒!再一看,旁边还站着马如兰,也惊恐不安地看着我。怎么回事?看了一眼自己,才发觉自己衣衫不整,还能看到内裤和裹胸。怎么回事?在自己的房间啊?他们一大早就进来,干嘛?不由地诧异地看向他们。
“给我穿好衣服,我有话要说!”沈天傲淡淡地说着,朝床上看去,怒火中烧,仿佛要把一切吞噬了一般。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头过去,走了出去。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我不由一震,看向床上,顿时脸色发白,心神不安。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也是衣衫不整,是李江月。昨晚,我们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可是——看着马如兰那含泪的眼神,我不由地叫道:“如兰,我们,不是你想得那样!真的不是!”
马如兰脸色苍白,颤巍巍地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说完,哭着向外跑去。
我觉得事有蹊跷,我昨晚明明在石凳上睡去的,怎么会好好地躺在床上,而且和李江月在一起呢?难道是高齐?于是,忙问身边的丫鬟:“高将军呢?”
“高将军昨晚喝醉了,还在睡觉呢?”丫鬟答道。
不是他?我不由头“嗡”了一声,难道我出轨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口口声声说自己很传统,要从一而终,如今,还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天!可是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江月慢慢地醒来,看到在我的房间,似乎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呼出声。我不由地泪流,现在我怎么解释,子楚都不会相信了,我们是被他亲眼看到的,还能怎么样呢?“幽兰,我会对你负责的。”李江月看着我,抓起我的手说。
“谁要你负责!”我瞪了他一眼,问丫鬟:“昨晚是谁扶我进来的?”
丫鬟摇摇头说:“公主是自己进来的,小王爷可能是走错了房间吧,我早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了。”
“那你为何不叫醒我们?”我瞪着她。
她脸色一白说:“奴婢以为小王爷和公主一向交好,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说着,给我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
“把高将军给我叫来!”
“是!”
高齐到了,不敢看我。我淡淡地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一愣,最后低垂着头说:“我知道瞒不了公主的,是皇上的意思。他想让你留在陈国,那你有依恋的地方。我其实只是让丫鬟解开你们的衣服,其他的什么事也没!”
我叹了口气,认命吧,我的一生,注定有桃花劫。这次原来是李茂的意思,他不想让我离开陈国,可是这也太幼稚了。想了想,还是听听沈天傲怎么说吧。他会觉得我给他戴绿帽,从此不理我吗?他说过即使我被轻薄,他也不介意的,不是吗?我们的爱情,经不经得起考验呢?
“子楚!”我看着他,看到他面无表情,看着他目光微微动容,不由地心中痉挛。
“我是来想看看你,想不到你会这样迎接我。我明白,你还在恨我,对不对?我无话可说,我明天就回魏国,我们从此再无关系!”他淡淡地道,甚至不看我,目光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手紧张得颤抖。
“子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江月没什么的,不信你可以问高齐!”我抓着他的手,几乎要哭了,可还是忍住没流出眼泪。他不喜欢看到我的眼泪的,不是吗?
“江月江月!你和谁我都可以不相信,可是你和他,你们曾有过那么深的感情,甚至还为了他逃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的解释有用吗?你还向我解释干什么?我知道你是个能人,你那么有才,我都甘拜下风,你想怎么样我阻止得了吗?可是我无法容忍我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不能!”他淡淡地说着,眼泪就出来了,看着我,眼神那么深邃,又那么无助!
我无语,看着他,想了无数个我们见面的场面,可是这样的我却没想到。如今,我们都是成人了,有些话不说也明白,我不想跪下来求他不要那样对我,我有自己的尊严。我想了想说:“那好吧!不过,我要求智者回来陈国,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智者?”他一愣,说,“以后我们会争锋相对,是吗?”说完,抓着我的下巴,盯着我,那么凶狠。
我摇摇头,推开他说:“我不想和你敌对,我只想先灭了东胡,其他的再说!”说着,转过头,擦去眼泪。这个我曾经的爱人,如今却要和他决绝,我的心怎么那么痛?
“雅!”他突然痛哭出声,抱住我,紧紧地抱着,“你不要离开我!”
“子楚,你要相信我!”我一下子忍不住了,泪水泛滥。为什么我们面临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不幸呢?
“随我回魏国吧!”他摸着我的头说,“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你了!”
我不住地点头,我实在也累了,想静下来了,不想再参与到不该我参与的事情里去。看到墙角李江月的身影,心里叹了口气。我注定还是要负了他!
突然想起什么,又说:“我要去东胡看看夏竹,你陪我去吧!”
“好!”沈天傲一笑,看着我,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说,“以后,做了我的皇后,要知道避嫌,知道不?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
我笑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