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曹二人对本次鉴定结果表示惊讶。
“不可能,这怎么会是假的呢?我明明测出来是真的。”
“曹小姐,我们没必要骗你,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而你这枚云币的的确确是仿造的!”盛先生十指交叉,似乎在进行谈判一样。他那双手细长嫩滑,比女人的手还要精致。
“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枚云币是假的?难道你这玩意儿比我铺子里的A级火眼仪还精确?”
“虽然我这盒子的用途没火眼仪广泛,可这是最新研制出来,专门用来检测云币的仪器!”
曹静刚想仔细观察那黑匣,秘书姐姐忽然察觉到有人走来,迅速关上了匣盖。原来是夕拾为他们端来了咖啡,四人神情一变,全都面带笑容,佯装热聊。
就在此时,夕拾一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云琰的裤子上。她见状,连忙赔礼道歉,并且还帮云琰擦拭裤子。
“没关系!”云琰不知夕拾在搞什么鬼,为了在秘书姐姐面前树立形象,所以没作计较。
“先生,要不我帮你换一杯吧?”夕拾故意表现得很内疚。
“不用不用,反正可以续杯的,你去忙吧。”云琰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已咒骂了夕拾无数遍。
“那我去忙了,先生,你有事叫我好了!”夕拾配合着演戏,得意地向云琰挑了挑眉毛。
夕拾一走,四人又变回到刚才的对峙状态,吝啬地收起了原有的笑容。曹静不声不响地递给云琰一张纸巾,让他自己去擦裤裆上的咖啡渍,随手还把自己的摩卡换给了他。
在盛先生的暗示下,秘书姐姐装作浑然不知,故意从包里掉出一支口红。她假装弯腰去捡,趁机转开口红,偷偷在地上画了一个标记。
曹静一抬头,突然发现周围所有客人凭空消失了,就连吧台的服务生都不知所踪,空荡荡的店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盛先生,即使我们闹得不愉快,也不用设下结界吧?”
“抱歉,我让池蓉设下结界只是不想让人打扰我们,并无恶意。”
云琰此刻兴奋得不得了,终于知道秘书姐姐的全名了,原来她叫池蓉。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曹静立马警觉起来。
盛先生默不作答,只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本证件。
曹静接过一看,当即吓得面如土色。云琰出于好奇,探过身子,牢牢地盯着那证件,嘴里念念有词:“如家酒店连锁。”
盛先生一听,急忙翻回一瞅,发现自己拿错了证件,拿了如家酒店的房卡。他尴尬地收回房卡,重新拿出一张证件。
曹静与云琰争着看证件上面的内容,不约而同地将脑袋凑到了一块儿,差点就亲上了。曹静一脸嫌弃,像赶苍蝇似的把云琰支开。
只见证件壳里插着一块并不搭调的虎头腰牌,上面用隶书刻着“兑屏主”三字。
“莫非你就是玄林人称‘鬼影剑’的盛云笑?”云琰瞪大双眼,重新打量眼前二人。
(八扇屏乃玄林的捕快衙门。只因当年由八大名捕所创,后世为了纪念他们,将其生平事迹载于八扇屏风之上,后把府衙正式更名为“八扇屏”。)
“不错,我就是盛云笑。”
“要兑屏主亲自出马,我们真是受宠若惊啊!”曹静此刻冷汗直流,感到隐隐不安。
云琰一下子靠倒在椅背上,心想这明摆着是在钓鱼执法。
“曹小姐,在我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可否先收回你的飞镖。你这样对准我,我很有压力!”
原来曹静早有所防备,生怕对方图谋不轨,特意将右手放在桌子底下,掌中暗藏飞镖,伺机而发。
曹静睥睨一眼池蓉,盛云笑知其意,便让池蓉收回暗器。这秘书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凭借敏锐的洞察力,早就看穿曹静的心思,在右手的指缝间暗藏三枚银针。
云琰见双方罢武,这才松了口气。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三人同时望向他,似乎在暗示什么。
“怎么了?”云琰不明所以。
“云先生,她俩都已经收回了,你是否也该收回自己的武器?”
云琰主动伸出双手,说道:“我哪来的武器?”
“我是说……你双腿之间的那根武器,已经瞄准我家秘书很久了。”
云琰低头俯视,发现自己的裤裆支起了帐篷,当场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他拉开拉链,突然弹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香肠,这真的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香肠。云琰抓起一瞧,只见香肠上用记号笔写着一句话“叫你好色O(∩_∩)O”。他恍然大悟,心想定是夕拾搞的鬼。
“没想到云先生还会变魔术啊!”盛云笑损道。在旁的池蓉忍俊不禁,用手微微掩唇。
云琰双颊绯红,尴尬一笑。
曹静觉得云琰很丢人,一下板起了脸,正经道:“兑屏主,我们可不可以言归正传?”
“对哦,差点忘了正题,主要你这朋友太逗了。事情就从你手上的云币说起。近两个月不断有群众向我们反映,说天云众有复苏的迹象。我们同时也得到消息,称将有一批不明来历的云币会流入玄林,而你手中的这枚正是其中的一枚。”
“你怎么知道我手里这枚就是其中之一呢?难道云币还分批次不成?”曹静有些诧异。
“难怪,就连你这个经验老道的内行都会看走眼,更别说外行了。这样跟你说吧,云币现在分为新旧两个版本,旧版是指东皇业火时天云众所铸造的那一版,另外一版新的是指近期流于市面的一版。两者比较并无差别,但细节上还是有些出入。”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枚一定是新版?”
“我刚才说了,这黑匣是最新研制出来的鉴别器,专门用来分辨云币真伪的,盒中已被我们输入了云币的相关数据,如若有所偏差,黑匣立刻会做出反应。刚才你也看到了,黑匣发出红色警示光,表示这枚是假的。”盛云笑将假币还给了曹静。
曹静将信将疑地拿起云币,反复端详,丝毫看不出半点瑕疵。
“让我看看。”云琰此刻还不忘刷存在感,硬是要看看这枚云币有什么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说新的那版是伪造的?”
“确切的说,不能算是完全伪造,铸造工艺的确传承老的那一版。那幕后黑手大概想通过新版云币来混淆视听,让‘天云众’这个名字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中。我猜想对方不是天云众旧部,就是和天云众大有关联。”
“我还是不大相信你的话!”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如此。”
“曹小姐,你应该庆幸这枚云币是假的,要是真的话,我们此刻就能将你俩逮捕!”池蓉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瞳孔随着语气忽大忽小。
“既然是假的,你们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设这个局?”
“我们只是想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并不想为难任何人。”
“你们想顺藤摸瓜,那就要问他了!”曹丕瞥向云琰。
“问我什么?”云琰表面装糊涂,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打算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不想轻易出卖邱业明。
“这枚云币的由来。”
“这是我一个朋友抵押在我这儿的!”
“那你能否联系得到他?”盛云笑审视着云琰。
“他……和家人出国去了,暂时联系不到。”
“那他叫什么?家住哪里?”
“他叫孙林,我只知道他是阳都人,具体不知道住哪儿!”云琰目光闪烁,不敢直视盛云笑。
“是吗?”盛云笑脸一翻,随手甩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云琰一怔,发现照片上的人正是未剃光头前的邱业明,这令他再也无法狡辩。
“我们接到报案,称这货正在邻舍兜售云币,所以我们特地前来调查。还请你全力配合,不然我们可要视你为从犯。”
云琰顿时吓尿了,只好和盘托出:“他……叫邱业明,是我的学弟,也是禾城人,具体我真不知道他家住哪儿。”
“这些我们都已经掌握了,我们是想让你帮我们把他找出来!”
“找出来?我上哪儿找去?”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据我所知,你貌似和天云众也有瓜葛,我在考虑该不该把你带回去审问一下。”
“谁……说的?没那回事!”云琰两眼四处乱瞟,没有个焦点。
“我也希望你是个良民,所以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云琰犹豫不决,想借尿遁暂缓一下:“能不能先让我去上个洗手间?”
“当然没问题,我们权力再大,也阻止不了你拉屎撒尿!”
云琰一起身,只觉双腿发麻,站立不稳。“咚”的一声,他额头不小心撞到了隐形结界的罩壁上。云琰面对禁锢的结界不知所措,池蓉见其难处,随手拿出口红,垂直画了一条线,云琰如同撩开帷幕一般钻了出去。果然,店里的客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视野内,他从外看去,发现座位上出现的是他们热聊的假象,而真正的他们此刻正处于另一个空间。
其实云琰解手是假,找夕拾商量对策才是真。他四下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夕拾的踪影,心想夕拾大概回去了,无奈只能顺道去洗手间小个便。
意外的是云琰正好在洗手间门口遇到了刚上完厕所的夕拾。于是他一把将其拽到墙角,壁咚对方:“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啦,人家会紧张的。”夕拾蜷缩墙角,身躯忸怩,闪烁着无辜的眼神。
“好好说话!”
夕拾一听,画风突变,立即从小家碧玉变回了猥琐女屌,挺直腰板,举止轻浮:“在家太无聊了,所以跟来瞧瞧。”
“那你这身份怎么搞来的?”
“你还不知道我?我可是变装大佬,想扮什么职业就扮什么职业!”夕拾沾沾自喜道。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云琰板着脸,拿出来刚才那根香肠。
夕拾一见到香肠,捂嘴坏笑:“吼吼……我见你对面坐着一个美女,怕你关键时候展示不了自己的雄风,所以帮你嫁接了一根,是不是又长又粗?”
“滚尼玛的。”云琰直接用剥开的香肠堵住了夕拾的嘴。
“对了,那两人就是客户吗?你们交易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那枚云币是假的,邱业明摆了我一道……”云琰无奈,只好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夕拾听后倒有些幸灾乐祸,一副事后诸葛亮的样子:“我早和你说过,邱业明滑得很,跟他打交道迟早要吃亏的。你看吧,这桩买卖被他坑了吧,还自以为占了人家的便宜。”
“大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骂我了!”
“不骂你行吗?总是上别人的当,又不是一两次了。”
“那你说我现在咋办?”
“当然是想办法先稳住那两人,然后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对,这回听你的,不过你也要尽快回家。”
夕拾咧嘴一笑,双方达成共识。
……
当云琰回到座位时,发现曹静、盛云笑均不见踪影,只留池蓉一人坐在那儿,桌上也只剩下他与池蓉两人的咖啡杯。同时他还察觉到结界已被解除。
“他们人呢?”
“都走咯!”池蓉十指交叉,托着下巴。
“走了?上哪儿去了?”
“当然是回家咯。”
“不可能吧,曹静不会招呼不打就走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她停在外面的车还在吗。”
云琰举目望向窗外,发现曹静的车果然不在了,嘀咕道:“这个曹静真是的,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曹静,想问清楚缘由,可那一头却始终无人接听。他也有所体谅,猜想定是铺子里有急事,曹静才顾不得辞别就回去了。
他定了定心,接着问道:“那你怎么不走?”
“我就不能多坐一会儿?难道你不希望我待在这里?”
“那倒不是,我还求之不得呢。”
“既然如此,那就坐下来陪姐姐好好聊聊吧!”池蓉轻撩秀发,妩媚地托着腮。
现在只剩池蓉一人,云琰反倒有些羞涩,颔首低眉,双手紧紧塞在腿缝间。池蓉却比云琰脸皮厚得多,含情脉脉地凝视云琰的脸颊。
两人犹如相亲,一度冷场。
“你这男人真是无趣,我都等了半天了,你还不开口说话,莫非你想让我走吗?”
“不不不……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不这样,我们互问对方三个问题怎么样?”
“好……呀,你先问吧。”云琰内心小鹿乱撞,一直在纠结该问哪三个问题。
“你和曹小姐认识多久了?”
“她是我青业城的同学,大概认识十年了!”
“第一个问题问完了,你问吧。”
“池小姐,你今年几岁啊?”
“你觉得我看上去几岁呢?”
云琰忍不住瞄了一眼,支吾道:“我……觉得你还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吧?”
池蓉一听,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夸奖,没想到我看上去还这么年轻,其实我比你还大,我都三十出头了!”
云琰胸口“咯噔”一声,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兴奋得不得了,思忖:“少妇熟女什么的我最喜欢了,赶紧切入正题吧。”
“云先生,平时都是你一个人住吗?”
“不不不,我还有个妹妹,我俩是住一起的!”
“真羡慕你还有个妹妹,哎,我孤家寡人,身边连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那请问池小姐你结婚了吗?”
池蓉笑而不答,一个劲地用勺子搅拌咖啡,故意吊云琰胃口。云琰望眼欲穿,迫切想知道答案。池蓉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道:“我连男朋友都没,结婚还早呢!”
“池小姐,能不能加个微信?”
“不好意思,我不玩微信。”
“那……咱俩能不能交个朋友?”
“当然可以,现在像云先生这么老实的男人可不多了,我还不得把握住啊!”
云琰一听这话,不但眼睛直了,连下面也直了。
“只是希望云先生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快联系到照片上的那个人。”池蓉话说到一半,突然起身,坐到了云琰身旁,将双手搭在云琰肩上,双唇紧贴着云琰的耳朵。
云琰一个激灵,仿佛被电了似的。他明显感觉到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对方秀发与肌肤的香味萦绕在他左右。云琰时不时用余光偷瞄,欣赏那双峰之间深邃的沟壑,貌似池蓉所穿的胸罩是黑色的。
池蓉对其耳语道:“如果想救回曹静,那就请在五号前把邱业明带到静谊轩来,不然姐姐难保曹静不会成为替罪羊。单我已经买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完,她用手指轻撩云琰的脸庞,随后拿起座位上的手提包,扬长而去。
还没等云琰反应过来,池蓉已经走出了门口。过了好一会儿,云琰才幡然醒悟,原来曹静被他们挟持了。他立刻又给曹静打了个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这下可把他急坏了。于是他赶忙叫上夕拾,一道打车回静谊轩。
当他们回到静谊轩时,只见店铺大门紧闭,曹静根本就没回来过。云琰顿时像发疯似的捶打墙壁,悔恨自己没能陪着曹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