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摸着脑袋一阵傻笑,说道:“没怎么样,也就拉拉小手,能说的上一些话。”
“呵呵。”
他整个人已经痴了。
“柱子,我告诉你,以前我还以为王珍永远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从来没想过,她还会害羞、脸红,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以前从没看见过王珍披散着头发的样子,那次跟二狗子打赌,她还真就披着头发出来了。
饶有兴趣的看着二狗子,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我上次送她铜镜的时候。”
铜镜?
二狗子一觉醒来,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桌上的宝箱?
看我低下了头,二狗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柱子,我没时间跟你聊,走了啊。”
回过神,抬头看时,二狗子已经走出了巷口。
“柱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进来。”
李元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头看,他正站在门口。
皱了皱眉头,“师父,有什么事情吗?”
“进来说。”
丢下一句话,李元青转身进了院子,我低着头跟在后面,也走进了院子。
“道士,人进来了,东西呢?”
“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
抬头看,云真道士从袖袍中摸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看,里面装着一颗翠绿色的丹药。
手一抖,丹药在木盒中滚动。
云真道人看向我,说道:“小兄弟,这叫玉清丹,你把它吃了,能化解你身上的尸毒。”
接过小木盒,我将玉清丹拿在手上,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觉得像是一颗光滑、圆润的珠子。
心里疑惑,我小声问道:“这个,真的可以吃吗?”
“嗯,玉清丹极其珍贵,是用天山上采摘的雪莲,和着千年人参,加上深海珍珠的粉末,炼制而成的,这天底下,不多出四颗。”
又是稀世珍宝,会不会跟钱无涯有关?
心里怪怪的,问道:“钱无涯给的?”
“这……”
我看着云真道人,他和李元青对视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啪!”
我将木盒关上,把玉清丹递还给云真道人,说道:“钱无涯的东西,我不要。”
“砰!”
李元青伸手在桌上猛地拍了一巴掌,他瞪着我,怒道:“你知不知道为了这颗玉清丹,我费了多少心!你要是不吃,不仅对不起我,更也对不起你爷爷赵河!”
爷爷?
听见这两个字,我低下了头。
李元青继续说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身上肩负着你爷爷和整个赵家的希望!”
默默接过玉清丹,我仰头一口吞了下去。
缓缓转身,走出了李元青家。
心里很乱,很不舒服,想找个人说话,可是二狗子已经去王家村找王珍了。
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回去看看吧。
在村巷里独自漫步走着,回到家之后,我抬了凳子出来,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之后,觉得无聊,又回屋在床上躺着。
突然觉得自己很迷茫,事情现在都结束了,我以后到底该干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想睡个午觉,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爬起来,到外面去散散心。
刚走到院子里,二狗子和王珍就出现在门口,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柱子,走,一起出去玩儿啊。”
刹那间,我感觉村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笑着说道:“去哪儿啊?”
“河边散步。”
跟着二狗子和王珍来到黄河边儿上,原本还以为三个人会聊得很开心,结果我就是多余的,只能跟在后面,看着他们说笑。
“我觉得,其实你化不化妆都挺漂亮的,真的。”
“真的?”
“……”
看到了,我看见王珍红着脸微微一笑,很美,眼神很柔。这打破了王珍以前在我心中的形象,可能女人都有温柔的一面吧。
任由她们在前面走着,我跟在后面,闲着无聊,心里也觉得酸酸的,干脆脱了鞋,到沙滩上去踩水玩儿。
一阵河风吹来,水浪“哗啦”打在我的脚上,抬头看向河面,有几只水鸭在河里游泳。
午后的阳光洒了下来,一切都很静,可我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害怕,总觉得这短暂的宁静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杀机。
在河边玩儿了大概一个小时,我和二狗子送王珍回到了王家村,路上,他们又聊了一阵,我根本插不上话。
等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我下意识朝村口西巷走,嘴里小声问道:“二狗子,你觉不觉得,太安静了?”
“安静吗,挺好的啊。”
皱了皱眉头,“可我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啊,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和二狗子一面说着,走进了李元青家的院子。抬头就看见李元青手里提着龙王神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正想把神像给你送过去。来,把神像拿着,想去哪儿去哪儿。”
心里有些愧疚,师父一直都是为了我。其实,中午不愿意吃玉清丹,也是因为那晚的事情。
如果钱无涯当时给了李元青一颗鬼母丹,就不会让他失去一条左臂。
“师父。”
“哼,你还认得我是你师父!”
李元青一甩袖袍,转身朝屋子里走去,云真道人正坐在里面喝茶,谢霄用手撑着脑袋,望着房顶发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二狗子拉了拉我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说道:“快走。”
心里也觉得自己站在院子里不走,确实也很尴尬,师父李元青的话,跟逐客令没有什么区别。
红了脸,正准备转身,外面传来一道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
转身看向大门口,一个穿着黑布衣裳,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太婆正站在那里。
见我看她,老太婆笑着说道:“我叫罗翠兰,到大王村来寻一个叫李元青的人。请问,你们有人见过他吗?”
“啪!”
云真道人手里的茶杯失落在地上,我看见他瞪大了眼睛,李元青猛地转身,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位是?”
“我没见过!”
李元青甩了甩手臂,红着脸,径直走出了院子。
罗翠兰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这人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云真道人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道:“老太太,你别着急,先进来坐。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
“真的?”
“嗯。”
看着云真道人带着罗翠兰进了屋,我和二狗子互望一眼,心里都明白,这个罗翠兰恐怕就是李元青在做梦的时候叫的那个女人。
当下,也不急着离开,我和二狗子跟着进到屋子里,听云真道人和罗翠兰聊了一阵。
“砰!”
罗翠兰突然拍桌而起,眼里含着泪花,大声说道:“刚刚那个出去的人,是不是就是李元青!”
云真道人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好啊,李元青,你好狠!”
罗翠兰说着,便要往外走,被云真道人拦下,劝说道:“你现在追出去也没用,他要想通了,自己会回来。”
“他怎么可以躲避我,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泪水流了出来,罗翠兰伸手擦了擦,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不住地摇头。
突地,她猛地抬头,双眼射出一道亮光。罗翠兰死死抓住云真道人的手臂,哭着问道:“断了,他的左臂怎么断了?”
云真道人低着头,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这件事,还是等他回来,自己跟你说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很快黑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罗翠兰皱眉问道:“听说你们大王村最近不安全,李元青要是一直躲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云真道人摇头,说道:“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一个小时之后,罗翠兰终于坐不住了,她从凳子上霍然站起,嘴里小声念叨:“不行,我要去找他。”
我心里也害怕师父李元青出事,罗翠兰往外走,我跟着也往外走,她转身看了看我和二狗子,说道:“你们就不要去了,危险。”
我本来执意要去,没想到云真道人直接走过来,拦住了我们。
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到院子里的罗翠兰,说道:“缘起缘灭,两位小兄弟就不要掺和了。”
我和二狗子无奈,只好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罗翠兰的背影。就在罗翠兰刚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进来,拦住了去路。
吓了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无涯。他拦住罗翠兰,一步一步将罗翠兰逼回院子里。
钱无涯脸上的邪笑,像花儿一样,缓缓绽放。
“娘,你要去哪儿?”
听见这句话,刹那间,我像是被电触一样,从没想过这个罗翠兰居然是钱无涯的母亲。
“无涯,你让开,娘要去救人。”
“哼,救人,去救一个负心汉?”
“无涯!”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我要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