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陶华?”晨晨吃惊的轻呼出声。玉剑公子西门陶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男子,她真的想一睹尊容呢。
钟毅对于她的大惊小怪有些嗤之以鼻,低声嘀咕道:“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
晨晨听到钟毅的讥讽,心中很是不满,但又不想再出言相对,必竟当日是她下手在前,但要让她忍下这口气却又不能,便装做未听见一般的笑道:“不就是玉剑公子西门陶华吗?他家被唐门二公子一夜之间全门害死,只有这位幸运的西门公子因为有事外出才躲过了一劫。”
钟毅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引得晨晨抛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继续道:“西门陶华长得很帅,一身贵气且又武功卓绝,后来他找到了唐二公子,虽有灭门之仇却只是废了他的武功。”
钟毅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卓不凡,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晨晨,抓了抓头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这些事你也知道?”
看到晨晨有些得意的脸,钟毅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又有些无可奈何,便话锋一转对卓不凡道:“卓大哥,这个给你看看。”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得很平整的淡黄色的纸送到卓不凡面前。
卓不凡接过纸,从容的打开,当他看到纸上的字迹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晨晨被他的表情吸引,向他走过去,同时问道:“卓不凡,这是什么?”她一直在他的脸上寻找着答案,能让卓不凡动容的事情,绝不是一般的事情。但是,他好象在忍着笑意,是怎么回事呢?
晨晨不客气的从他手中抽出纸,在眼前展开,原来是一个配了图的通缉令,图中的配画,下笔有些粗糙,但寥寥数笔便将一个女子甜美的神韵勾勒淋漓尽致,从女子秀气的五官能看出,她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晨晨在看到女子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亦变得复杂起来,她脱口而出道:“秦文瑶?”她快速的扫过头像下面的数行字,原来秦文瑶被官府通缉了,看来官府的人也不是吃闲饭的,这么快就查出她来了。不过害人的又不是她,是褚清风。
“秦姑娘又没有害过人,为什么要通缉她?”晨晨有些打抱不平的说道。
卓不凡如星的眸子转向她,浅笑道:“看来你很清楚内幕喽!”
晨晨被他揶揄,心里还在权衡着是否要将实情说出来时,口中已经脱口而出:“秦姑娘并不知情的,是她表哥褚清风要她帮忙定制了那把剑,她表哥带着剑消失很久了。秦姑娘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找他,她真的是无辜的。”说完这些话,她心中不免有些懊悔,并不是怕卓不凡知道这件事,而是她觉得没有取得秦文瑶的许可,便将人家的隐私讲给别人,总是有些不妥。
卓不凡一直在偷偷的打量着她,片刻问道:“秦姑娘是通过谁找到你的?”
晨晨马上按下心中的答案,警告自己,不能在随便乱说了,卓不凡是可以相信的人,但是曝人隐私绝对是不道德的。
卓不凡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一个笃定的笑容瞬间出现在了他的唇边。还好,他没有追问,晨晨在内心中安慰着自己。
钟毅有些耐不住性子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嘛,吞吞吐吐的,好不痛快。卓大哥对你那么好,你还对他有所隐瞒。”
晨晨虽然认可钟毅说的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还带着强烈的火药味,心中的怒火瞬间被他挑起,反唇相讥道:“死胖子,看到你,我什么也不想说了。”
钟毅被死胖子三个字气得几乎跳了起来,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且又被她暗算过,心中对她的印象本就已打了折扣,而晨晨却总是与他针逢相对,新仇旧恨更是一起涌上心头。钟毅气得在地上转了数圈后,才走到卓不凡面道,双手扶桌,将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两个手掌上:“卓大哥,我真想不明白,这个象泼妇一样的女人,你怎么会收留她在不凡居住下来。”
卓不凡拉过钟毅,做和事佬状:“钟公子,也许晨晨姑娘另有隐情,不便当面说出来。”
钟毅自幼便与他相处,对他很是尊重,见卓不凡劝和,便转身对着晨晨轻轻的仰起脸道:“好男不和女斗,我走了,看不到我,是不是就什么都肯说出来呢。”看到晨晨有些难堪的表情,钟毅得意的哼着小曲快步向房外走了出去。
晨晨跪坐在桌子边,脸上的表情随着心情的起浮而不停的变幻着,以卓不凡的性格,肯定不会追问自己。以前为了不想卓不凡知道唐继名对自己的纠缠,才刻意的回避与他有关的任何消息,但是现在事情变得如何复杂,自己再为一己之私,真的有些不通情理。但是说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必然要牵扯出很多人来,又起是几句话说得清楚。
“晨晨,不必为难,我不会强求你说出不想说的话。”卓不凡的声音将神游天外的她拉回到现实中。
晨晨还给他一个不自然的微笑,低下头自顾着绞动着衣襟。与卓不凡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他的人品,她是举双手赞成的,但是要她未经同意讲出别人的事情,她真的有些顾虑,必竟现代人很讲究保护隐私。片刻她轻声问道:“卓不凡,要是有人杀了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做?”她期待着卓不凡会有一个让她豁然开朗的答案。
“如果是我的家人遭奸人所害,我当然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决不允许他们再为害人间。”卓不凡正气凛然的答道。
晨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己穿越也不过一年不足,很多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真的不清楚,更没有办法去判断整件事情的好与坏,也许将事情讲给卓不凡,让他来评判一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想到这里,晨晨心里的顾虑立时少了许多,心情也放松下来,便轻声叙述起来:“整件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褚公子名叫褚清风,是金灯剑客褚遂良的公子。禇遂良被人所害后,褚公子便有些疯颠,整日想着要为父亲报仇。我曾经与他接触过几次,他知道不是仇家的对手,就将家产变买,找到了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慕天涯,让他去杀了仇家,但慕天涯也很顾忌那个仇家,因为这个仇家有一个特殊的本事,让他们都不敢冒然靠近。秦姑娘是褚公子的未婚妻,自从褚公子失踪后,她到处的找寻他,后来她找到了杀手慕天涯才找到了我。”
卓不凡浅声笑道:“秦姑娘倒是个痴情的女子。”
“卓不凡,你想怎么处置秦姑娘?会不会将她送到官府?”晨晨不放心的问道。
卓不凡被她的话逗得朗声笑了起来,安慰她道:“这段时间,你安排好秦姑娘,让她不要离开不凡居,待事情查清后,会还给她一个公道的。”
听到卓不凡的话,晨晨开怀的大叫起来:“卓不凡,你真没让我失望。”
卓不凡宠溺的看着她,笑道:“你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接下来还需要我准备什么呢?”
晨晨将木盒打开,又将各种器具摆弄了一遍,提起专业,她是相当的兴奋:“明天,我想给冰儿做手术,我需要一坛烈酒,一些曼陀罗粉,一些干净的纱布,一床白棉布单、一个干净的泥坛,泥坛一定先要用热水煮二个时辰再密封好。纱布与棉布单也要在锅中蒸煮二个时辰。”
卓不凡含笑点头,道:“放心,一定为你准备好一切。”
晨晨还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些顾虑,虽然胸腔闭式引流术在现代不算什么,但在缺少器具的古代,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
“晨晨。”卓不凡将她从沉思中唤醒:“正午了,我们去吃饭。”又要吃饭了,想到可人的手艺,晨晨满心欢喜的随着他走了出去。
吃过午饭,晨晨独自回到房中,坐在床上摆弄着钟毅送来的器具。她将两个铁筒套在一起,将一根象针一样的东西接在一处突起处,嘿嘿。她在心中暗笑,还真是严实合逢的,真不错。看着有些粗的针头,她不禁苦笑,现代有医用像胶导流管,古代没有橡胶,只能用这种有些粗,且是钝头的针头来为冰儿做引流手术。没有CT等现代仪器的监控,她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为了化解心中无数的顾虑,她拿出武氏遗书看了起来,片刻,她便被书中深奥的医理吸引进去,直看到掌灯时分,屋中渐渐暗了下来,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书。因为盯着书上的字有些久,眼睛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轻轻的揉着眼睛。
当她渐渐适应了屋中的暗淡光线后,一个隐在黑暗中的身影正缓身向她走来。晨晨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没看清来人,她已下意识的冲口而出:“你——是谁?”人影一闪,你字刚发出,一只温热的大手已经将她的嘴巴紧紧捂住。
晨晨想挣开对方的控制,却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畔低声道:“晨晨,别吵。”
慕天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晨晨不满的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又收到银子了?”
慕天涯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吵,我们走。”还没来得及反对,晨晨只感觉身体一轻,人已经被慕天涯抱了起来。
“喂!”晨晨焦急的喊道。
慕天涯将床上的医书单手抓起放在自己怀中,也不理会晨晨的反对,抱起她推开后窗,飞身掠了出去。在飞上墙头的一瞬间,晨晨似乎看到了袅娜走来的可人。她想喊,却感觉嗓子突然间失去了发声的功能。
华灯初上的街头,人流还没完全散去,慕天涯抱着晨晨专走幽暗的街巷,直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客栈外停了下来。
晨晨从他怀中跳下来,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慕天涯已经死了几百次了。慕天涯对于她的愤怒却并不理会,拉着她便向客栈中走去。
晨晨自知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保持体力不再挣扎随着他走进了客栈,刚走到客栈的后院,便听到一个川蜀口音的男子喊道:“小……公子。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