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恙装不识的向对方拱手道:“这位兄台,在下代金盛源钱庄的金老板前来恭贺贵店开业大吉。不知哪位是老板,这是金老板备下的一份薄礼,嘱咐我亲自交于新老板,敬请笑纳。”他回过身,轻松的提起容伯手中的沉重箱子,面向着那人将箱子打开。箱中整齐排列的五千两银子让那人有些傲慢的脸上霎间变得恭顺起来。
那人有些结巴的答道:“回卓公子,我家王爷,哦,不是,是我家老板有事缠身,暂时不能前来迎接公子。”他快速的接过卓不凡手中的装有银两的箱子,转身交给身后的一个伙计。
卓不凡在装饰得极为奢华的大厅中缓身走动着,口中由衷的赞叹着:“王爷果然是眼光不俗,将这里装饰得这般大气奢华,京城中再也不会有如此豪华的去处了。”
“那是当然,我家王爷。呃,我家老板当然是好眼光。”那人跟在卓不凡身边答道。
卓不凡云淡风轻的笑容让那人有些尴尬的干笑道:“卓公子,这里的老板并不是赵王爷,兄弟现在投在了顺昌赌坊老板的旗下,以后还仰仗卓公子常来捧场。”
“京城多了这么一个好去处,卓某当然要常来捧场喽。”卓不凡朗声笑道。
不凡居内,可人眨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看了看晨晨,又转目光转向立于她身侧的秦文瑶身上,单纯如她,又怎会猜得出眼前二人的复杂关系呢。她将目光重又落回到晨晨身上,看着她手脚麻利的将用三个鸭蛋清打于碗中,将研磨好的中药倒入碗中,用筷子快速的调成稀泥状。片刻,中药粉便与蛋液容而为一,又将药汤倒在一张干净的纱布上。
“可人,帮忙把冰儿的袜子脱下来。”晨晨对可人说道。
“哦,知道了。”可人灵敏的从椅子上站起不,直径走到床边,将冰儿脚上的雪白袜子脱了下来。当她有些冰冷的手触及到冰儿滚烫的皮肤时,不由得惊叫道:“晨晨姑娘,她还在发热,怎么办呢?”
一旁的晨晨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当她看到冰儿纤白的玉足时,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原来宋朝时女人们还没有束脚,听到可人焦急的声音,她才笃定的说道:“不要紧,敷了药她会很快退热的,一会儿忙完了,你去将买好的鱼和黑豆煮在一处,一定要多炖些时候,待冰儿醒来时给她服下。”可人听到她的话,不停的点着头。
晨晨托着纱布上的药走到冰儿身边,小心的将药粉紧贴在她脚心处,又用纱布缠绕了数周才算固定住。然后才为她套上了袜子。
“晨晨,这个药会退热吗?以前我发热,俞先生都是给我开的喝的药方子。”可人认真的说道。
俞先生?晨晨心脏不由得一紧,随即,她马上安慰自己,这世上同名的人太多了,更何况是同姓呢:“冰儿身体太虚弱了,用外敷的方法应该比喝药更好一些,她现需要大量的蛋白质,以应对接下来的手术,哦!就是需要好好的补一补的意思,这几天,我会开出菜单,烦劳你每日按菜单为她下厨。”她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又蹦出一句现代词,还好可人性格单纯,不会作他想。
可人眨着可爱的大眼睛,脸上的神情疑惑而迷茫:“晨晨,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冰儿姑娘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理。”晨晨思索着如何用通俗的话解释清楚。
可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知道了,晨晨姑娘,那我现在就去给冰儿姑娘炖黑豆鱼汤。”
看着可人离去的身影,秦文瑶才缓身走到冰儿的床前,低头仔细打量着昏睡中的冰儿。她看着冰儿细腻白晰得没有血色的皮肤,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她圆润而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迷茫几分探寻,最终转化为一丝复杂的情绪在她漂亮而媚惑的眸子中慢慢隐去。
“冰儿姑娘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样的女子本就不应该在世间出现。”秦文瑶轻声的说着,象是说给晨晨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晨晨有些惊讶于秦文瑶对冰儿的评价,难道仙子就不应该出现在凡世间吗?不过她刚见到冰儿时,也有那种感觉,更贴切点形容,她象金庸笔下的小龙女。想像不出她醒来时应该是什么样子。
晨晨将手搭在冰儿的脉门处,还好,她的脉相平复了许多,但却更加细沉无力。看来手术必须快些进行,时间久了,必定会另她感染的伤口处更加恶化。她转过身走向桌子,正要提笔写下明日的食谱时,却看到秦文瑶蓦然间望向门边的目光。
晨晨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房门,却听到房外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片刻,房门被推开,可人带着两个妇人走了进来。
“晨晨姑娘,这位夫人要求见你。”可人声音清爽的说道。
晨晨向可人身边的高挑妇人望过去,只见她衣着华贵精美,艳如桃李的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容,整个人周身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另人不敢直视。
“雪夫人,你怎么来了?”晨晨兴奋的大叫着向雪夫人奔了过去,她一把抓住雪夫人的手轻轻的摇晃着。
“晨晨小姐。”雪夫人身后传来一声怯怯的声音,却是彩虹。
晨晨早已将心中对彩虹的成见抛到脑后,近前几步,一把将彩虹抱在怀中,兴奋的问道:“彩虹,好多天没看到你了,你还好吗?”
彩虹羞涩的点点头,轻声说道:“雪夫人要来看晨晨小姐,所以我就跟来了。只要小姐你好,彩虹就很好。”
晨晨听到彩虹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也许她是在骗人,但是这样的话让任何人听到都会感动得涕泪横流。她用力的握着彩虹的手,热情的对雪夫人道:“雪夫人,上次离开候府有些仓促,也没有向你道别。”
“晨晨姑娘不必自责,卓公子已经派人告知候爷了,知道你在他府上,我们当然很放心。只好多天没见你,很是想念,闲来无事,便来看看。”雪夫人亲昵的拉过她坐在了桌前。
想到高贵的候府夫人对自己这般热情,晨晨倒有些不自在起来,转念一想,卓不凡这只狐狸办事倒是很稳妥,自己正为无故离开逍遥候府而内疚,他却不声不响的已经处理好了一切:“雪夫人,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前几天,我刚得了一个方子,一会儿把方子抄给你,回去后你按时服用,一定会见效的。”她习惯性的将手搭在雪夫的的手腕处,凝神静气的感受着她的脉博跳动,还好,她身体好了许多,但那股似有似无的脉相还在。
“多谢晨晨姑娘,难得你还记挂着我的事。”雪夫人真切的说道。见晨晨只是兴奋的看着她,便继续问道:“卓公子可否说起俞先生的案子有何进展?”
晨晨摇摇头:“卓不凡没有说什么。”她偷偷的望向秦文瑶,却见她正坐在床前,再次打量着床上的冰儿。
雪夫人未置可否的笑笑:“昨天,官府给候爷回消息,说查到了订做怪剑的人了,不过他们说对方是一个年青的姑娘。”晨晨脸色有些难堪的偷偷看了看秦文瑶,还好,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冰儿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谈话。
“是吗?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卷到这件事里来。”晨晨灿灿的说道。
“官府说,很快会画出画像来,发往各州县,凶手应该很快就会抓到。”
晨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提笔在纸上写了唐继名针对雪夫人病情的药方。她边写边汗颜自己这烂得拿不出手的毛笔字。
雪夫人拿起药方,轻轻的读着,片刻才问道:“三个月后药量减半,看来这药中毒性不小么。”
“夫人也懂医理?”晨晨问道。
雪夫人从椅子上站起:“久病成医,自然略懂些,不过姑娘这方子开得很是大胆,宫里的太医也提出过类似的方子,但他们太过谨慎,反倒不敢下药。”彩虹非常伶俐的从她身后奔过来,轻轻扶着她踱到了床边。
晨晨看着彩虹脸上淡然的笑容,心中暗道,行啊,小丫头几天不见,进步这么大,一点都不象包子了.
雪夫人走到床边,追寻着秦文瑶的目光,落在了冰儿昏睡的脸上。冰儿似乎感到了身边的目光,她不安的轻轻皱起眉头,痛楚与纠结亦在脸上出现。
雪夫人看着冰儿清秀绝伦的脸,那淡淡的清冷气质似乎是一把利剑,缓缓刺入她的心脏。她不由得后退数步,才被彩虹扶着臂膀稳住了身形。
“夫人,怎么了?”彩虹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头晕。”雪夫人镇定的回答,但她眼中的慌乱却没有逃过秦文瑶的眼睛。
“雪夫人,要不要到我房中休息一会儿?”晨晨忙走过来,观察着她有些苍白的脸。
雪夫人摇摇头,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不用麻烦了,我没事。彩虹,我们回候府。”彩虹爽快的答应着,扶着雪夫人向房外走去。
秦文瑶虽不认识雪夫人,但还是客气的陪着晨晨将她们送到了大门外,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她眼中有一丝复杂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