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体软软的摔倒在屋脊上,沿着倾斜的屋顶滚落而下。容一剑飞身掠下大殿,先她一步落在了地面,同时接住了落下来的少女。借着殿中射出的微弱光线,她嘴边鲜红的血渍触目惊心,雪衣的衣襟上布满了点点血迹。他抱起她快步的奔入大殿中,选了一处偏僻处将她放下来,同时手双抵在她的背后,缓缓的将真力输入她的体内。
少女似对难以承受他浑厚的内力,不禁面色潮红,艳如桃李,神情却更加痛苦,片刻,她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暗黑色的鲜血,人却软绵绵的摔在了容一剑的怀中。
容一剑疲惫的轻轻搂过少女,却猛然发现身边站已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挺拔高大,只是脸色有些疲惫,却是那个救了少女的男子。容一剑将少女抱起放到男子曾躺过的草堆上,身后传来男子低沉得有些疲惫的声音:“这位侠士,多谢你出手相救。”
容一剑转过身,面前的男子面色淡然身材挺拔,气质卓然:“在下真是愧不敢当侠士二字,公子叫我容一剑便可。”
男子温润的一笑道:“在下卞修哲。”他温和的笑容与他前夜冷漠的杀死数人时判若两人。
容一剑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示意卞修哲也坐过来:“卞公子静修时被人所扰,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卞修哲浅笑着摇摇头:“不要紧,我只是在静修时被那些人惊扰,才会气息大乱。”他略一停顿:“那位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她应该是有旧伤,被人追杀才会伤病复发。”
容一剑面色有些凝重,随手将枯枝放入火中:“这位姑娘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所以才会气血翻涌,以至狂吐鲜血。”
卞修哲文雅的脸上有着几分不可置信:“这种毒会不会伤害到这位姑娘?”
“我也不清楚,也许这种毒最终会另她所有的功力消失,受尽痛苦。”容一剑轻叹道。
“是谁这么狠毒,她只不过是个无辜的女子,并无害人之心。”卞修哲愤愤的说道。
容一剑淡然一笑道:“卞兄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又怎会知道她是个无辜的人呢?”
卞修哲面色冷峻而笃定的答道:“我相信她。”
容一剑轻声笑道:“卞兄,你可知道这位姑娘的家在何处,我们不妨将她送回家中,也免去了受人追杀之苦。”
卞修哲点头:“不错,容兄这个提议很好。”
三日后,冰儿睁开眸子,胸口处翻涌的感觉还在,伤口处的刺痛依旧。她无力的撑起身体,迎上的却是一个男子关切的目光。
她努力的回想着,想起了是他救了自己两次。看着他眼中的关切,眸子中的冰冷与疏离也少了许多。
“姑娘,你叫什么名子?”卞修哲柔声问道。
少女默然的低下头,避而不答。卞修哲却似极有耐心:“姑娘,已经有两伙人来追杀你,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可以说出你的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少女依旧面色冷淡,在卞修哲探询的目光中,她轻轻的咬着下唇,神情倔犟而冷淡,似雾的眸子中渐渐升起几许淡淡的倔犟与拒绝。
“姑娘,你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容一剑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
少女头有些晕沉,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尽量不要自己再次晕倒。容一剑走到她的面前,少女躲开他投来的目光,扭转头看向大殿外。
“姑娘,有人想要追杀你,难道你真的不怕吗?你不怕父母双亲担心你的安危吗?你想去哪里,我与卞公子回护送你。”容一剑诚肯的说道。
少女在二人关注的目光中低下头,过了许久,她才似下定了决心,缓声道:“卓不凡。”
她的声音生硬而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在其中。
晨晨与卓不凡回到不凡居时已是午夜时分,半夜的奔袭让她有些疲惫,匆匆的别过卓不凡,回到房中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本以为会马上入睡,却辗转着怎么也睡不着,今夜与他的对话让她终于明白,他只不过是自己的镜中月水中花,也许在感情上,卓不凡真不如唐继名深情,但是为什么自己就偏偏不喜欢唐继名呢,也许最好的注解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哼,卓不凡,你这个风流的浪子,整天流连于烟花柳巷,瞧你一副身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样子,小心有一天栽倒在女人手里。”她愤愤的想着,但心里却蹦出无数个声音来反驳自己。她不得不对自己的内心俯首称臣,在与他的相处中,卓不凡真的从没有过越规的行为,他真的是正人君子。他完全可以欺骗自己,哪怕自己明明知道他是在骗自己也会心甘情愿。
实在睡不着,她起床点亮烛火,移到床头。翻出唐继名的汇心集与那本神秘的武氏遗书,因为以前曾粗略的翻看过唐继名的汇心集,她拿过武氏遗书,轻轻的翻开。第一页竟是一张白纸,随手翻开第二页,同样是白纸,随着书页的翻动,整本快竟然没有一个字。晨晨有些气馁的打量着这本天书,心中不免懊恼,俞先生你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吧。
她从床上爬起来,将武氏遗书送到烛火前仔细的查看着,纸页上依旧空空,但纸页上微皱的页面引起了晨晨的注意。她小时候练钢笔字时,一张平平的白纸在写满字后,总会有些凸凹不平,这张纸上既然无字,为何还是有些不平整,难道字迹被隐藏起来了?她快速的在脑海中收寻着解决的方案,一个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方法悄然跃入脑海中。她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取过可人送给她的一小盒胭脂,将胭脂用手揉碎轻轻的散在了张页上。处理好一切,她开始静静的趴在书边等候奇迹的出现。但是白纸依旧是白纸,没有任何变化。难道这个方法不对?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方法是将燃烧的蜡烛上取下一些软软的蜡。用手揉搓,把它柔成笔状。然后用柔好的蜡写字。在字迹上涂上不同的颜色,文字就会出现。
晨晨有些失望亦有些不甘心,她将书页移近烛火边,仔细的打量着雪白的纸张,由于距焟烛太过亲密,竟然险些将书籍点燃。她苦笑着将书籍快速的移开,用力的抖动着,希望把书页上的热量散出去。几分钟后,她觉得被烛火烤过的地方应该不会太热了,便将书籍再将次移近烛火时,却惊喜的发现,原本雪白的纸页上,竟然写满了清晰的字迹。
她兴奋的看着书上的字迹,果真是一本难得的奇书。她快速的浏览过第一页,便翻看到后面,但是却失望的发现,后面的纸张中依旧空空,一个字迹也没有。她依照刚刚的经验,先将每一页纸都放在烛火边烤一烤,再用力的抖一抖,果然依次出现了字迹。
她兴奋的一边烤纸一边的抖来抖去,直忙到了天亮也不过只完成了十几页。她顾不得疲惫,爬在床上贪婪的读了起来。看了许久,有些问题总是百思不得其解,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要是唐继明在这里就好了,至少可以问问他。晨晨将书放在枕边,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自己与唐继名相处了半年有余,他是自己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为什么自己却总是想不起他,而与卓不凡虽有几面之缘,却对他每每念念不忘。她烦躁的用被子捂住脸,另一个想法却又蹦上了心头,卓不凡你为什么不象唐继名对待我一样深情呢。
辗转了许久,晨晨无奈的坐了起来,口中暗骂道,死狐狸你到底要住在我心晨多久?看来还是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她爬起床抓过身边的武氏遗书,再次走进书中。
天亮时分,晨晨在哈欠连天中,走到窗前却蓦然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了连绵的细雨。她一向的原则是,下雨天睡觉是最好的选择,返身回到床上,带着无限的心事渐渐走进梦乡。
一处破庙
大殿中,少女端正的坐在一个角落里,优美而冷淡的脸上带着几分静谧。自从醒来后,她一直沉默的坐着,身侧放置着未动的半只烤熟的兔肉。
卞修哲从另一处角落里走到她身边:“姑娘,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与容公子会帮到你。”
少女似乎还记得他的舍身相救,片刻才缓缓的摇摇头,再次将头压得更低。
“追杀你的人是谁?他们为何对你穷追不舍。”卞修哲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少女本有些放松的表情,立时变得冷淡下来,她抬头看向他,眸子中冰冷的疏离让他只好将话咽回。
容一剑悄身走到修哲的身后:“卞公子,这位姑娘好象不太喜欢说话呢。”
卞修哲明朗的脸上带着几分浅浅的笑容,轻轻坐在少女的身边。她却如一塑冰雕的塑像,周身散发着冰冷与疏离。
融一剑看了看外面绵绵的细雨,轻声感叹道:“看来要雨停后才能送姑娘去不凡居。”
“不必了。”少女冰冷的吐出几个字,轻轻的站起身向大殿外走去。
“外面还下着雨。”二人同时向她的背影喊道。少女听到二人的呼喊,停下脚步回到二人一个冰冷的目光,那目光中满是拒绝与隐隐的倔犟。
在二人注视的目光中,少女缓身走进绵延的细雨中,片刻便消失在了大殿外。
“卞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容一剑问道。
卞修哲文温的一笑:“我要回江南老家一趟,家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了。”
容一剑带着神秘的浅笑问道:“卞公子不会是江南卞家堡的二公子吧?”
卞修哲有些微愕的看着他,随即无奈的摇头浅笑道:“没想到小小的卞家堡还能在江湖上被人所熟知。”
容一剑看着大殿外无尽的细雨:“卞公子,这位冰冷的姑娘是谁呢?”
卞修哲摇扔头:“我也是在路上救了她,认识几天来,她只对我说过一句话。”
容一剑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我很好奇她会对你说什么。”
卞修哲淡然答道:“走开。”
容一剑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