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大帅府里,嘎尔迪坐在虎皮交椅上,下面坐着的都是他手下的各路元帅,嘎尔迪有些心情不好,他做这些就是想看看蓝玫瑰有什么反应。他有自己的计划,纵观和徽州军的战斗经过,蓝玫瑰的军事素养十分不错,非常注重情报收集,蒙古方面一样很重视情报,可是在徽州军面前没有优势可言。
就是蓝玫瑰的情报系统强大,每次蒙古军一动,华夏军就会提前知道,从而做好准备,军事行动都是打击在关键点上。这样每次战斗,华夏军都会以少量的兵力,完成大的胜利。
蓝玫瑰走的是精兵路线,不以数量取胜,靠的是战场准确情报,诡诈多变的战术,再依仗着武器先进,蒙古军次次都是败北。从蓝玫瑰崛起到现在,已经走过了六个年头,原来从徽州军开始,到现在的华夏军,部队只有二十多万,可是消灭的蒙古军已经有五六十万。
嘎尔迪这一次就是让蓝玫瑰摸不到头尾,他对部队的调动完全采取守势,看不出进攻的意思。作战计划也不对任何人说。就连手下的最高级幕僚蒋君山都不知道。今天进行的议事,是最后关头,嘎尔迪看看这些将领说道:“各位将军,本王这是第一次议事,之前没有说过什么战术计划,不是不信任各位将军,而是宋军的情报太狡猾,每每都能洞悉我军的作战计划,好先做准备。这一次本王就是不让她提前知道。现在我们已经准备完成,十日后展开行动。”
到目前为止,各路元帅并不知道他们的作战原则,也不知道是进攻还是防守。嘎尔迪说道:“徐州的阿拜塔元帅领兵十五万,为左路军,其中蒙古骑兵三万,向东海进攻,切断山东和淮南东路的联系。注意新的战术,全军只有两种兵,一种是弓箭兵,一种是刀盾兵。骑兵进行散骑游击。”
接着说道:“右路军分为两支,谢尔盖元帅领兵十五万,骑兵三万,在信阳向潢川方向进攻。齐济格元帅领兵十万,骑兵三万,在阜阳向庐州方向进攻。中路军格音保利元帅领兵二十万,在商丘向宿州方向进攻。鄂州脱脱查干元帅领兵十万,向宿松和太湖方向进攻”
“记住战术要点,三个方面,第一,部队要利用弓箭覆盖,让华夏军没有冲锋的机会。因为华夏军没有盔甲,他们依仗的是快速的进攻和松散的队形,以强大的弩箭射击来取胜,我们就是要用密集的弓箭,让进攻的华夏军失败。刀盾兵要敢于进攻,不要因为对方的进攻而处于防守,那样就会失败在他们的弩炮之下,只有以攻对攻,让华夏军的炮火无法发挥优势,利用我们的数量优势,打败华夏军。第二个方面,就是各部队不要怕伤亡,我们的兵力是华夏军的六倍,五比一伤亡,最后胜利的还是我们。第三,进攻的沿途上,展开大屠杀,鸡犬不留,要用血腥和残酷,让宋兵宋将还有汉人百姓知道,什么是蒙古兵,让他们只有乖乖投降的份。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不惜屠杀光所有的人。”
所有参加议事的将领都吸了一口冷气,这太狠了。这样过后就是赤地千里。不过嘎尔迪最后的说明让这些将领元帅都明白为什么这样做。嘎尔迪的战术目的非常明确,他研究了蓝玫瑰的战术,发现一个特点,那就是华夏军非常在乎百姓的死亡,有时进行大撤退,让百姓完全散开在山里和野外,尽量避免大量百姓被杀。在蒙古军驱赶百姓填埋护城河的时候,为了不伤害汉人百姓,竟然眼看着河被填上,这就是华夏军的弱点。
华夏军数量少,可以进行机动作战,要是形势不对,会立即退走,寻找新的战机。这样的战斗,以华夏军强有力的战术和装备,一旦抓到战机,蒙古军就会伤亡惨重而失败。嘎尔迪这样制定战术,就是用汉人百姓逼迫华夏军和蒙古军决战。要是退走,百姓就会被杀光,这样的结果就是汉人百姓为了避免被杀,起来反抗华夏军。
蓝玫瑰不知道这样的战术出来,即使知道一时间也不会有好办法,遗憾的是蓝玫瑰并不知道。各军将领元帅迅速返回各自的地方,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从黄河北岸大批的弓箭运到各自的地点。
庐州总参谋部,叶晴和杨慧云还有蓝玫瑰三个人都在紧皱眉头,他们都不能决定蒙古军到底要怎么进攻。张久派出去的侦查员没有消息传回来,交通和通讯手段太落后,就是得到情报回传,也是几天以后的事情。
“报告”张久在外面进来:“报告师父,侦查员了解到,蒙古军突然在北方向各军分配大量的弓箭,数量很大,超出了正常的情况,而侦查得到消息,各地的蒙古军主将都赶往开封议事。军情处分析,嘎尔迪已经下达了作战任务,可是没有传达下来,还不知道。不过蒙古军停止调动。”
蓝玫瑰摆手,张久退出去,蓝玫瑰盯着底图看,这是五个大圆圈,表示着蒙古军的兵力集中之地。蓝玫瑰用笔在地图上比划,心里吃了一惊,这一次嘎尔迪还是分兵进攻,不过配备大量的弓箭,为什么?
蓝玫瑰的脑袋急速的思考,应该是这样。嘎尔迪打算全面进攻。五个地方,蒙古军每一个地方兵力都在十万以上,而华夏军要是分成五个方向,就是每个方向只有一个军,最多的是中央军和新一军,新一军只有三万部队,而中央军三个师只有两万多人,剩下的部队三个军只有两个师,连两万都不到。
这个时候杨慧云说道:“小姐,蒙古军配装了大量的弓箭,是不是欺负我们部队没有个盔甲,想用弓箭阻击我们的进攻?”
蓝玫瑰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不过嘎尔迪应该知道,弓箭的射程没有钢弩远,要是抛射更近,平射难以形成密集打击。”说到这蓝玫瑰心里一惊说道:“不好,。嘎尔迪这是要以攻对攻,用人数优势打败我们。”
叶晴说道:“那样蒙古军将承受惨重的伤亡。嘎尔迪会干吗?”
蓝玫瑰点点头说道:“应该没错,情报部传回的情报,这个嘎尔迪是有名的屠夫,此人是没有人性的家伙,他不但对敌国的人狠,对自己人也狠,何况这些军队蒙古骑兵并不多,几乎全是蒙古汉军和一部分新附军。”
两个人都吸口冷气,这个人太狠了。这样即使胜利,恐怕也会伤亡巨大。蓝玫瑰说道:“兵力总数是六比一,即使蒙古军伤亡达到四比一,最后也会用蒙古骑兵取得胜利。”
叶晴和杨慧云都点头表示同意。蓝玫瑰说道:“立即通知所属各部队,让各部队立即轻装。穿上要害护甲。不要和蒙古军正面对抗。让开正面,两侧袭击,尽量打运动战,避免和蒙古军在平原进行野战。”
杨慧云安排人去传达命令。蓝玫瑰说道:“叶晴,立即让参谋部行动,制定五路阻击计划,嘎尔迪的进攻应该是在徐州、信阳、阜阳、商丘和黄石同时进攻。”
叶晴看看地图,详细情报没有,只能是估计和分析。蓝玫瑰说道:“注意蒙古军的变化,他们可能隐藏了兵力,让各部队立即准备充足的弹药,这一场大战会持续很长时间,部队进行大范围机动,后勤力量未必跟上。同时通知崔文孝,协同海军长江舰队,保证后勤供应。给江南的刘录命令,让吕天成返回徽州,监督弹药和弩箭的生产。”
作战参谋飞快的记录着蓝玫瑰的一道道命令,叶晴签完字后。总参谋部里面的传令兵,一匹马接一匹马的向外冲去,短短的时间,几十匹马飞奔而出,赶往各个军部。当各军接到命令的时候,又是飞快的向各师下达,军需后勤,以及各兵种都在进行补充。
戴淳和蒋含烟一伙人来到了开封一个很大的府邸里面,这是当年北宋一个王公的府邸,被金国占领后成为完颜亮的宗王府,又被蒙古军占领,成为开封知府的家。当嘎尔迪到来之后,这里当然被让出来,成为他的亲王府。这里占地很广,前后几十进房屋,后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个有几百步长宽的练武场,周围摆着兵器架。
完颜亮是金国有名的大将,是继完颜兀术以后,金国的最有名统帅,战功赫赫。可是他的子孙却没有能人。也只是爵位到了而已,这个练武场也就成了摆设。
开封知府在这里就更不用了,嘎尔迪到达之后,年纪的关系,很少练武,只是有这个好武成癖的蒋含烟,这里又恢复了昔日的光彩。
在练武场不远处有一个独立的小院,蒋含烟说道:“师父,你们就住在这里,我会派人来侍候你们,有事找我。我去和母亲说一下。”
然后和柳公子离开,戴淳已经知道这个柳公子叫柳鹏,字素飞,是蒋含烟的表兄,从小玩到大。柳鹏比蒋含烟大四岁,已经二十岁了。因为蒋含烟刁蛮成性,总是欺负柳鹏,这才躲着他的,多少也带有一定的玩笑成分,没想到蒋含烟一招都没过就被戴淳挟制。藏起来的柳鹏不得不出来,却没想到表妹这样就把几个不知道根底的人请回了家里。他也要向姑妈说明一下。
看着面前可爱的女儿,蒋夫人柳翠带着笑意说道:“你又跑哪去疯去了,是不是又欺负表哥?你这样将来怎么嫁得出去?”说着看了一眼柳鹏。
蒋含烟也知道,母亲希望自己嫁给柳鹏,虽然从小玩到大,可是就是不想嫁给表哥,因此总是欺负他。她看不上表哥是学文的,她想嫁给一个大侠,那样仗剑江湖多么好,可是她母亲不让他出去。这还是父亲随干爷爷出征,觉得这回时间要长一些,也不习惯大漠的生活,想迁到开封来住。这里是蒋夫人柳翠的家乡,因此就带家眷前来,暂时住在了这里。嘎尔迪十分器重蒋君山,几乎言听计从。答应一旦战事结束,这里就归蒋君山,会让他留在开封。不用很嘎尔迪返回大都了。
对父亲没什么感觉,蒋含烟只是记得,很小时后就很少看到父亲,只是和母亲一起生活。父亲随干爷爷常年征战在外,回来后对母亲很好。可是蒋含烟总是觉得母亲并不喜欢父亲,可能是年纪相差的太大的原因,蒋君山已经快六十岁了。蒋夫人只有四十岁。两个人从来不说,蒋含烟问过一次,母亲发了很大的火,又哭了很长时间,吓得蒋含烟再也不敢问了。因为和父亲没有什么感情,也就自然的站到母亲这一边。尽管蒋君山对蒋含烟很好,可是爷俩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
只有蒋含烟在外面惹祸了,才会想起这个父亲来。对于女儿的毛病蒋君山也知道,不过从来不想说什么。有嘎尔迪在,天大的事情也不算事,何况蒋含烟也干不出什么太坏的是,也就是想做大侠,到处行侠仗义,管闲事。来开封只是不长的时间,就连着砸了十几家酒楼、饭馆。弄得开封城里没有不知道这个号称女侠的蒋含烟,不过普通百姓倒是很喜欢这个爱管闲事的小姑娘。
听到了蒋含烟和柳鹏的话,柳翠问道:“你了解他们吗?”
蒋含烟说道:“不知道,不过他的武功很高。看,还给我这个,他说是专门倒卖这个的。”说着拿出那个小镜子给母亲看。
柳翠看到这个精致的镜子,她可是知道,虽然这个玻璃镜时下不是什么绝世精品,但是这样一个镶金嵌玉的东西,价值也在好几百两之上,这个人有高强的武功,却甘心为一个小女孩的师父,又出手如此大方,心里怀疑。就说到:“你让你的师父来这里,我要见见他。”
蒋含烟可是知道母亲,从来不见外人的,就是父亲请她出去都拒绝,今天怎么这样?不解的问到:“母亲有什么不对吗?”
蒋夫人说道:“女儿找的师父,我怎么能不看看?”
蒋含烟没有心机,高兴的去请戴淳。柳鹏可是知道,姑母是有心计的人,一定是怀疑这些人有目的,就连柳鹏都怀疑,立即出来吩咐后面的侍卫在周围埋伏好。注意信号。
戴淳早就想到要过这一关,谁家父母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问,何况是这样一个高级家庭。就是一个嘎尔迪就不可能不管。因此没有停顿,痛快的和蒋含烟来到这个精致的小院落。当看到蒋夫人的时候,给戴淳第一印象就是高贵,一个中年妇女不能说是漂亮,但是绝对的高贵。身上没什么珠光宝气,淡雅素装,可是气质不凡。戴淳连忙施礼:“见过蒋夫人。”
柳翠打量了几眼戴淳,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很年轻,相貌英俊,身上掩盖不住的英武之气,要说戴淳是军人,是剑客有人信,要说是商人没人信。柳翠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后说道:“其他人都退下,柳红,不许人靠近。”
贴身丫鬟柳红也有三十来岁了,是柳翠的贴身丫鬟,一直没有出嫁,就是陪着小姐到现在,立即出去让所有人离开。包括柳鹏。
看着这些人都出去,柳含烟最后出去,关上房门,担心的看了一眼戴淳,她也担心母亲,因为母亲可是不会武功的。看着关上的房门,戴淳一动没动,沉稳的看着蒋夫人柳翠。
柳翠说道:“好气度。”嘴里说着话,突然出手,双手幻化出一排掌影,向戴淳袭来。掌法太快,几乎感觉到漫天都是,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戴淳是干什么的?他不是江湖侠客,不是武功高手,他是军人,一个严格训练的侦察兵,练就的反应和眼神,心思细密。当蒋夫人让这里的人都出去的时候,戴淳就已经放松了全部身体,做好了一切准备。蒋夫人的进攻,看是突然,可是对于戴淳来说并不奇怪,对于这样的功夫,戴淳还是感到心惊,看着柔弱的蒋夫人,没想到却是武林高手。戴淳即没躲,也没架,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直接击出。
这是以直破圆,以不变应万变的招数,果然有效。如果蒋夫人这些掌拍到戴淳身上,那么这一拳也会击在蒋夫人身上,不管这一掌是不是有内家掌力,在戴淳被打倒之前,这挂着风声开碑裂石的一拳,也会让蒋夫人受重伤。要是功夫不行,这一拳就会要命。
蒋夫人当然不会玩命,这是两败俱伤得打法,连忙收手后退,漫天掌影消失,可是戴淳的身子前行,像滑动一样跟了上去,接连就是一连串的组合拳。戴淳不知道王爷怎么会这样刚猛的拳路,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对于不是武功高手的军人来说,是最好的搏击手段。
柳翠武功很高,一来不熟悉这种招数,二来又不想伤人和弄出动静,因为要是用出内力,虽然不一定能伤得了这个年轻人,最少打败他没问题。就是这样束手束脚,戴淳的拳头是一刻不停,连续不断的击出,一拳比一拳快,简直就是长江大河一样连绵不绝。柳翠一个失手,戴淳的一拳打到了柳翠的咽喉前,柳翠一惊,可是戴淳的拳头停在了离咽喉几寸远的地方。
戴淳放下手说道:“多谢蒋夫人相让,得罪了。”
蒋夫人有些吃惊,虽然自己没有出全力,可是这个戴淳才对大年纪?假以时日必定是武林好手,也说道:“多谢戴师傅手下留情。”
戴淳一笑说道:“蒋夫人言重了,你没有用出内家掌力,又不想惊动其他人,否则在下不是对手。”
戴淳的话让柳翠心里舒服,年轻人眼神犀利,同时会说话,还彬彬有礼,完全不像是粗野的武夫。笑笑说道:“不知道戴师傅为什么屈尊降贵的来蒋府,但请示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戴师傅应该是军人,不是武士。”
戴淳也不得不承认,蒋夫人好丰富的江湖经验,看来当年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潇洒的一笑:“令爱天资聪慧,对武艺痴迷,又是练武的好材料。良材难觅,见猎心喜。承蒙抬爱就收为徒弟了。”
柳翠摇摇头说道:“戴师傅过奖了。小女是什么样子,我自己清楚,我也不逼你,但愿你不要危害到她,否则我会天下找你。”
柳翠没有说危害到家庭,只是说危害到蒋含烟,看来这当中有深意。戴淳说道:“在下可以保证,对令爱没有恶意。”
“但愿如此,戴师傅,你在南面来,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可知道?”柳翠问道。
戴淳明白这才是蒋夫人真正的目的,笑笑说道:“不敢说知道,只要这个人是名人,在下常年在外走动或许听说过,请夫人说是谁?”
蒋夫人眼睛望着窗外,好半天说道:“刘录,刘云仙。”
戴淳浑身就是一震,好半天说道:“在下听说过这个人,不过不算了解。”
柳翠说道:“不是吧?戴师傅虽然年纪轻轻,武功已属上乘,可是掩盖心神还是差一些,应该是认识才对。”
戴淳很是郁闷,自己觉得没有露出心神,可是还是被人家发现,想抵赖有用吗?这是在人家里。看这个情形,蒋夫人把这里的人都支出去,一定是不想外漏。冷静一下说道:“我想知道原因。”
蒋夫人沉吟半天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没有我的同意不能告诉含烟。”
戴淳已经隐约的感到了一丝内情,点头说道:“戴某不是多嘴的人。”
蒋夫人看着远处说道:“我原名叫刘碧倩。”
戴淳忍不住吃惊的说道:“你是江湖人称柳叶飞花掌的柳女侠。哪刘将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