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叶晴就这么坐在房间中一动没动。叶晴不知道卢沙武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朱瑶那里。一个未嫁女子和一个没认识几天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到底是卢沙武贪恋人家的美色,还是朱瑶有意的勾引?卢沙武从打一起进小姐亲兵卫队开始,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并非好色之徒。对五十名亲卫女兵一直很守礼,从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在和叶晴确定关系前,亲卫队不少女兵也向卢沙武暗送秋波,长相和家世并不比叶晴差,但卢沙武都没有动心。这才让叶晴相信卢沙武,能真的只爱自己一个人。为什么在朱瑶面前就没有了抵挡能力?朱瑶确实美丽非凡,称得上人间绝色,难道卢沙武就这样没有定力吗?
事情发生在朱瑶家里,朱瑶有父亲、有弟弟、也有家里下人。朱家并非普通农户,朱瑶也算是大家闺秀,他们在什么地方发生的关系?卢沙武一夜未归,应该发生在朱瑶的绣楼里。朱瑶并非烟花风尘之女,香闺应该对男人来说是禁地。卢沙武并非硬闯,怎么会在朱瑶的闺房之中?这明显的是有意的行为。想到这里,叶晴顾不得伤心,心里打了一个冷战,这是有阴谋。
叶晴并非没有头脑的人,当初能被选上亲卫队队长,成立参谋部以后,成为徽州军总参谋长,可以说是心思细密,头脑极为聪明的人。一想到这些,立即发现了太多的疑点。卢沙武和叶晴争吵的时候,作为叶晴的文案人员,当时天刚过午,朱瑶应该在叶晴这里,怎么会在街上偶遇?一个单身女孩把一个有妇之夫让到家里,又让进闺房饮酒,这一切预示着是有预谋的。
刚刚确定这点,让叶晴又陷入到困惑当中。朱瑶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这样处心积虑的靠近卢沙武为什么?难道朱瑶有小姐一样的野心,想掌握淮西军?但朱瑶并非武将,军事上什么也不懂,根本无法控制军队。以她的年纪和经验,也不可能有太大的野心。如果说想升官发财,那也是男子的想法,不会是朱瑶要干的事。不惜以身相许,用女孩的清白,达到控制卢沙武,又能得到什么?
这一切都让叶晴弄不明白,叶晴擦干眼泪,洗洗脸让人通知齐少石过来。接到叶晴的通知,齐少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到卢沙武的时候,卢沙武的脸色并不好看,和自己说话也很冲,齐少石又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吵架。卢沙武一夜未归,在什么地方,这是夫妻两个人的事,外人是无法插嘴的。另外齐少石是下属,并非上司,心里虽然担心叶晴,但是并没有过问。一来叶晴虽然在淮西军职位没有卢沙武高,但是徽州军上下都知道,叶晴的职权高过卢沙武。二来叶晴武功很好,卢沙武和叶晴也在伯仲之间,就是双方打架动手,叶晴也不见得吃亏。
齐少石感到很好笑,自己担心什么?可在午后的时间接到命令,让自己去见叶晴。齐少石不知道为什么,立即赶过来。当看到室内只有叶晴,没有卢沙武的时候,又看到叶晴微微发肿的眼睛,明显的刚刚哭过,不过自己既为下属,又是单身男子,不方便多问。只好敬礼说道:“叶总长,有何吩咐?”
叶晴说道:“你派人立即秘密监视朱景天全家,特别是朱瑶,原因别问,不管怎么事情直接报告给我,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选派忠诚可靠的人,对卢将军也不能说,能做到吗?”
齐少石别说不敢问,就是一个军纪就让他不能问,立正说道:“总长放心,这件事我亲自过问,保证决不泄露。”
叶晴点点头说道:“作为特战队长,我并不隐瞒你,昨夜卢沙武在朱瑶家过夜,这当中并非私事,可能有什么不利于淮西军的行为,严密监视。”
“是”齐少石心里吃惊,听到卢沙武在朱瑶家里过夜,已然让齐少石吃惊。又听到后面的话更加吃惊。齐少石也很有头脑,瞬间想明白为什么。只要是对徽州军不利的,都在徽州军打击范围之内。齐少石也感觉到事情不像是感情那么简单,一定有原因。叶晴并不是没有头脑的家庭主妇,不会无的放失的,严肃的答应。
叶晴说道:“调查朱瑶一家,一切情报我都要知道。”
齐少石离开。淮西军叶晴没有建立情报部门,特战队侦察二中队就是军情部门。齐少石回去立即展开对朱家的调查,同时让关永强派出人员对朱家进行严密监视。
卢沙武并不知道叶晴已然警觉,从叶晴处出来一肚子的火气,不过并没有过多的怪叶晴。当初自己答应叶晴的,终生不会娶第二个女人。可是结婚刚过去两个多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毕竟自己要另娶。叶晴发火哭闹可以理解,卢沙武也很后悔,都怪自己定力差,美色当前,以酒乱性。既然犯下错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怎么能不负责任?这是社会情况,并非卢沙武一人独行,今后娶了朱瑶,对叶晴好一些,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就行了。
不管叶晴如何坚决,难道真能像小姐说的那样离婚吗?那是不可能的。别说自己不会写休书,叶晴哭过闹过也会认的。就是有这样的思想,卢沙武没有和叶晴继续争吵,出来后巡视了一遍军营。四个军并不驻扎在镇里,都驻在外围。镇里只有一个特战大队,说实话,卢沙武对叶晴看重齐少石心里不舒服,所以离开军营又开始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朱瑶的家附近。有心进去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和叶晴并没有谈通,特别是见到朱景天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朱家的大门外有人不是太正常,那是一个卖杂货的。石关镇不大,扩成岳西县并不长时间,人口还不是很多。这里并没有这个人出现。
齐少石手下并非真正的情报人员,而是特战队员,在这些方面显然不够专业。卢沙武是小姐亲卫队队长,受过很多特殊训练,其中包括特战和侦察的训练。凭直觉和掌握的技术,几个无意间的动作,就判断出这些人是监视朱家的人。这让卢沙武吃惊,这里周围全是蒙古军,石关镇应该是蒙古军密切注意的地方,有人监视淮西军大营不奇怪,可是监视朱家为什么?
卢沙武眼里精光一闪,来到杂货铺前。这个卖货的太不专业了,明显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年青人。卢沙武说道:“掌柜的,给我拿一份香烛。”
这个年轻人还不知道这些物品都卖多少钱,因为他也是刚刚接手这个杂货铺。时间太短,根本没有熟悉。卢沙武是有意的行为,故意递过去一锭银子。卢沙武不认识这个特战队侦查员,可是特战队侦察员怎么会不认识他们的统帅,大名鼎鼎的中央军军长。何况卢沙武进行了当初的训话和领兵。
卢沙武并不能认识这些后调进特战队的人,特战队的人全认识卢沙武。这个队员被告知行动绝对保密,对任何人不能说,包括都统制和副都统制以及所有的军官。
特战队因为特殊,所以纪律当然也是铁的纪律。这个队员虽然面对的是淮西军最高指挥官都统制卢沙武,也不敢承认身份。以前进行过这方面训练,谁知道这回是不是考验。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这些香烛怎么卖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卢沙武已然确定,当然不会放手,一个锁龙手缠向了这个人的手腕。这名特战队员也不慢,立即反手脱离了卢沙武的擒拿,身子微动退后几步。卢沙武喝道:“功夫不错,不过你差远了。”嘴里说着话,一连三招。
这个特战队员也不敢对卢沙武下死手,本来就不是对手,这一下更是不行,勉强避开两招,第三招无法避开,被卢沙武一掌劈在前胸上。卢沙武这一掌留有余地,以免打死了什么也不知道。手上用了五成力量,掌中含有小天星掌力,把这个特战队员劈飞出去,从杂货铺的前柜台给打倒在屋内。
卢沙武身躯飞起,在柜台上跃进了屋子里。这个特战队员被小天星掌力打得气血翻腾,吐出一口血,还没等起来,卢沙武就到了跟前。脚尖前探,点在了特战队员的咽喉上说道:“别动,否则我不介意杀你,谁派你来的?”
这个队员并不知道其中的过程,也不了解内幕,还以为是反侦察考验呢。但是卢沙武一掌把他打得吐血,都是习武之人,这一掌是什么功力心里都清楚,看来不是考验。如果不表明身份就可能被杀。
这个特战队员并非从江南带来的原来特战队员,如果是原来齐少石的手下,恐怕卢沙武杀了他,什么也问不出来。这个特战队员时间太短,很多事情不了解。他叫王苦元,原来是江湖游侠,因为和蒙古人作对被通缉追杀,参加了抗元义军,在扩编特战队的时候,因为武功好为人机灵,又和蒙古军有仇,被选进特战队。就因为时间短,一般人都不认识他,才被派到这来监视朱瑶。
齐少石也是一大安排漏洞,并没有算计到是卢沙武发现。认为是其他将领发现并不能擅自动手,应该通知特战队,因为石关镇里只有特战队驻守,应该没问题。可是忽略了这里是卢沙武要来的地方,而特战队也在卢沙武的领导下,有怀疑并不用通知齐少石,自己亲自动手了。
王苦元可不想死在自己人都统制的手里,看来都统制并不知道这次行动。一紧张连忙说道:“都统制大人,我是特战队的,我叫王苦元。”
“特战队的?”卢沙武一愣,刹那间想明白了,特战大队长齐少石接受叶晴指挥,齐少石没有权力和胆量监视自己,一定是叶晴安排的。这个女人竟敢派人监视自己,话已然说清楚了,自己也没有隐瞒,就是自己来朱家怎么样,还用派人监视吗?自己如果强娶朱瑶过门,就是小姐都不能强力干涉。想到是特战队的,又是齐少石参与进来,自己夫妻的事情,他为什么这样积极,难道……。
卢沙武的心里一怒,忘记了脚下的是谁,一走神的时间,脚下一用力,脚尖点在了王苦元的咽喉。王苦元认为报出名字,都统制已经停下了动作,自己应该没问题了。但是卢沙武没有收脚,他也就没有起来。没想到卢沙武突然下杀手,再想躲开来不及了。卢沙武的脚尖点在了王苦元的咽喉,王苦元发出一声惨叫,却只发出半声,就被点碎咽喉当时死亡。
卢沙武听到那戛然而止的惨叫,也一下想了起来,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王苦元死了,卢沙武一下愣住,失手杀死执行上官命令的特战队员,还是在对方报出名字和部队番号以后,这是什么行为?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围上来很多士兵,齐少石为首。朱家所在的地方并非是主街道,这里有些僻静,就是行人不多,齐少石才用钱收购了这个杂货铺,当做监视地点。当这里发生争斗的时候,被看见的人通知了齐少石。岳西县没有什么三班衙役和捕头,是由特战队维持治安。赵已还没来得及安排这些,有特战队在,又有淮西军,赵已把精力都用在了其它方向,捕快并没有急于建立,有事第一禀报特战队。
齐少石一听就知道不好,参谋长交待什么人也不通知,齐少石不知道是谁干的,如果是朱家干的,那一定是反侦察,朱家就非是一般的人家。对于齐少石来说,已然想明白为什么要监视朱家,听到报告就赶过来。可是还是晚了,看到里面是卢沙武的时候,就是一愣,当看到地上死去的王苦元,齐少石的脸变得冰冷起来:“卢都统制,这是为什么?“
卢沙武看到齐少石,再看到那张冷脸,怒火也爆发起来:“齐少石,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监视朱家,谁给你的权力?”
“你……”齐少石被惊呆了,他没认为卢沙武知道是特战队的人。齐少石的脸色难看,是因为手下队员死在自己人的误伤之下。齐少石认为,一定是卢沙武不知道王苦元是特战队的,发现监视朱家才出手误伤的。卢沙武一句话证明,王苦元已经表明了身份,卢沙武还是下了杀手。这一下齐少石不干了:“卢将军,我还要问你呢?既然知道是特战队员在执行任务,既然知道是我安排的,为什么不找我,却下手杀死特战队员,你到底什么意思。”
卢沙武心里后悔,这一冲动说出来,给齐少石留下了话柄。如果说不知道是特战队员,失手误杀什么事也没有了。现在想不承认都不行,把心一横说道:“齐少石,无故监视淮西军的家属,你给我一个解释。”
齐少石已然冷静下来,这事叶晴并没有说清楚,只是说卢沙武在朱瑶家一夜,让特战队监视朱家。齐少石的判断就是朱瑶要对卢沙武不利,和淮西军作对能是谁家,那一定是蒙古方面。现在卢沙武下手杀死特战队员,难道卢沙武已然投降蒙古,这怎么可能?听到卢沙武的话说道:“卢将军,我在执行叶参谋长的命令,只是监视,参谋长没让我们有任何行动,具体因为什么?由参谋长给你解释。我齐少石违犯军纪,你可以治我的罪。但你明知道特战队员身份,还下杀手,我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希望你也给我一个交待。叶参谋长为什么监视朱家我不知道,这是对蒙古军作战时期,特战队有反谍报的职责,你的行为必须解释清楚,淮西军并非你卢将军私人的军队。”
卢沙武没觉得奇怪,一开始就断定齐少石不敢私自监视朱家,一定是叶晴安排的。如今听齐少石说叶晴没说因为什么,也没让有什么行动,只是让监视,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叶晴并非是监视朱家,而是监视自己到底去不去朱家。由此证明叶晴不想离开自己,也不允许卢沙武接近朱瑶,这让卢沙武怒气满胸膛。再听到齐少石说特战队负有反谍报职责,淮西军不是自己的私人军队,更加认为叶晴给朱家扣上蒙古奸细的罪名,火更大了:“齐少石,注意你的身份,淮西军是不是我的,你也说了不算。这件事我自会和叶晴去说,也会给小姐交待。但是我告诉你,我们夫妻的事,你最好别参与。我也怀疑你不断参与进来的居心,别惹祸上身。叶晴虽然不好,但你也不用痴心妄想,不是我卢沙武的,也不是你的。”
“你……”齐少石气得一呆:“卢沙武,你真无耻,叶总参谋长真的瞎眼睛,我也警告你,军队是小姐的军队,叶总参谋长是小姐的左右手,如果你敢有什么行动,徽州军不会放过你,你也好之为之。”
卢沙武也没想到,齐少石不把他放在眼里。给自己妻子身上泼污水自己也不光彩,所以他只是警告齐少石,并没有说更难听的。却没想到齐少石态度这样强硬,不过对齐少石的警告,卢沙武却不敢不听,因为冯彪、叶乾、杨仇、王胜对小姐是如何忠心,卢沙武很清楚。
叶晴重伤,蓝玫瑰几百里奔驰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飞马赶往临安去救。可想而知叶晴在蓝玫瑰心中的重量。如果真的有一差二错,蓝玫瑰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卢沙武绝不会在齐少石面前低头,狂傲一笑说道:“这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出了门扬长而走,齐少石脸色铁青,但是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前,不能有任何行动,虽然心里恨不得杀了卢沙武。出来门招呼远处躲开到一边的特战队员,抬起王苦元的尸体返回军营。齐少石随后下令,关永强的第二中队立即封锁朱家,不用秘密监视,公开看住,有异动立即报告。
然后返回去找叶晴,齐少石必须弄清楚怎么回事,如果卢沙武敢背叛小姐,齐少石不会犹豫,绝对会除去卢沙武。
就在齐少石处理王苦元尸体,安排监视朱家的时候,叶晴和卢沙武终于再次爆发冲突。
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卢沙武,叶晴并没有发火。因为心中认为,朱景天和朱瑶另有目的,在心里有那么一丝原谅卢沙武。虽然不能接受卢沙武另娶新欢,但是毕竟有上当的成分,打算好好谈谈。可是没等叶晴说什么,卢沙武冷着脸先说话了:“叶晴,你凭什么派人监视我?”
“监视你?”叶晴一愣说道:“我什么时候让人监视你了?”
“没有?那就是齐少石私自行动了,可是他告诉我,朱家门前的人是你让他安排的。”卢沙武带着一丝狠意说道。
叶晴明白了,原来卢沙武发现了监朱家的人,也误会派去监视朱家的人是监视他。叶晴还以为齐少石私自行动,派人监视卢沙武呢。既然公开了叶晴说道:“不错,是我安排的,不过那是监视朱家,并非监视你,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动用人监视。”
“监视朱家”卢沙武向前了一步说道:“你凭什么监视朱家,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在朱家过的夜。怎么,怕我再去?叶晴,我卢沙武也是大丈夫,我有必要怕你吗?我去用不着背着你,你看得住吗?”
叶晴怒极反笑:“卢沙武,你太自以为了不起了。就你卢沙武用得着看着你吗?你爱去哪去哪。但是朱家处心积虑的接近你,朱瑶在我这,怎么会半路遇上你,一个女孩子把你让到闺房之内,你们相对饮酒。她父亲呢?她家里人呢?我怀疑这是有预谋的。朱家的行为可疑,我当然要怀疑。作为军队参谋长,我要为军队负责,为淮西军负责。我必须知道朱家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监视你,我叶晴没那么下贱,离开你我一样活得很好,别把自己看得很值钱。”
叶晴的话彻底激怒了卢沙武:“叶晴,你是不下贱,可是你根本不像女人,朱瑶就是比你强,我喜欢她,爱她,你能怎么样?看不住的。”
叶晴气得浑身发抖,抬手一个大嘴巴,卢沙武虽然身手好,但毫无防备,被叶晴的快速打中:“啪”的一声脆响,叶晴狠狠的扇了卢沙武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