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形势对徽州军越来越不利,蓝玫瑰被迫,不得不动用王胜的第三军,京城的徽州军全部调出。蓝玫瑰带走中央军四个团,把中央军作为最后打击的精锐力量保持在宣城,留下王胜第三军镇守临安府。
江北方向的百姓突然要求全部过江,叶乾也清楚,如果用张波水师有限的战船渡这些百姓过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办到的。时间拉长,长江以北的蒙古军必然蜂拥而至。但是他不敢丢下这些百姓撤退,而李庭芝为了不被蓝玫瑰小瞧,坚决不过江,一定要等百姓撤完,扬州的淮南军再撤,这样一来终于失去了战机。
阿术也不是白给的人,在军事上头脑和水平不低于伯颜。伯颜是主帅,阿术此人很聪明,不争功不显示,很得伯颜推崇,两人合作一直很好。这一次伯颜兵败受伤被解除元帅的职务,换上伊勒德亲王。长江水师战败,洪州被攻陷,江洲被包围,伊勒德感觉到蓝玫瑰的战略意图。他打算放弃江南其它地区,保持岳阳、建康两个战略要点,以免被蓝玫瑰各个击破。这样的撤退伊勒德必须争得忽必烈的同意,所以把东部指挥权交给阿术,西部指挥权交给阿里海牙,亲自返回大都面见忽必烈。
伊勒德认为,只要蒙古军不进攻,宋军就会停止进攻。他忽略了这次进攻战并不是蒙古发动的,而是蓝玫瑰发动的。他不想打下去也不行,蓝玫瑰不想让李庭芝死在扬州,所以打算攻占镇江后,把扬州的李庭芝接过长江。暂时放弃扬州,自己先返回临安,否则后方会不稳。
为防止蒙古军屠城,让百姓撤过江。意外的是扬州百姓一动,引来了周围的百姓全要过江。这一下要求撤退的百姓是几十万人,拖家带口又有很多生活物资,张波只有二百艘战船,根本运不过来,时间在延长。
很有指挥才能的阿术,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淮南、滁州、合肥、泰州,周围的蒙古军全力向扬州合围进攻。叶乾只能死死的守住江边通道,保证百姓过江,本来想把江南的第十六师调过江,但是不行。阿术命令撤到建康的张弘范、那日松向镇江发动进攻,这是百姓撤往江南的通道,哪能失去。高怀指挥十六师挡住张弘范的进攻,一个十六师只有八千兵力,又是步兵师能挡住已经不错了。
杨仇的第四军猛攻当涂,阿术也明白这是机会,命令蒙古军投入战斗,在当涂挡住杨仇的进攻。无耐的杨仇只好抽出一个师增援高怀保证镇江,阿术看到第七军刘星武投入到对江州的进攻,徽州防守空虚,立即汇同岳阳的阿里海牙,出兵进攻洪州。洪州地方守军,依仗着九岭山地形险要,挡住进攻洪州的兵力。阿里海牙同时派兵猛攻端昌,想解开江州的危局。迫使冯彪、刘星武只好分兵挡住阿里海牙的进攻。
岳阳方向原有十多万军队,伊勒德把岳阳作为桥头堡,给阿里海牙增加了兵力,岳阳方向现有二十多万部队,冯彪只能挡住阿里海牙的进攻。刘星武进攻江州,第七军并没有前四个军的战斗力,一来训练时间短,另一方面装备也不行,也没有骑兵,进攻并不顺利,两个军和阿里海牙方向打得难解难分,无力增援东线战役。
阿术让退守回去的江震远水军,收罗芜湖、巢湖、鄂州一带蒙古水军战船,集中上千艘沿江而下,向张波的水师发动进攻。逃跑的张弘范水军统领顾顺,也指挥他的水军逆江而上,向徽州军水师发动进攻。
张波只有二百艘战船,又要运送百姓,又要抵挡进攻,捉襟见肘。只好把五十艘战舰由张水指挥在上游挡住江震远,自己带领五十艘舰艇在下游挡住顾顺,剩下一百艘战船由武清蝉指挥全力送百姓过江。
以五十艘战船挡住上千艘船的进攻,难度可想而知,张水几乎跟疯了一样,依仗着战船航速快,在长江上来回追逐,舰载弩炮不断击沉冲过封锁线的蒙古战船,但是总有船只冲过封锁线,毕竟张波、张水的船只有五十艘。
武清蝉一直跟着船队来回走,船上装着百姓,同时还要指挥船队上面的水兵,迎战冲过封锁线的蒙古战船。由于敌船太多,不少战船已经进行了接舷战,武清蝉已经在江面坚持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手中剑已经卷刃血染战袍,但是一刻也不敢松懈,一百艘战船上的轮机兵已然换上了百姓,轮机兵都投入到甲板作战。
炮弹和爆烈箭越来越少,船靠岸的时候,武清蝉只好让人通知镇江高怀和增援高怀的第一师石祥允,给水军补运弹药。依仗着火器犀利,船速快,长江之上的战斗异常火爆。一但双方接舷战,渡船的百姓也拿起掉落的武器参战,一船又一船的向江南运输。由于载人多,船的吃水很深,航速也在减慢。
可是扬州江边码头的百姓,就跟无休无止一样,叶乾已经杀红眼睛,江北的蒙古军统领吴唯宪指挥蒙古军、汉军和新附军十二三万人,向这里发动进攻。第九特种师也是机动作战,全师分成四个团,依靠战车的机动能力,专门迎战蒙古骑兵。第二师的骑兵分成四个团,截杀汉军和新附军。
有了粮食,恢复体力的淮南军,在李庭芝指挥下,死死抗住进攻百姓撤退通道的蒙古军。从渡江开始,扬州城外战火就没停过,霍达已经多处负伤,就连叶乾也身上带伤,但是他们不能停、不能休息、不能撤退,小姐传令一定要保证百姓过江。
宣城大帅帐里,卢沙武急得直转圈,张文、肖玉和齐少石、蒋元也是一脸的焦急,他们都知道现在的战况,徽州军七个军已经投入五个军,大家都在流血,都在战斗。号称徽州军最精锐的中央军却在这里看着。
蓝玫瑰一脸的平静看着面前的地图,蓝玫瑰不是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可是中央军不能动,根据情报伊勒德正在返回,蒙古军主力一直没动。杭州湾外围,集结了不下三千艘战船,那是十万蒙古军精锐,这支部队的目标应该是杭州湾。蓝玫瑰能看明白阿术的战术,扬州这里出现这样多的百姓应该不是偶然的,这是有意的行为,根据林南情报部的报告,蒙古军把两淮地区的百姓向扬州驱赶,不动的就屠杀。这是用百姓缠住徽州军,等待蓝玫瑰调动绍兴和衡州的第五、第六两个军。一但行动,必然导致蒙古水军在杭州湾登陆,那个时候徽州军将全部被缠住,无法救援临安,蒙古军会快速攻占临安。
可是不动也不行,因为五个军全部陷入苦战,必须解开这个危局。蓝玫瑰更加清楚,中央军才是真正的精锐,只要这一支部队投入战斗,哪个方向的蒙古军也难以抵挡。
京城呢?那里才是蓝玫瑰这次离开京师的目的,用前线的牺牲来换取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战况越来越对徽州军不利。占领潭州的蒙古军终于开始行动,在罗霄山以南开始向赣州进攻。
蓝玫瑰不能再等了,说道:“卢沙武。”
“在,”卢沙武精神一振立即立正答应道。
蓝玫瑰一指地图说道:“带领中央军立即赶到溧水,攻占东善桥,从后面截断当涂的蒙古军。攻占马鞍山,协助杨仇的第四军消灭蒙古军后赶往镇江,在镇江过长江,利用快速机动力量占领滁州,横扫扬州外围,不让蒙古军驱赶百姓。让叶乾第二军退回江南,你们掩护百姓撤退,让李庭芝迅速过江,中央军坚持到最后。”
“遵命。”卢沙武抱拳施礼出去,蓝玫瑰说道:“张文、齐少石。”
“在”两个人还以为他们会随中央军行动呢,听到蓝玫瑰的话立即答应。
蓝玫瑰说道:“带领两个特战大队接替冯彪第一军攻陷江州,传我命令给冯彪第一军,立即转向增援端昌攻占威宁,向岳阳方向进攻,不惜代价击溃阿里海牙的军队,截断进攻洪州的蒙古军后路。”
“是”张文答应一声又问道:“小姐你呢?”
蓝玫瑰知道特战队再派出去以后,蓝玫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张文担心小姐的安全。摆摆手说道:“不用管我,只要你们的仗打好就行,记住,江州是关键,一定最快速度拿下。”
“放心小姐”张文抱拳施礼带领四千特战大队离开。蓝玫瑰知道,别看特战大队只有四千人,可是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绝不会低于一个师的力量。张文带领他的四个中队离开宣城快马加鞭直奔江州。
冯彪也非常恼火,以第一军的战斗力,竟然无法攻陷江州。水师走以后,岳阳和鄂州的蒙古军,用民船向江州增援了两万军队,让江州的兵力增加到五万人。江州是要塞城,居江而建是石头城,徽州军不可能用太大的代价攻城。刘星武的军战斗力太低,冯彪要分出兵力守住端昌,这个时候阿里海牙出奇兵通过幕阜山小路进攻武宁,直逼洪州,冯彪不得不分兵对抗,导致的兵力分散,不可能迅速结束战斗。
旷日持久的战斗没有如期结束,让雨季到来,火药武器变得很难发挥威力。长江上的火器,是水军专用,一般的都是防水的,可是陆军的不是。这一来徽州军战斗力大减,不想用人命消耗,就变得没有那么犀利了。
张文赶到了德安,传达蓝玫瑰的命令,冯彪也不清楚,特战大队四千人难道比一个军还厉害?不过他已经让阿里海牙弄得十分恼火,立即领兵杀向端昌,他要击溃这群该死的苍蝇,把进攻江州的任务交给了张文的特战队。
江州城里的守将镇抚使孔庆和达鲁花刺格日根高兴万分,因为号称徽州军精锐的第一军,终于没有攻陷江州退兵了。得到张文提示的刘星武也向后撤退,这个情况让江州城里弹冠相庆,一片喜气洋洋。
天空阴沉的,刚刚下过一场雨,看样子还会有雨。阴天的夜晚,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特战队的队员一个接一个的泅渡过护城河,在城墙边上开始挖土,这是一个选择好的地段,这里的土质松软,连继的雨天,让这里变得更加容易挖掘,很快就挖一个大洞出来。城墙是有基座的,大洞不断向下挖,天亮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原样。接连两天的时间,江州城里已经认定徽州军没办法了。
第三天的夜晚,在绵绵的雨夜中过去,第七军的第七师、第十四师、第二十一师三个师顶着雨水返回了江州城潜伏下来,连绵的雨水一会大一会小,这些士兵什么也没有带,就这样静静的在雨天的泥地上潜伏,各级将领军官,全都紧张地注意着远处的漆黑城墙。
一夜的时间渐渐过去,雨变小了,只是象水雾一样的弥漫天地间,深呼吸一口气,吸进嘴里的都是水气,突然大地震颤了一下,随后是火光一闪,天地间在这一闪的光亮之后,传来的是惊天动地的一声爆炸。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声音,江州城墙被巨大的爆炸,整整炸塌了一大段。江州城里是砖石混合的城墙,要比一般的城墙结实,可是那只是外表,两三米的基座也只是外层,里面也是筑垒的土墙,连绵的雨季让城墙已没有干燥季节结实。
这个爆炸的威力太大了,城墙抗不住这样的爆炸,轰然倒塌能有十几步远的一个大豁口。已经渡过护城河,隐在爆炸点两侧的特战队,立即向缺口处冲了过去。
江州城里的孔庆和格日根太大意了,他们认为第一军向端昌方向进攻,阻截进攻武宁的蒙古军,一定是保护徽州,那是蓝玫瑰的老窝。认为从岳阳到建康,蒙古军已取得优势,徽州军放弃进攻江州。连绵的雨季天气,潮湿闷热,让北方军队很不适应,江州城里认为不可能遭到进攻,变得大意起来。
就是这个大意,让张文的特战队终于在一段可以挖洞的地方,用三天时间打进去一个大洞。挖出的泥土全进入护城河里,在下面放上了好几百斤的炸药,这里是玫瑰山庄的烈性炸药,终于炸开了城墙,特战队从这个缺口杀进了城里。
江州城里有五万军队,连续的攻城也伤亡一部分,但是还有四万多,而张文他们只有四千人。当在府里的孔庆和格日根接到报告,攻进城里只有三四千人的时候,都是哈哈大笑,三四千人想进攻四万多人,不是做梦吧?
可是天色大亮的时候,两个人终于知道不是做梦。这四千人的武器没用刀枪,而全是钢弩。这种进攻战的利器,让战场出现了现代战争的身影。特战队进城后,迅速变成了四个中队,以连继的射击向前冲锋,只是没有枪声而已。
张文他们的战斗方式,让蒙古军根本不知道怎么迎战,端着钢弩前冲的特战队不断的射击,几乎全是一伙掩护一伙进攻,对方没有远程武器,弓箭哪有这样快的速度。再说,连续的雨天,不管是木胎弓臂还是牛筋弓弦,都受潮变得没有力度,弓箭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可是特战队的弩是钢制的,是不受天气影响的,这样五发神机弩和单兵步枪没有什么区别,一支用现代化武器和战术的军队,对上一些还是拿弯刀、长枪的落后部队,战场绝对不能称之为战斗,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四个中队冲破蒙古军的阻截,占领了四座城门,吊桥被放下,城门被打开。刘星武的第七军三个师从三个城门杀了进来,孔庆和格日根想跑的时候,被包围在江州的城中心位置。
刘星武的长枪阵组成,成排的长枪不断压缩,蒙古军不停的后退,特战队的钢弩也让这些新附军和蒙古汉军魂飞胆丧。被包围的蒙古军,从新附军开始投降,江州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快天黑的时候,在大雨滂沱中停止。格日根死在钢弩之下,孔庆投降被刘星武一怒给斩首。
江州被攻陷震动天下,阿里海牙不得不退兵。因为进攻端昌的军队被冯彪击溃,进攻武宁的蒙古军有后路被截断的危险,只好下令退兵。经过一夜休息的第七军,坚守江州和南昌城,冯彪的第一军留下特种师,因为火器消耗已经枯竭,第一军特种师失去战斗力退回徽州,冯彪带领第一师和第十五师直接杀向了建康。
卢沙武的中央军战斗力却实非凡,一万六千精锐过江后,几乎横扫了扬州的外围。被击溃的蒙古军不能再驱赶百姓,江边的百姓渐渐变少,可是徽州军水师也筋疲力尽损失惨重。
蓝玫瑰下令让各部队停止进攻,就地转入防御,这个命令让转回江南的冯彪、叶乾大惑不解,这是解决建康蒙古军的最好时机,怎么突然停止进攻呢?
很快江北的最后一批人撤回江南,蓝玫瑰已经是恼怒万分,可是她也无可奈何,只要再有几天的时间,就能解决建康的蒙古军。但是已经不能再等了,临安城被封闭。最后一次传出消息以后,京城里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张望最后一次报告是谢堂要发动政变,然后再也没有消息。这让蓝玫瑰焦急万分,可是各路战斗正在紧要关头,并不能停下来。只能让张望和京城的人密切注意,通知叶晴保证参谋部人员安全,让钱贵和杜子仲转移。
就在蓝玫瑰的命令传出去之后,临安消息断绝,蓝玫瑰只好下令停止进攻建康。第七军镇守江州,第三军王胜的部队返回临安府,杨仇第四军镇守芜湖、溧水,叶乾第二军镇守镇江、句容,第一军和中央军返回临安。部队全面转入休整。
这个时候徽州军已经知道京城出事了。在宣城蓝玫瑰第一次见到李庭芝,这是蓝玫瑰又一次见到大宋的名人,不过有前几个名人的例子,蓝玫瑰没什么激动的,只是很高兴的迎接李庭芝。
李庭芝一见到蓝玫瑰就是一愣,他困守扬州,在被彻底围城前,还是能得到外界的消息。这个如日中天的女子,战绩、战功名传天下,让天下人为之注目。李庭芝不止一次想过,蓝玫瑰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见到了,竟然一个很小年纪的女孩,长得很娇小瘦弱。什么官服没穿,是一身淡雅的闺装,李庭芝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身穿蟒袍,紫金束发的王爷,没想到是一个一身女孩闺装的蓝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