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彪根本就不打算进行强攻。这是徽州军的一贯战术,小姐的战术就是以武器和纪律取胜,不会****一样抬着梯子去爬城。
在徽州第一军的大营里推出来一辆又一辆的战车。赵大年认识,这是徽州军的炮车。另外几辆车没有见过,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不过很快就知道了,随着尖锐的哨音,这些炮车开始向城上开炮。这和蒙古军的炮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仔细看就是一个一个重型弩箭。不过不是以前那样的五支箭一组的弩车,而是每一辆车上只有一架弩。要大很多。这样的车有五十辆之多,在城前一字排开。随着哨音发出第一个铁蛋,看到天空飞过来的铁蛋,这些新附军和汉军都是仰脸观看。这些被弹射出来的铁蛋准确的落在城墙上,巨大的爆炸传来,这样的开花弹威力巨大,一炸就是几十步远的方圆。赵大年在城上预备了很多的士兵,也预备了大量的滚木雷石,还有烧开的热油。这些都是守城的利器,可是现在成了灾难。
接连几个开花弹炸翻了滚开的热油锅,城墙上燃烧起熊熊大火,守城的士兵被炸死的,烧死的和慌忙跳下城墙摔死的,不计其数。城门望楼上的赵大年,在士兵的保护下退到城墙下面。城上已经乱成一锅粥,哪还有人守城。
徽州军那几辆奇怪的车开始向前,快速的接近护城河,这是三辆车,在吊桥的侧面停在河边,几个士兵开始摇动手柄,车上竟然是梯子,一节一节的向前伸,很快就搭在了护城河上。
守城的副将连忙叫喊士兵开弓射箭,但是城下不断的有炮弹飞上来爆炸,士兵能开弓射箭的没多少。这辆车的士兵并不是暴露在外面,这是有防护棚的车,操作的士兵躲在里面,弓箭根本就伤不到士兵。三道梯桥终于搭成。后面紧接着就是十几个人的小队冲了上来,手里拿着盾牌,抵挡着城上的弓箭。身体灵活的向前冲。看到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个大包袱。
这是特战队第一小队的士兵。小队长纪亮,带领手下十名队员,快速的接近梯桥,顶着头上的弓箭跃上梯桥,过了护城河。
守东城的副将杨万里,急切的命令士兵顶着炮弹,用滚木向下面砸,可是护城河到城墙边上还有十几步远的距离,是因为护城河不能紧挨着城墙,那样水流会把城墙泡塌的,必须有一定的距离。城上的滚木也不能往远处撇,还是砸不到护城河上的梯桥。只有弓箭能够上,城下已经换成了爆炸弩箭,这样的爆裂箭爆炸威力小,可是精准程度高。城上在炮弹和爆裂箭的打击下,根本不可能形成密集箭雨。对城下的十几个人来说,稀疏的弓箭不起作用。沿着护城河岸向吊桥方向跑去。
这个时候,又是三两梯桥车到达,再次在吊桥的另一面搭成三道梯桥。这一次城下尖锐的哨音再次拉长声音,爆裂箭和炮弹再次增加数量,集中轰击城门这一段地方。一下把这一段清理一空。
城下一声巨响,城门被炸开。一百多人的小队在六道梯桥上越过护城河,从炸开的城门冲进了城里。赵大年调兵向城门阻截,这一百多人手里全是钢弩,每一次就是上百的弩箭。这一百多人几乎箭不虚发,上千人的士兵竟然无法阻挡这些人的进攻。顷刻间就是好几百的伤亡。这些人终于顺着甬道登上城墙。
后续的进攻小队不断进城,战斗力都极为强悍,手中钢弩基本不给蒙古军交手的机会。守城副将杨万里没有挡住这些人,在城外炮弹停止的时候,还没等把士兵聚拢在一起,围堵这是些小队,被一个手榴弹炸开了吊桥的绞索,整个吊桥轰然落下。
石祥允的骑兵师成四路纵队,顺着吊桥杀进城里,随着骑兵队的冲进来,赵大年再也守不住城门,向后撤退。想依仗兵力雄厚在城里的开阔地,围歼这些攻进城的部队,可是在骑兵的冲击下,毫无战斗意志的新附军最先溃败,连带着汉军也开始后退。
冯彪的第一军终于冲进城里,步兵分成几个营的编制,组成长枪阵,就是一阵的冲杀。经过这些年的演变,战斗经验丰富的低级军官越来越多,已经不用战鼓和哨音进行指挥。步兵掌握了刺杀节奏。在如林的长枪有节奏的刺杀下,毫无队形可言的蒙古军,根本就没有抵挡的可能,被几路步兵杀得节节后退。在骑兵的冲击下,再也没有阻挡的可能。战斗进行到城内三分之一的时候,蒙古军终于溃败。赵大年指挥他的部队在北城门撤出南昌城。得理不让人的冯彪哪能这样完事。大军出城追击。
溃败的蒙古军已经不管自己是多少人了,就是仓皇逃窜,向江州方向撤退。
冯彪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江州,怎么会让蒙古军撤往江州,骑兵越马前冲,抢先占领了撤退的道路,永修被徽州军占领,无可奈何的赵大年只好领兵向九岭山方向撤退。一路上被冯彪杀个尸横遍野。当赵大年退到武宁的时候,发现自己五万大军,剩下连两万都不到了,新附军一个都没有了,剩下的都是蒙古汉军,不用问赵大年都知道,新附军绝对都投降了。赵大年是北方人,是在辽东过来的。算是半个蒙古人。就是这个原因他才成为洪州镇抚使,还没有达鲁花刺监督。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敢回岳阳去见阿里海牙,下场估计是被斩的结果。攻占洪州,冯彪几乎连部队都没有整顿,直接向德安进攻,知道洪州失守,德安守将更是干脆,直接弃城退往江州。洪州五万大军都没守住。他的德安只有五千兵力,还守个屁。
江州镇抚使卢定晨也是很惊慌,因为洪州紧邻饶州,那是徽州军控制的地盘。阿里海牙当然重视,所以才派出五万大军镇守,江州是沿江的地区,有蒙古水军,所以兵力并不是太多,只有两万人马。加上退回来的五千,也只有两万五千人。
冯彪的进攻,出乎阿里海牙的预料。因为第一军一直在饶州,从来没有进攻过洪州。鄱阳湖有徽州军的水师大本营,阿里海牙认为蓝玫瑰这是要保证鄱阳湖的安全,进攻洪州会得到江州的侧翼反攻。
江州有水军,随时会增援洪州。再说了两三年的时间。蓝玫瑰一直没有主动进攻过,都是被动防御。眼看快要进入雨季,蒙古军不进攻,大宋军队是不会进攻的。
当接到洪州被攻击的时候,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紧接着就接到报告,洪州已经失守。徽州军占领洪州,并且平定周边县城,九岭山和罗霄山横在中间,蒙古大军只能看着。冯彪向江州进攻,占领德安以后,是不会忘了还在武宁的赵大年。命令步兵第十五师向武宁进攻。赵大年已经成为惊弓之鸟,面对徽州军的进攻。就是逃跑。无法越过九岭山的赵大年,被打成散兵溃败,通过幕阜山退往咸宁。到达咸宁以后,五万军队,最后只有一万人。在山区里无处可逃的部队,大部分成为俘虏。
冯彪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平定洪州地界,兵围江州,阿里海牙这才缓过腔来,急忙命令在安庆的水军逆水上行,在岳阳装载部队向江州增援。如果不能保住江州,蒙古大军进入江南西路的计划就会成为泡影。在江南西路这里,一连串的山区,幕阜山连接九岭山,再连接罗霄山,整个封闭了从荆湖南路进攻江南西路的道路,想进攻这里,就只有在长江登陆,占领池州向徽州进攻,那是蓝玫瑰的老窝,是不可能轻易动得了的。
伯颜不敢说阿里海牙什么,可是伊勒德不管这些,因为伊勒德是亲王,阿里海牙这个右丞相还不算什么。洪州失守被狠狠的训斥一顿,让他一定保住江州。
长江上,在安庆刚刚上任的蒙古军水军统领江震远哪敢怠慢,立即出动了在安庆的两千艘战船,逆江而上,打算在岳阳装载三万部队增援江州。长江上的两千战船,排成长长的船队,占据了整个江面,场面宏大,气势不凡。江震远还是第一次指挥蒙古水军船队,他是南宋水师降将,一直在后方督造战船。这一次伊勒德亲王增调部队,为了加强水上力量,运送大批的部队过江,参加对南宋的进攻,特意把他这个水上的将军调来,出任安庆水军统领。
伊勒德这样准备有自己的打算,知道蓝玫瑰入主京师,必然把重心放在临安方面,徽州是她的最后根基,要是毁掉这里,即使不是致命的打击,也会让徽州军军心涣散,根据蒙古军的情报,蓝玫瑰主要将领的家眷都在徽州,甚至徽州军和地方行政人员的家也在这里。他调江震远出任安庆水军统领,就是打算在池州登陆,向徽州进攻,让阿里海牙在洪州出兵全力进攻徽州。蓝玫瑰要是照顾徽州,就绝对难当自己在杭州湾登陆的大军。阿术在建康只是一个牵制而已,因此兵力没有增加。而是阿里海牙的兵力得到加强。
可是阿里海牙却丢掉了洪州,这怎么不让他来气,要是江州再失守,向徽州进攻将更加困难。
就这几天时间,冯彪利用他有限的兵力,强悍的战斗力,完全占领了江州外围地区,第一军占领瑞昌,封闭了长江南岸陆地上增援江州的可能性,唯一的是水陆,江震远带领他的船队向岳阳前进。
当天夜里,船队靠近江州芙蓉墩,在那里停靠,明天一天时间可到达鄂州,因为是逆江而上,船速不快,要是回来就好了,那是顺流而下。
长江边上的徽州军水师大营,张波已经升帐,大小营长都集中在他的大船上,水军的名字都是大帅起的,船是按吨位计算的,分为舰,艇和船三种,这种三千斛以上的船是舰,三千斛以下到一千斛的为艇,一千以下的为船,每个上面的指挥官都是以船命名,舰的叫舰长,艇的叫艇长,船的叫船长。船上是每船一百人,为都头。艇上是五百人,为营长,舰上是一千人,为团长。这样的级别和陆军差不多。
今夜得到了参谋部的作战命令和作战计划,张波很兴奋,这是全新的战术,他和新兵一样训练,作战参谋武清蝉是参谋部的军官,这是一个美女参谋,张波可是毕恭毕敬的,谁不知道参谋部的五十名参谋曾经是大帅的亲兵卫队。参谋长叶晴现在几乎成为徽州军水陆两栖的总长官,除了蓝玫瑰就是这个叶晴了。这个小娘子可是比大帅还狠,基本上死在他手下的军官没有五十也有四十,这个煞星一样的女人肯定嫁不出去,谁敢要一个这样的女人。简直太危险了。
调入水军的武清蝉也是一个冷美人。据说是大帅亲自教出来的水军新战术参谋官。熟悉新战术。在训练中张波承认,这个武清蝉确实熟悉新的战术和武器,但是不懂水战,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成为水军司令的原因。
由于是身份特殊的女人,在水军中人缘倒是不错,很得士兵的喜欢。特别是弟弟张水,简直是看到武清蝉骨头都酥了,一天到晚就是知道讨好这个参谋长,气的张波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弟弟要是能娶到这样一个老婆,张家可是太有面子了,谁不是道大帅现在是护国一字并肩王,那可是王爷。看这架势,未来的真正掌军权的是叶晴这个女人。张波也就有意无意的制造机会,让弟弟接触这个武清蝉,还真的不错,张水比哥哥会说,长的也不像张波那么黑,算是一个小白脸。为了武清蝉,开始猛的学习文化,原来一让学习就逃跑,现在不用哥哥说,听说进步还挺快的。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看得张波十分高兴。
有了这层关系,张波当然不会排斥这个参谋长,对武清蝉说道:“武参谋长,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武清蝉当然知道,张波这个曾经的水上巨寇,对她为什么这样客气,不过这个张水真的不错。会来事,又聪明,对自己也好,答应这一辈子只娶自己一个人。这些参谋受蓝玫瑰的影响,都不会接受一个男人娶好几个媳妇,当初叶晴和卢沙武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娶第二个女人,否则就不会答应的。
卢沙武当然是满口答应,可是这个时代,不是儿女自己说了算的,卢沙武的父母一直没有向叶家提亲,原因当然还是,一个这样抛头露面的女人有辱家门,另一点儿子只娶一个怎么行,将来是要传宗接代,光耀门庭的。虽然卢沙武不是哥一个,可是也不想这样。事情一直悬而未定,这一次卢家终于着急了,因为蓝玫瑰官封王爷,开府掌管朝政,叶晴已经成为徽州军第二人,卢家可不是不长脑袋的人家,当初能支持卢沙武从军博取功名就在这里。立即看出来趋势。赶紧去提亲,条件当然答应下来。
武清蝉的家庭并非高级家庭,只是普通人家,只是战乱年代,又生在武术之乡,所以男孩女孩都会武艺,生一个赔钱货,家里愁够呛,随着南逃的人退到江南。已经不再是有钱人家了,还以为就此家道中落呢,没想到当初无意间支持女儿的行动得到回报。武家在徽州可是很有地位的,因为女儿争气,比儿子都强,现在已经是什么参谋了。可以指挥军队打仗,这哪能不洋气起来。武清蝉就是有这个条件,相信自己选择的父母不会反对的。
听到张波得话笑笑说道:“张将军是司令,一切是你指挥,我认为没什么事情,只是大帅有令,注意伤亡。”
张波高兴的说道:“那好,全部战船起锚出战,围歼江北的蒙古水军。”
徽州军水师寨门打开,战船一艘接一艘的离开。战船速度很快,细心的人会发现,整个战船上的帆全是降落的,并没有升起来,可是外人是不会知道的,这样巨大的战船没有风帆,没有船桨,怎么会走动,而且速度还不慢。
船开出水寨,在江面上一字排开,成雁翅型向长江以北的芙蓉墩开去。
这是蓝玫瑰设计的新型螺旋桨战船。船舱底部,是一个巨大的机动舱,这里是一百多人的士兵,都是身强力壮的士兵,这里是一根巨大的铁轴,上面是一个接一个的扇形齿轮。一百个士兵就像一百辆自行车,每个士兵的脚下都是铁做的脚蹬子,一百人一起用力,带动中间的主轴转动,连带着后面的巨大三页螺旋桨。推动大船向前行驶。这些被命名为轮机兵的人,在正常行驶的情况下子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
当第一艘战舰建造完成的时候,张波简直不敢相信,大帅是怎么想到的。其实蓝玫瑰早就有想法,也不止一次的算计过战船的动力为题,没有蒸汽机之前,所有的战船都是利用风帆和船桨来完成动力的,长江上还行,使用平地驳船,大海上呢。一旦风力小的时候,船的航速就成为问题,海上风大,长江上有时根本没风,不能让水军也找人拉纤吧?宋代已经有了脚踏页桨轮船,但是桨叶在船的侧面,士兵在明面操作,一旦开战这些毫无掩护的士兵就是最大的伤亡。经过多次思考,在玫瑰山庄物理研究所的努力下,这种巨型后尾螺旋桨战船动力系统终于完成,这么长时间,只是出产了二百艘战船,就是这些金属元件是用人工打造的,齿轮是用手工做出来得,这是浩大的工程,两年的时间,造出二百套还是大小不一样的传动轴和螺旋桨,就一个万向轴和扇形齿轮就让蓝玫瑰抛弃了很多的事情。
当成功的时候,蓝玫瑰无比兴奋,只要蒸汽机成功,大宋第一艘机动船就会驰骋碧海大洋。有水力锻锤,整个战舰的外面,关键地方都镶上了铁叶子。防止火箭的袭击。看到这样的船,以飞快的速度航行在鄱阳湖上的时候,张波和张水激动得差点跪在蓝玫瑰的面前。他们会造船,可是和这个船一比慢得就是垃圾。这一刻两个人再也没有了一点骄傲的心思。全身心的投入到新战术的训练当中。
漆黑的夜晚,徽州军水师,划破江面驶向了北岸边上的蒙古水军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