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别大将官封平章,指挥的可是两万蒙古骑兵。这当中全是他的探马赤军,并没有真正的蒙古军。忽必烈是接着成吉思汗的余威震住蒙古的,多年的经营让蒙古已经很团结了。虽然到了忽必烈的手里学会汉人那一套,当上了皇上,这些各部落的盟主也变成了臣子,但是像沾别这样的人,还是把自己看成一个单独的整体,并不喜欢忽必烈的蒙古军。别看蒙古军战斗力很强,但沾别还是喜欢自己的军队。
探马赤军训练不行,但是个个剽悍勇猛,而且一条心,都是他的部落臣民。沾别也懂汉家文化,知道很多别的平章不知道的道理。这次蒙古大军伐宋,对于南宋的花花世界沾别不感兴趣,还是他的千里草原好。他惦记的是大宋的金钱和女人。沾别已经有二十一个老婆了,其中有十九个是汉人女子。这都是他抢来的,宋人哪点都不行,唯独女人好,细皮嫩肉的长得漂亮。哪像那些蒙古女人傻大黑粗,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温柔。
不过蒙古高原的条件不好,大漠风沙,草原的干燥,让这些抢来的女人没有多长时间就变了,沾别也就失去了兴趣。所以他再去抢,反正南人的女人多。有时候不用抢,只要一发兵宋朝皇上就会送来。像沾别这样的人总是能分到几个的。
这些汉人女子虽然好,但也不好降服。很多看着柔弱的女子都选择了自杀,这让沾别很不理解,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年纪只有四十多岁,身体强壮。对这些汉人女子也不错,给她们吃好的穿好的。这些年为了讨好这些女子,沾别没少用牛羊马从别的部落换东西。自从一个自杀的汉人女子说自己有味,沾别都养成爱洗澡的习惯。还是不能得到这些女人的欢心,这让沾别很恼火,在心里更加痛恨那些汉人的小白脸。所以每攻克一个地方,沾别都会杀几个汉人男的出气,特别是那些长相英俊的读书人。这次单独领兵连着攻克三个县,他已经在军营里藏了一百多位宋人女子。
攻打徽州进攻玫瑰山庄,沾别特别积极,他有他的心思,现在蒙古军中盛传,这个蓝色的玫瑰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就连丞相都不想轻易招惹。这让沾别的心里直痒痒,他就是喜欢长得漂亮又有野性的汉人女子。要是攻下玫瑰山庄,把这个蒙古军都深深忌惮的带刺玫瑰抢回去,那可是平生所愿。
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带领他的两万大军杀向徽州,一路上进攻神速。宋朝的兵将太弱了,不能和蒙古军抗衡,就像绩县里的兵将,还想和城池共存亡,但是到最后他们的城也没存下,人也亡了。
先锋官是他的儿子莫伦卓,是他的大夫人所生。当初为了部落发展娶了这个妇人,把夫人的部落也吞并了。大夫人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各各骁勇善战,特别这个二儿子莫伦卓力大无穷,刀法高绝,每一次冲锋都是一马当先,从来没有败仗。在莫伦卓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对手,这一次又是先锋官。
莫伦卓和他爹有一个嗜好,特别喜欢女人。但是莫伦卓更加勇猛,什么女人都喜欢。有一点还是和他爹有区别的,莫伦卓喜欢蒙古女人,认为汉人女子太弱了。这次领兵出征心里兴奋,莫伦卓喜欢打仗,喜欢看着汉人被杀,那个感觉让他兴奋,让他舒服。有这种变态的心理,莫伦卓每次都担任先锋,冲杀在前。这次也不例外,又是先锋官。莫伦卓很是瞧不起他爹的谨慎,一个南人女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败在南人手里的不都是那些懦弱的新附军吗?消灭蒙古骑兵,那是他们不够勇猛。这次老爹命令先锋营不能离大队人马太远,莫伦卓不以为然,所以连续攻城拔寨势不可挡。
进兵速度太快,先锋营和后面的大军拉开了一点距离,不过也不是太远。蓝玫瑰的情报系统也不是白给的,蓝玫瑰让林南掌握情报部也是因人而异。林南有聪明劲,又有些喜欢动心思,属于阴柔性格的人,能变通知舍取,吕天成就不行。
林南进了情报部,果然发挥了他的才能,具有现代思想的蓝玫瑰很清楚情报在战争中的作用,中国古代就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何况生活在一个信息时代的人。
蓝玫瑰的情报部最大的资料储存就是所能接触上的人物资料,每一次军事行动都是伴随着对敌方主将副将人员的大量调查。这个沾别和莫伦的资料说不上多详细,但是应该知道的也都知道。最基本蓝玫瑰知道,沾别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儿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这样在歙县城,战术就已经制定完成。蓝玫瑰的大军驻在城里,在徽州城北城外扎下一座空的大营,这是能容下四个团两个大队九千人马,其中三个团骑兵的大营。
莫伦卓从绩县出发一路上快马加鞭,绩县到歙县只有二十几里路,也就是一会的功夫。莫伦想抢头功,不等后面大军的前进,打马如飞,一路快跑。当他出现在歙城前的时候他愣住了。这样长时间,他还第一次看到宋朝守将放弃坚固城墙,在城外扎营的。楞过之后莫伦卓一阵狂笑,他勇猛但不笨,一看这只有一万来人的大营,自己五千铁骑可以直接把这个不大的营盘踏飞。
大营里出来一彪人马,为首大将是第五团长刘星武,莫伦卓看看出来两千步兵,毫不犹豫地下令擂鼓冲击。他的想法很简单,一个冲击就能把这两千人马冲散击溃,这个宋将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刘星武看到五千铁骑,响起震天的马蹄声掩杀过来。他都不明白小姐是怎么算到的,这个莫伦卓会一照面大军前冲。其实这没什么,如果蓝玫瑰在城里,以莫伦卓的冲杀经验,就是蓝玫瑰出城迎敌,他也会认为徽州军不敌的时候会退回城里,莫伦卓不会全力一击。但是大营在城外,实力在公开处。以莫伦卓的狂妄性格必然想用一次冲锋把这座只有万人的营盘撞烂。
莫伦卓不会想到有埋伏,因为一切都是摆在明面上。这样一个大营所能容纳的人数有限,对于五千蒙古骑兵的冲击,一两万人不列阵是根本挡不住的,等到马速冲起来更不用想挡住了。
这次指挥的如果是伯颜和阿术或者是其它大将,蓝玫瑰未必敢这样做。因为别人不一定上当,对蓝玫瑰的忌惮也让他们不敢。可是今天对付的是莫伦卓这样的人,他们父子有一个共同点,好色而轻视女人,这就导致了他们不会太重视蓝玫瑰。莫伦卓就这样一马当先,带着他的骑兵冲了过来。
刘星武一脸的冷笑,轻声说道:“找死,中军官全团后退进大营。”就在莫伦卓的骑兵停不下来的时候,刘星武一战没打,一箭没射,向后退进了大营。莫伦卓第一印象就是宋将害怕了,打算用营寨抵挡。莫伦卓根本不长脑袋,如果宋将害怕还出城干什么?可是对于狂妄的人来说就是这样想问题,这样低矮的寨墙哪能挡住五千多骑兵的冲击。
莫伦卓喊道:“射。”蒙古兵在奔跑的马上张弓搭箭,向刘星武退进大营的士兵射出了第一箭。蒙古人的骑射是厉害,在这样的快速冲击中射箭,探马赤军超过蒙古正规军。在战斗协调、作战冲击力和队形上探马赤军不行,在这样的快速奔袭中进行射箭,探马赤军强于蒙古军。
五千蒙古骑兵的冲击确实威势惊人,营寨里一箭都没有射出来让莫伦卓有了警觉,这样的情况不对,有埋伏。莫伦卓明白这事的时候,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想停下来,可是距离已经这样近了,再想停下来是不可能的,只能减速。如果莫伦卓不减速,骑兵还是以这样最高速前冲,这样一个大营如此单薄,有可能会贯穿过去。即使蓝玫瑰有埋伏也会冲出去一大部分,蓝玫瑰故意什么都不做,就是让莫伦卓有怀疑,没有几个人能在突然想到有埋伏的时候,也快速的反应过来,加速前冲贯穿大营。基本的反应都是停下来,这是人类正常思维的逻辑。莫伦卓只能说是正常,他一声口哨整个骑兵队减速想停下来。
但是停得下来吗?显然这样短的距离不能。蒙古骑兵冲进了营寨,等冲进营寨的时候莫伦卓已经可以确定有埋伏了,因为看着坚固的营寨一冲就倒,根本是虚立在那里的,五千骑兵蜂拥的冲进大营。
对于汉军大营里面正面道路都是埋伏,陷马坑、翻板、绊马索这些东西莫伦卓很清楚。蒙古骑兵的百户、千户也都知道,这样踹营是不会在营道中冲杀的。既然已经冲进了大营马速也减了下来,这些骑兵自动的避开营道向帐篷当中冲去,那是士兵居住的地方。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就在蒙古骑兵冲进大营的时候倒下的寨墙被立起来。这一次立起来的可不是寨墙了,而是三排三四尺高的竹刺。大营四面不断的有竹刺立起来,全是斜角向里。歙县城里不断的冲出骑兵把大营包围,这是一座空营只有引诱莫伦卓冲击的两千人马,可是一个万人大营里骑在马上的蒙古兵上哪找这些步兵去,再说步兵可以通过竹刺出去,而骑兵不能。
冲向帐篷的蒙古骑兵也好不了哪去,因为营道上没有埋伏,而陷阱全在帐篷里了。陷坑底下全是削尖的竹刺,掉下去的骑兵连人带马别想活了。铁哨声响起四周开始射箭,这里空间小骑兵密度大。莫伦卓气得哇哇大叫,可是天空就是不停的落下如雨一样的狼牙箭。这是五千骑兵,没有盾牌、没有重甲,全是轻甲,哪抗的了这样的箭雨。凶狠的蒙古兵开始向外射箭,但玫瑰军有盾牌防护,还有人掩护,蒙古轻骑兵只能是被弓箭不断的消灭。
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莫伦卓这才想起他爹爹的话:“这个蓝玫瑰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定小心,汉人本身就狡诈,这个蓝玫瑰更狡诈。从来没有正面作战过,每次胜利都是用诡计胜的。”不过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蓝玫瑰用一座空营,围住了蒙古大军五千骑兵,外面的玫瑰军只要不被弓箭伤到,几乎没危险进行攻击。
弓箭总的臂力有限,一阵奸哨声莫伦卓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在外面推过来很多车,上面全是中型床弩。这个玫瑰山庄的新式武器,当蓝玫瑰没有试验成功枪的时候,也没有去造只能发射实心炮弹的土炮,而是在大型床弩的基础上改造了这种中型床弩。
这是一辆车,运动的时候靠马拉着,战斗的时候把车掉过来后尾对准攻击方。这是一个有五层弩架的弩车,上面的箭不比守城弩小多少,一支支利箭闪着寒光,这一出来就是一百多辆车,这是五百多支三尺长的弩箭。铁哨音响起,这些弩箭带着尖啸飞向了莫伦卓的骑兵。这样的箭连盾牌都不能挡住,一般的盾直接就给击碎了,人手里的武器也拨不开,箭的力度太大,可以洞穿两三个人。而最为厉害的是后尾的定向箭羽也拦不住箭的冲击。
这样的弩由于反作用力大,基本都是固定在城头,用于守城对付攻城车和投石机的。蓝玫瑰把他安在了车上。,为了平衡,设计了有前转向轮的四轮马车。这样的弩车一成功,玫瑰军将领全吸口冷气。这样的车如果有上千辆、上万辆就是无敌的存在,什么骑兵能抗得了几千支这样的弩箭。
这一次玫瑰山庄只带出来这一百辆,每个车上装五箭,一次齐射就是五百支箭,而利用杠杆原理上箭的速度并不慢,只造出一百辆是因为很大一部分零件是铁的,打造极为困难,精密地方是用锉刀完成的。按蓝玫瑰的说法,这是宋代的装甲车,造价昂贵,制作不易。
这种弩车第一次上阵就显示出它的威力,经过这一阵陷阱弓箭莫伦卓的骑兵还剩下四千多,可是在这样的弩车的攻击下成片的倒下,这一座空营成了莫伦卓的坟墓。战斗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当这种弩车进行第七次装填的时候不用再发射了,因为在营地里已经没有骑在马上的蒙古兵,剩下的全趴在地上,蓝玫瑰发出了围歼的命令。
第二团、第五团、第六团从三个方向冲进了大营,战斗很快结束,蒙古骑兵无一生还,这是蓝玫瑰有话,蒙古兵不要俘虏,为常州的大宋百姓报仇。
一直提心吊胆站在城头的乔年和一众大小官员目瞪口呆,一个多时辰的战斗以十几人牺牲几十个人受伤的代价,全歼五千蒙古骑兵。这太玄了,简直难以相信了。乔年已经忘了他是知府,忘了他是蓝玫瑰的上官,带领一干大小官员下了城头出城迎接,有这样的强军,徽州当可无虑了。
乔年觉得自己真是修来的福气,否则怎么会有蓝玫瑰这样的人出现在徽州府的地界。在马屁和称赞声中蓝玫瑰进城,虽然脸上带着笑容,蓝玫瑰心里也在担心,这五千人当中有沾别的儿子,他一定暴跳如雷。后面还有两万五千大军,以自己的九千人马如何能抗得住,那可是一万五千蒙古骑兵。莫伦卓是轻敌狂妄才中计的,沾别不会。如果正面交锋,即使最后胜利了,玫瑰军又能剩下多少人?
可是徽州不能弃守,这里没有多少空间可以回旋,必然是正面抗衡。急切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哪有心情和乔年这些人互相说没营养的话。正在想办法找借口推脱呢:“报”外面士兵进来报告:“城外沾别领大军杀到,两万五千大军在徽州城外扎营。”
别看乔年一脸喜色,可是心里也打鼓,蓝玫瑰毕竟兵太少了。听到报告就是一惊,摆摆手让士兵退下,说道:“蓝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蓝玫瑰摇摇头说:“乔大人实不相瞒,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因为我的士兵太少了,正面作战胜算不大。”
“啊?”这些大小官员包括乔年一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就连刚才大喊的巡检汤震也脸色变白,他可是打扫战场的人,大喊大叫的兴奋了很长时间。
坐在扎好营盘的中军大帐里,沾别铁青着脸。他已经告诉儿子不要轻兵冒进,这个蓝玫瑰太狡猾。可是莫伦卓太狂妄了,没有等他的大军先杀到了城下。因此全军覆没,一个没跑出来。怎么失败的只是探马报告的,详细情况不知道。只是探听到五千先锋骑兵全军覆没,一个都没出来。什么样的战术、什么样的军队能让五千蒙古军一个报信的都没有,这让沾别伤心愤怒的同时感到一丝恐惧。
蓝玫瑰就是个谜,一个让人恐惧又不了解的谜。征战经验丰富的沾别把情况派人送达丞相,请求增加新附军的数量准备攻城。沾别丧子之痛能保持冷静实属不易,并没有狂怒之下下令攻城。沾别在心里发狠,他要请丞相调红衣大炮轰开徽州城,屠杀光这里的人,为儿子报仇。
蓝玫瑰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作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