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调任徽州团练使让蓝玫瑰心情郁闷。因为在现在的地图上只是徽州是安徽省南部黄山一带,其它的都不知道。
蓝玫瑰只是知道黄山是后世的著名旅游胜地,一定有很多名胜古迹,自己的游兴又大发,想着有时间了一定好好逛一逛黄山。郁闷的是自己对历史和地理一点也不了解,这海阳县是什么地方?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起来在哪里有一个海阳县。不知道是不是改名字了?就连这个徽州都不知道,要知道能穿越到这个时代,说什么也要好好的读读历史书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好在心里想着自己还记得的安徽省哪些地方。
可是当初占领大别山在龙河建立根据地也只是了解长江以北,并不了解以南的地区。唯一清楚的是南京周围,可是对皖南地区就不了解了,这个徽州是哪也搞不太清楚,只好到地方再说了。
在荆州那么大的动作是因为宋朝的团练使虽然级别高,但是等于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兵员不定数,编制不定数,只是有盗贼的时候才临时征召一些乡间民团和各县的县尉带领的民团剿匪。有战事的边防区民团还能强一些,但是也只是负责给正规的禁军运送粮草、修桥铺路。说明白就是民夫和杂役。人数也不定多少,这还要看所在的州府给多少钱粮。说白了团练使掌握的厢军就是州府下设的地方部队。特别没有战争的后方地区,团练使也就是一个虚衔,根本没有几个兵,就是每月领钱的寄禄官。这样的官职是给两种人,一种是年纪大的武官,另一种就是不受待见的武官。
坐在马车上的蓝玫瑰闭着眼睛,她在想为什么这样,自己没有得罪贾似道,也没有得罪夏贵。要说得罪了只是枢密院同知吴秉的公子吴应,如果说吴秉干的,他没这么大的能量。也没这时间,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呢?
这个徽州知府是乔年,字君长,为官不清楚。夏耕和咏荷已经提前赶往徽州的海阳县,按宋朝的官制团练使不住本州,因此上她这个徽州团练使驻防在海阳县。既然没弄明白也就算了,早晚能明白的。这回达到了自己的心愿退回了江南,但是时间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到来年蒙古兵围困临安还有一年多了,在一年时间里怎么才能有对抗蒙古大军十几万兵马的力量了呢?
宋末三杰自己一个没见到,也只是知道一个张世杰。另两个人在哪呢?只是好像记得陆秀夫这时应该在扬州,文天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但是有一点蓝玫瑰记得,那就是蒙古大军兵围临安的时候,文天祥去和谈被伯颜扣押,想来也应该在朝廷之中。蓝玫瑰仔细回想历史上对三个人的评价,这是自己经历过玫瑰军指挥官,到南疆共和国实际掌权人以后明白过来,历史上好多名人,他们的高风亮节让人佩服,但是才能不见得就是最好的。而处事的态度和思想也不被后人苟同。所以细细的回想历史上对这些人的评价。
就这样一连十几天的时间,蓝玫瑰终于到达了海阳县。还是没弄明白这个海阳县是后世的哪里,但是徽州总算弄明白了,徽州在后世已经变成了黄山市的一个区。这是在明清时代以商贾名闻天下的地方,无徽不成商已经成为信条。不过这个时候也只是发展初期,还谈不上什么气候。但是这里是文人荟萃的地方,蓝玫瑰终于明白把自己弄到这里为什么了。
宋朝是礼教发扬光大的时代,宋理学发展的高峰期,对女子的禁锢也达到了顶峰。好像缠足也就是这时候开始的,宋朝重文轻武,文士之官高高在上,士大夫优待政策达到了历朝历代都没有的程度。自己一个女人本就不见容于这个时代,完全颠覆了这些文人的思想,必然不被这些自语为清高的文人所接受。另一方面自己又是武将地位更低,在这里将什么作为也没有,可能寸步难行。
想明白这些蓝玫瑰终承认,这个设计很高明。武则天一代功绩不输于任何男皇帝,但是一个私生活就让她永世不得翻身,也同时抹杀了她的所有历史功绩,在历史上成为反面人物。可是男皇帝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美女一大堆呢,为什么就可以不受指责?武则天也名正言顺的登上了皇帝的位置,她的行为就成了罪孽。到了二十一世纪,尽管有不少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在历史功绩上给于肯定,但是这一点上没有一个人认为武则天是正确的。包括哪些自认为是时代先锋的女人,也没有一个敢说武则天是正确的。
为什么?就是文化思想和社会道德标准,由此可见礼教的厉害之处。自己在这里恐怕不但难有作为,弄不好还会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因为这是大时代,大气候,不是靠强硬手段能改的。心下凛然的蓝玫瑰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她屈服于世俗,从此沉默下去,那不可能。蓝玫瑰睁开双眼,眼里闪着精光,这一刻的思绪也激起了她的斗志。
当蓝玫瑰的马车进入海阳县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蓝玫瑰以女子的身份名传天下,不是艳名和文名,却是军威的名声。这样的一个人足可以引起各种人的好奇心。这个传奇女子是不是传说中的身高丈二,虎背熊腰,鞑子见了都能吓跑的母夜叉。
可是让所有人失望,这个闻名天下的女将军是坐车进城的,车帘低垂不知道这样一个小车里是什么样的人。但是随车前进的十一个骑卫和五十女兵引起了大家的品头论足,看之人都指指点点。
因为这些女兵最后一关是咏荷挑选的。漂亮非凡的咏荷当然不会去选长得丑的,何况小姐也是漂亮之极。只是年纪小看不出来而已,身上的军人威风压下了她的妩媚。以咏荷的眼光,小姐用不上两年会艳压群芳,这样参加的众多女孩中,最后只选入了五十人。有文化身体好,有一定的武功基础,人又长得好看。这样身穿武服披着斗篷的五十名女孩,骑在马上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海阳的百姓更加觉得这个女将军的神秘。
蓝玫瑰的马车直接进了团练使府邸。这是一个不是太大的院落,看得出来大宋朝的武官却实不行,可以和一州刺史平级的团练使住的地方还不如一个知县的地方。
海阳知县苏定早就知道了消息,虽然作为一个下县县令官职不大,但是也是同科进士。对一个失势的团练使还没怎么放在眼里,有能力,受重视还会派到这来吗?一个战功卓著的女将军本身就够传奇的,却被贬到这里来出任闲职,指定是得罪谁了。所以也不是太热情,但是先期到达的参军幕僚可是苏县令巴结的对象,江南夏家商号的少掌柜夏耕夏公子,恐怕徽州有三分之一的大买卖都有夏家人参与吧。得罪了这个夏公子可不是玩的,民不与官斗,但也得看是什么民,什么官。
这样,苏知县派人收拾出这个很久没有人的团练使府。以夏耕的态度可以在海阳买下更大的府邸给小姐住,但是聪明的夏耕没有这么做,他能多少了解蓝玫瑰的心思,所以只是安排了必要的粮草,迎接陆续到达的玫瑰军。只剩三千多人了,这个徽州团练用的军营驻地够大,但是却破败异常。
夏耕想修但是他不懂,赵良到后说等小姐来了再说,这样一切都在静悄悄中等待。苏知县邀请的接风宴蓝玫瑰也没有参加,而以旅途劳累为由谢绝了。蓝玫瑰这样低调,让这里的很多文人士子觉得很有面子。看来不管什么武将到了徽州地面全得老实,不知道治天下还得我们文人吗?
这里是后方,前方的战事与这里无关,照样歌舞升平,每天灯红酒绿。这些文人士子还是吟诗作词,发表着他们的豪言壮语,言语中充满了因北方国土丧失对武将军人的不满。
到达海阳以后两天了,蓝玫瑰没有任何事,也没有对军队有任何指示。只是带着咏荷一个人什么随从也不带,在海阳县里进行观看。对小姐酷爱闲逛大家都见怪不怪,第三天的时候蓝玫瑰的府里迎来了她一直等待的人物,夏家的家主夏云飞。这是一个已年近六十的老人,显得精明干练。
看到这个形象,蓝玫瑰得承认能领导夏家这个商号,生意遍布江南确实是人物。
夏耕恭谨的介绍完以后退到了一边,别看夏耕在外面神采飞扬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但是在他父亲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夏云飞接到夏耕的报告心思飞转,他不相信这个不听话的小儿子说的。一个年青的女子即使有点能力,也不会强到哪去。人的经验是累积下来的,天才也是有限度的。认为儿子是夸大其词,但是当阳、荆州一战名传天下,这不应该是假的。所以带着疑惑的心情前来海阳,夏家是福建南平人,这么多年在几代家主的努力下,生意越做越大,特别是在夏云飞手里,更是快速发展,生意已经接触到各个行业。
让夏云飞烦恼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儿子,才思敏捷、聪明好学,是未来夏家接班人的理想人选。由于学习好,夏云飞也想让夏耕入仕当官。生意再大有再多的钱也不能和朝中有人相比,官商才是真正发财的人。没有政界的保护,万贯家财也是官家一句话的事。可是这个小儿子却生性风流,到处流连风花雪月,即不走仕途,也不学商贾,让夏云飞气得不行。
因为咏荷的事情,夏耕和家里对抗,已经二十多岁了也不娶妻。别人家里男子这个年纪孩子已经入私塾了,最后几个老家伙一商量只好妥协,答应咏荷进门,但不能成正房必须是偏房。而要娶咏荷入门,必须先娶王家小姐入门,然后才能娶咏荷。夏耕也知道这是家族能做的最大让步,好在咏荷是明事理的人,也不争这些这才答应下来,可是夏耕以游学为名就是不回家。
这次突然听说儿子进了军队,并成为一个女将军的幕僚,这可是大事,一了解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一开始夏云飞认为这又是儿子勾搭上的一个女人,可是随着了解发现好像不可能,但是也不排除这点。因此接到夏耕的信,夏云飞放下所有的生意亲自赶到海阳,见蓝玫瑰没有到就去了一趟徽州,今天才赶回来。
蓝玫瑰笑笑说道:“夏家主,蓝玫瑰不喜欢转弯抹角,你是商人,在商言商,所以我们最好开诚布公的谈问题,怎么样?”
夏云飞被蓝玫瑰的话弄得一惊,身为当官的也无非是想在商人身上弄些钱而已,夏家每年打点官府的钱是一笔庞大的数字,还真不在乎小小的几千军队开销。只要儿子能步入官场,再多的钱夏家也花得起。这个女将军只能算一个小女孩,真有能力假有能力还不知道。不过从五品的团练使是真的,南朝百年还没有过女人当到这个位置的。夏云飞已经做好了大出一笔的准备,没想到蓝玫瑰在和他谈生意。楞过之后说道:“很好,在下也喜欢痛快,不过蓝将军是官身和我们怎么言商呢?”
蓝玫瑰一笑说道:“夏家主你知道西洋玻璃吗?”
夏云飞说道:“知道,那是海外的一种产品,非常漂亮但价格昂贵。不知道将军需要多少,我有跑海外船的朋友,可为蓝将军弄几块来。”
蓝玫瑰问道:“如果是一个玻璃杯应该值多少钱?”
夏云飞说道:“不清楚,因为这是珍品,市面上没有,大概每一件都值上千两银子。”
蓝玫瑰说道:“那好,我就和夏家主合作这个生意,我负责生产制造,夏家主负责销售,一个透明的瓶子,六个杯子我给你五百两一套,你卖多少钱以后我们四六分成,你六我四怎么样?”
“啊”夏云飞吃了一惊,他见过一个大商人从海外带回来一个那样的玻璃杯,不过是全透明的,绝对算是珍品,要价五千两白银。如果一个瓶、六个杯一套那还不卖上万两?当时说道:“如果蓝将军能弄出来,我给你一千两一套,然后利润我四你六怎么样。”
蓝玫瑰知道夏云飞不相信,说道:“但是有个条件,我需要一万两银子投资,不知道夏家主敢不敢投资呢?”
“这个……”夏云飞犹豫了,夏家财大气粗,可是上万两白银也不是玩的。蓝玫瑰一个没权没势的团练使值得投入这么大吗?在夏云飞想来什么玻璃杯,还不如说蓝玫瑰要一万两银子得了。他这一犹豫,夏耕急了。他也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弄,但是就冲小姐支持他和咏荷在一起,又重视自己,一万两银子算什么。当时自己还说支付二十万大军一年呢?要是父亲不答应怎么在这里呆着,还怎么让咏荷相信自己?咏荷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性情刚烈说一不二。这些年没要过夏耕一分钱,咏荷确实有钱,难道真让咏荷穿荆钗布裙嘛?连忙说道:“父亲大人,这一万两银子从我手里出好了,大不了我放弃家产,把一切让给哥哥,我想大娘一定会出钱的。”
这一下夏云飞害怕了,他的大房妻子一直在为大儿子当家主努力。但是夏云飞还是希望夏耕能担当家主。老大虽然很不错,也是自己的亲儿子,但也只能是个守成的主,没有进取的能力。可是大夫人认为夏云飞偏心,非常不满。如果这个混小子真的找到大夫人,说放弃家主之位连家产都不要了,估计大夫人就是从娘家拿钱也能给夏耕十万两。所以立即说道:“胡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老父是在乎那万八千两银子吗?就凭蓝将军的名声十万也不多。这样,蓝将军我给你两万两银子,只希望能照顾好小儿。”
夏云飞没提两万两是投资,只说是照顾儿子,蓝玫瑰有什么不明白的,点头说道:“很好,夏家主希望这事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