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已经弄清楚了,张世杰的郢州没有守住。伯颜采纳了吕文焕的意见,在汉水成功越过宋军防线直接攻击了郢州后背。张世杰不得不撤退,但是失去了阵地和城墙的依托,步兵不可能是骑兵的对手,再说了大批的宋将宋兵投降,成为了蒙古的新附军,让蒙古兵攻城也变得顺利起来。
本来蒙古军熟悉马上战斗,对攻城战并不熟悉,所以宋军只要居险守城蒙古军就无可奈何。但是大批的汉人投降,让蒙古军的攻城也越来越厉害。刘整、吕文焕这样的人都堪称大将,所以在军事指挥上很有一套。最让蓝玫瑰愤慨的是,本来看到蒙古军就害怕,个个贪生怕死的宋军一投降蒙古军就变的勇猛起来。面对异族的入侵,面对自己的同胞被屠杀,他们没有了血性和胆量,可是在蒙古人的弓箭弯刀督战下,向自己的同胞进攻的时候却不怕死了。这让蓝玫瑰愤怒,只能是无耐的愤怒。
用新附军打头阵,蒙古军连占京山、汉川。到蓝玫瑰接到报告,蒙古中路大军已经占领整个德安府,前锋已经逼近了鄂州。
对于攻打当阳失败,伯颜暴怒。一万三千蒙古军,其中只有两千新附军。最后逃回来的只有三千多人。这样的损失伯颜都有被撤职查办的可能,他能不愤怒吗?一个小小的荆门军一个县城就让蒙古军损失如此之大,进攻郢州到现在也没有如此伤亡。伯颜决定暂时停止对郢州的进攻,向当阳进攻,务必消灭这个什么蓝玫瑰贱女人。但是阿术阻止了伯颜:“丞相息怒,不可冲动,当阳虽败但是无关大局。我们这是对宋国的灭国之战,一战两战失利大汗能明白的。如果分兵进攻当阳,当面的张世杰就可能缓过力量来,汉水的进攻也会前功尽弃。我想还是采纳吕文焕的意见拿下郢州,逼近鄂州。然后分兵攻打江陵府断了当阳的后路,一个小女子占领一个当阳不足为患。”
伯颜能领大军进行灭国之战,一代雄才的忽必烈能相信他,足见伯颜的能力,只是遭到这样的失败心里暴怒而已。听了阿术的话说道:“查清楚这个蓝玫瑰是什么人吗?”
阿术摇摇头说:“还不清楚,临安我们的细作经过多方打听也没有搞明白。这个蓝玫瑰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背景。但是从两次失败上看,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战术狡诈,指挥上很有才能。”
伯颜点点头说:“派人进临安找到贾似道,提出我们的和谈条件,先把这个蓝玫瑰从当阳调走,否则不和谈。”
阿术说道:“不值得吧?这个蓝玫瑰战术指挥上有两下子,但是还称不上帅才,没有向后退到江陵而是坚守当阳。足见她没有战略眼光,不足为虑。如果我们攻占江陵,当阳成为一座孤城 ,他只有五千兵马,就是我们不进攻也没有任何作为。”
伯颜想了想说道:“道理是这样,但我感觉这个蓝玫瑰不简单,有这样的军事才能,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形势。如果郢州被攻陷她可能警觉过来,如果退守荆州那样会很麻烦。所以只是让他们调动一下,并不是让他们杀死这个蓝玫瑰,还是不难办到的?这只是可以和谈的条件,并不是我们要谈的条件,大汗根本就不会和谈。”
阿术说道:“丞相高明,但当阳怎么办?”
伯颜说道:“既然这样就停止进攻,别把他们逼退到江陵去。我们不进攻这个女人不会自动放弃的,她们的皇上也不会允许。”
阿术点头答应,这就是为什么霍曲罕的一万三千大军被消灭一万,蒙古军却没有任何动静的原因。几天之后蓝玫瑰也就明白为什么蒙古军不进攻了,只要张世杰能守住郢州,伯颜就不会进攻当阳的。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江陵,然后把当阳变成一座孤城,困也能困死自己。
就是明白了这些蓝玫瑰才敢对军队进行整编,开始初步训练。同时派耿顺进京城活动,安排神武前军调回江南的事情。可是刚刚开始十几天还没有任何头绪,郢州失守,蒙古大军已经逼进了鄂州,同时分兵进攻江陵。蓝玫瑰知道现在的江陵府荆州城只有不到四千人。金文彪这个都统制只有这点兵力,神武军满编的时候是三个军,一万五千人,可是被七调八调的,镇守荆州的只有这三千多人,即使神武军再是精锐也不可能守住江陵府。
如果荆州陷落,当阳的前军就会被蒙古军包围,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座孤城。那个时候蓝玫瑰有通天彻底的水平也无法保住玫瑰军,为今之计只有增援荆州,保住后路不被截断。
蓝玫瑰想叫人,可是身边实在是没人,从抗战时养成的习惯,蓝玫瑰不愿意在身边留男的,可是这是宋代兵营,没有特殊情况是没有女兵的。只好叫到:“来人。”
“小姐”一直在门外的包同进来,这次整编蓝玫瑰把吕天成留下单独成立了军部警卫队,这个小队基本都是原来的六十四徒之中的人。这一次和霍曲罕的战斗,六十四徒阵亡十三人,还剩下五十一人。蓝玫瑰除了各营不能离开的人以外,把这些人全都集中到一起,成立了这个警卫队也就是蓝玫瑰的亲兵卫队。这样的组建让这些徒弟十分高兴,小姐师父的弟子当然与众不同了。吕天成成为这个亲兵卫队的队长。
蓝玫瑰这样安排也是这一次战场牺牲让她担心起来,冷兵器战斗的伤亡更大。现在没有自己的地盘,蓝玫瑰没有办法,但是一但地点稳定下来,蓝玫瑰有好多事情需要人办。这些人是最早跟随蓝玫瑰从襄樊杀出来的,忠诚没有问题。由于有了好身体,这五十一人除了吕天成以外,五十人分成十伙,每一伙十人,蓝玫瑰开始分门别类的传授他们不同的知识,这是将来的基础。包同一开始跟着蓝玫瑰袭击霍曲罕的中军大帐,这一回被吕天成安排在蓝玫瑰身边,蓝玫瑰一喊包同连忙进来,躬身施礼。
蓝玫瑰说道:“让林南来见我。”
“是”包同出去了,不长时间林南赶到,蓝玫瑰说道:“启明,你立即对荆州进行全方位侦察,盯紧蒙古军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详细的情报。”
“是”林南答应一声出去,这里到荆州的路不远,晚上前林南就汇报了基本的情况。
这一次伯颜在逼近鄂州以后分出两万人吗,其中一万蒙古军,一万新附军,为西路招讨将军向荆州进攻。领兵大将扎兰德万户,新附军统领张迁。以于日前攻占仙桃,正在进攻潜江,这一次蒙古西路军有红衣大炮,协带大批的攻城器械,看来是对荆州城志在必得。
德安府已经全部陷落,张世杰的安武军退到了鄂州左侧洪山正在准备战船。夏贵统领的威武军和定南军、安陆军共计九万大军紧守鄂州,没有增援荆州的意思。张世杰的兵力损失很大,组织水军抗击蒙古水军,也无力西顾。
听完林南的汇报,蓝玫瑰陷入沉思,蒙古和宋军在鄂州集中了二十几万大军进行决战,时间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只要保证荆州不失守,伯颜暂时还不可能取得长江上的绝对优势。蓝玫瑰也不记得当初鄂州大战是什么时间结束的,只是知道蒙古军是一二七四年兵临临安城下宋朝投降的。看来伯颜也很有头脑的,他不进攻当阳,自己就没有撤退的理由,最后只能困守这里。
蓝玫瑰冷笑一下,你不是不进攻吗?那我就打到你进攻为止。蓝玫瑰决定亲自前去荆州必须和金文彪面谈,然后决定荆州保卫战,让伯颜进攻当阳,好完成战略撤退。
金文彪一脸的阴沉,纪宪是一脸的惊恐,他现在承认了金文彪说的都出现了。纪宪犹豫半天说道:“金大人,是不是让神武前军退回荆州?”
金文彪摇摇头说:“来不及了,潜山只有民团和厢军根本守不住。这个时候当阳还在,鞑子的西路军还有顾虑不敢全力进攻,如果这个时候放弃当阳,荆州城就会被两面进攻更守不住了。我们的兵太少,只有让丞相增兵,否则只能是战死在这里了。”
纪宪的脸色白了,他说道:“我立即请求丞相派兵,但是荆州能守住吗?”
金文彪心里烦躁,但是纪宪是京西南路安抚使是他的上官,也不能说什么。心里骂道,现在怕死了,早干什么去了。当时给蓝玫瑰补充兵力的时候那么多禁军在临安周围不往上派,却从江陵府调兵。现在荆州只有三千多兵马,可是蒙古大军是两万,又有红衣大炮,守什么守?但是嘴上说道:“尽力吧,大不了为皇上尽忠。”
纪宪想跑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和丞相的关系可不是夏贵那样。如果逃跑了就是不被问斩恐怕这个位置也没有了。连忙写好信,快马过江向贾似道求援。金文彪知道潜山守将雷龙虽然是个将才,但是他也只是一个营指挥使,手下除去一个不满编的营以外,其他的都是厢军民团,就那战斗力根本不可能守住城墙低矮的潜山。但是放弃潜山又怎么样,荆州能守住吗?自己派了三个营的最弱兵力给蓝玫瑰,可是这个蓝玫瑰什么也没说。既然能指挥三千兵马打败蒙古一万三千兵力的人是傻瓜吗?这个时候自己身为都统制让蓝玫瑰派兵增援荆州又怎么说得出口,再说这个女孩会同意吗?神武前军恐怕连五千人也没有吧?
就在金文彪一筹莫展只能加强荆州防御的时候,外面传令官进来说道:“启禀将军,门外神武前军统制官指挥使蓝玫瑰求见?”
“什么?”金文彪一愣,大敌当前蓝玫瑰来荆州见他干什么?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金文彪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蓝玫瑰未必会听自己的。因为在当阳危急的时候,身为都统制没有给任何支援,都在那看热闹了。这样还指望这个年纪不大,现在名声响亮的女将军会听自己的吗?连忙说道:“有请。”
蓝玫瑰从外面进来,看到坐在正位上的金文彪一抱拳,微微施礼说道:“蓝玫瑰参见都统制,金将军。”
金文彪愣住了,他也没见过蓝玫瑰,只是听说蓝玫瑰很年青,但是也没想到年青到这份上。老百姓的夸大其词哪里有准?能有如此能耐,怎么也不会太年青了。可是面前这位多说有十六七岁,身体瘦弱也不像一个武将的样子。外界传言蓝玫瑰武功高强,可是怎么都不像,只是身上带有行武的气质,给人一种军人的感觉。要说蓝玫瑰是大家闺秀绝对有人相信,说是统兵作战、征战疆场的领兵大将,实在是没人会相信。看到蓝玫瑰如此年青,本来要站起来的金文彪又坐下来说道:“蓝将军免礼,不在当阳,前来荆州有何事呢?”
蓝玫瑰从金文彪的表情上已经看出来不相信的意思,也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坐下来说道:“金将军,蓝玫瑰不自量力,听说蒙古大军进兵荆州,特意前来问一下,有需要神武前军效劳的地方吗?”
蓝玫瑰的话有些让金文彪反感,因为这样的口气实在不像是下属对上官的口气,倒像是双方平起平坐一样。金文彪有些不满,淡淡的说道:“蓝将军报国之心可嘉,既然前来就一定有破敌良策,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见教呢?”
金文彪的反应蓝玫瑰又怎么看不出来。蓝玫瑰也是人,她也没有修炼都喜怒不形于色的神圣地步。对于宋军见死不救,各个自保的作风心里来气。当阳以三千兵马对抗蒙古上万大军,作为上级的金文彪没有任何反映。当阳又是荆州的门户,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还称什么领兵大将。军队作战就在于互相配合、互相支援。人人都想自保,最后谁也保不住。当初国民党几百万军队,如果没有各个自保存实力的想法,如何能让日本鬼子横扫半个中国,如何能让解放军给打得跑台湾去。把军队看作私人财产的做法就是误国误民。金文彪把老弱残兵调给自己,蓝玫瑰怎么会不知道。神武军是禁军精锐这谁都知道,把精兵留下保卫后方,把残兵弱将送到前线送死,这样的将官让蓝玫瑰发自内心的尊重那根本不可能。
今天前来也是为了当阳,否则蓝玫瑰绝对不会前来。相互依存的道理蓝玫瑰清楚,如果今天她坐看荆州被攻陷那么日后就是当阳,这点如果不做和金文彪有什么区别。
其实蓝玫瑰还是有一部分冤枉了金文彪,这当中他也有很多说了不算的地方。宋朝文官统兵,武将只管打仗。荆州是江陵府纪宪实际说了算,以纪宪的水平哪能看出来什么战略方向,他的想法就是自保。
蓝玫瑰唯一没有说错金文彪的就是他不应该把老弱残兵调给蓝玫瑰,虽然京城没有给调来兵力,但作为都统制的金文彪不应该置当阳不顾,这个时候又不想承担责任,宁可荆州失守也不下令放弃当阳,等着看两个地方全失败。
蓝玫瑰还是那不温不火的样子,仿佛没有听到金文彪口中的不满一样。轻轻的说道:“金将军,破敌良策倒是没有,但是有办法暂时守住荆州,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呢?”
虽然金文彪认为外界对蓝玫瑰的传言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以三千多兵力打败蒙古上万大军是事实,这说明蓝玫瑰还是有能力的。听到蓝玫瑰有办法保住荆州,眼睛一亮问道:“怎么守住?”
蓝玫瑰说道:“很简单,放弃潜山,把兵力集中在荆州坚守七天不被攻破就行了。”
“这么简单?”金文彪不相信的问道。
蓝玫瑰说道:“其实不简单,因为是两万蒙古大军,其中有一万是精通攻城战的新附军,还有红衣大炮,荆州只有三千多兵马,想守七天也非常困难。”
金文彪知道蓝玫瑰说的是实情,想守七天谈何容易。金文彪问道:“必须七天吗?”
蓝玫瑰点点头说:“神武前军只有五千兵马,我需要时间,所以必须七天。”
金文彪犹豫了一下说道:“蓝将军,军中无戏言,你可有把握。”
金文彪的话让蓝玫瑰想起了看的古代小说“军中无戏言,愿立军令状。”对这样的戏文,蓝玫瑰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那个立军令状的是****,还是有病?长官都不信任你,你还显什么劲?这个时候都是上司希望下属拼命的时候,不去鼓励支持,还用要挟。如果这样不信任不去做就行了,干什么用自己的脑袋去为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打赌,不是吃饱撑的是什么?
对金文彪的问话蓝玫瑰轻轻一笑:“金将军,你愿意相信就信,不信也可以,我没逼你。我也不用眼巴巴跑来和你说这些,你没有选择。”
“你”金文彪差点气得没背过气过去,有下属这么和上司说话的吗?本来想发怒,可是蓝玫瑰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他,他真的别无选择。没有蓝玫瑰的话他就不坚守,弃城逃走吗?七天还有个希望,没有这个希望只能是城破身亡了。金文彪不会投降的,他不能作贰臣,这是原则,不能改的原则。
蓝玫瑰真的没把金文彪当长官看,从内心深处也真的让蓝玫瑰尊敬不起来。所以说道:“为了让你能守住七天,我可以让他们的大炮用不上。”
金文彪猛然想起来了,世界上没有白得的好处,蓝玫瑰怎么听口气也看不出来有为国尽忠的慷概激昂,这么积极主动为什么?他想到这说道:“蓝指挥使,你有什么条件,请直接说出来吧,我想你不会平白无故的跑来说这些吧?”金文彪一脸的讥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