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蓝玫瑰心中有多少疑惑,她必须面对眼前的敌人。抗日战争的时候日本还有骑兵的存在,世界范围内也没有淘汰骑兵。说明在武器方面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骑兵还是有威力的。因为在机动能力和冲击上,骑兵还是有太多的优势。
现在是冷兵器的时代,骑兵的优势更加是绝对的。可是大宋朝就是骑兵少,虽然有马军都指挥使一职,但是整个大宋朝骑兵都是有数的。蓝玫瑰虽然是热兵器为主的指挥将领,可是也明白这点。她也想建立一支可以和蒙古骑兵对抗的骑兵部队,可是宋朝已经失去了整个北方,长江以南都以水军为主,没有产马的地方。再说养一个骑兵的费用是五到十个步兵的费用,只有半壁江山又是极度困难的大宋朝,也养不起太多的骑兵。
两次战斗蓝玫瑰缴获的战马不过六七十匹,装备了一队投掷手,剩下的就是蓝玫瑰和玫瑰军将领在用了。已经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了,蓝玫瑰以失意为借口大致的情况已经了解了。宋朝的很多规矩,现状和双方国力对比也基本清楚了。对历史知识一知半解让蓝玫瑰的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把握。但有一点她还是有自信的,以超越千年的战术,蒙古军绝对不会是对手,只是时间短,自己无法对这些士兵进行训练而已。
霍曲罕的大军开始向庙前镇进发了,在长林休整了两天的时间,是因为霍曲罕的大批战马突然得病,让他无法出兵。野鲁花战死,两千探马赤军只逃回来不到五百骑。初闻消息的霍曲罕是暴跳如雷,立即打算挥兵占领当阳,杀光当阳的所有汉人,为他的部落臣民报仇。
霍曲罕的部落在整个草原不是最大的,但是手下的部落骑兵都是最彪悍的。也非常受伯颜丞相的看重,这一次三路南下灭宋,左路进攻是偏锋。跟右路唆都的进攻一样,都是目的在于牵制宋军部队,而真正的主力是中路大军。
这样说并不代表着伯颜就不重视这个进攻的方向。只有攻下临安才是真正意义上灭掉宋国。中路大军被张世杰挡在郢州,无法前进。如果左路能攻占江陵府,那就能进攻洞庭湖方向。只要占领岳阳,蒙古大军就能饮马长江,大汗建造的大船、水军就会控制长江,直下临安。
当接到报告的伯颜知道,先锋损兵折将在当阳的时候,恨不得杀了霍曲罕。本来认为攻占了襄樊,宋兵、宋将绝对望风而降。没想到这一进兵就不顺利,这个张世杰有点能力,挡住了伯颜的七万大军。这个时候左路军又失败让伯颜心急,他无法向大汗交待。心中不满的伯颜刚刚发完火,作为副将的平章阿术说道:“丞相,吕文焕能困守襄阳六年,此人很有才能,对宋兵、宋将也很了解,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伯颜只是心里愤怒,损失一千五百探马赤军,还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愤怒还是来至对郢州的不顺利,听了阿术的话,点点头命人传令吕文焕前来。
本来吕文焕还是很忠心的,困守襄阳长达六年,最后三年几乎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并没有动摇他的意志。但是贾似道专权误国,以至欺上瞒下,让吕文焕大感失望和气愤。当襄阳城破的时候,他接受了投降的条件。伯颜看重他的才能,委以重任,这让两下对比,心存感激的吕文焕彻底的变成了汉奸。完全倾向了元朝,忘记自己曾经是汉人,也看不见襄阳城里惨死的军民。听到伯颜召见,立即赶了过来。
听完情况后,吕文焕说道:“丞相,吕文焕的话有些不敬了。”
阿术说道:“吕将军尽管说,但请直言。”
吕文焕抱拳表示感谢说道:“朱文广这个人在下了解,是一个很有做官心得的人,也很聪明,这么多年没有上升,但一直很稳定。至于才能吗?只能算是平庸,没有什么真正的才能。到是镇守江陵府的金文彪有点将才,但也不是帅才。不过他统帅的神武军是宋军当中不多的精锐之一,这一次野鲁花千户失败,在下认为是轻敌所致,如果能勇猛一些,不难攻占当阳,直取江陵。”
伯颜点点头说道:“你认为怎么办?”
吕文焕说道:“给左路霍曲罕将军增加兵力进攻就行,只是进攻郢州的要想想办法。”
伯颜也就是对中路进攻烦躁,对左路的失败,并不是太担心。准备进攻灭宋当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对南宋的情况也了解,大宋朝中没有可堪大用的大将,宋朝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尽头。这个张世杰是金国的人,投降大宋以后受到了重用,听到吕文焕的话说道:“有什么办法,解决郢州的张世杰?”
吕文焕说道:“在汉水有一个地方可以在雨大的时候通过船只,只要我们派一支水军,在那里预备木筏就可以渡过汉水,攻击郢州的后背。这样张世杰必然后退,我们就可以连下京山、汉川、逼近鄂州。镇守鄂州的是草包夏贵,更是难挡我大元的铁骑。只要鄂州城破,就可以在那里渡江直下临安,江陵府也就不足为虑了。就是增加霍曲罕将军的兵力,进攻江陵牵制在江陵的神武军不能增援郢州。”
伯颜大喜说道:“吕将军真是人才,好,就按吕将军说的办。”
这样伯颜调给霍曲罕五千兵马,让他进攻荆门军,向南攻占江陵府。得到兵力补充的霍曲罕可不敢再耽误了,立即迫进了长林。霍曲罕根本不用考虑,长林只有一个营五百宋军,那不是笑话吗?不用蒙古骑兵,就那两千新附军就够用了。因此命令新附军统领张放领兵攻打长林,他的兵力直奔掇刀。
“报”手下传令官进来禀报,大批的马匹得病,部队无法前进。这个情况可是让霍曲罕吃了一惊,因为蒙古军的战斗力就是在马上,没有战马怎么打仗?赶紧去调查,检查的结果让霍曲罕大怒,因为战马被下毒了。这是一种毒草,江南并没有,大部分是生长在北方,马认识这种草是不会吃的。最后在草料中发现了这种草的碎沫,不用研究都知道,这是人为的。
暴怒的霍曲罕把养马的杂役和营中的汉人,全部杀掉,也没查出来是谁下的毒。这种草有怪味马认识不吃,但是少量的混合在草料还是能吃的,可是不能下太多。
长林左侧纪南山的树林里,于坤的身边是他的五十名特战队,三分队长高杰笑着说道:“队长,为什么不多下点,让他们的马都死了不是更好?”
于坤骂道:“笨蛋,小姐说的话你都忘记啦?这种草江南不产,只有各药材铺才有。就是有也不行,味大了马就不吃了。不过这样霍曲罕两、三天之内也别想进兵了。”
高杰一缩脖子说道:“师父就是厉害,连这个都知道。队长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于坤摇头说:“还没有小姐的命令,给我监视鞑子兵,等小姐的命令来了再说。”
不知道是真的军务忙,还是朱文广躲避战斗,第二天就离开了当阳。当阳城里只有蓝玫瑰了,巩全把当阳的百姓撤出得差不多了,整个当阳显得冷冷清清。看着巩全一脸的忧郁,蓝玫瑰笑笑说道:“巩大人,城里的百姓已经撤走了,你也离开吧,战斗开始还是很危险的。”
巩全很感激的说道:“蓝小姐,蓝将军,我也想走,可是我是当阳的知县,没有上令离开是被治罪的。”
看到巩全那一脸的表情,蓝玫瑰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命令,你上江陵府催运粮草,不用急着回来,打完再说吧。胜了你再回来,再说了当阳粮草也不多了。”
巩全明白,蓝玫瑰是给他逃命的机会,立即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揖到地的说道:“蓝将军,巩全记下你的情份,以后有用到的地方,在所不辞。”
蓝玫瑰一笑置之,她也需要文人。可是巩全年纪大,根本不适合军队的事情。再说了,蓝玫瑰心里清楚,既使这次能挡住霍曲罕的军队,当阳也是守不住的。最后还得撤离这里,没有自己的地盘,文官是用不上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开局面。这一战神武前军能剩下多少,蓝玫瑰也不知道。因为这些部队都没有经过训练,只有自己的六十四名玫瑰军和叶乾的不到三百天元营。按照蓝玫瑰的战略思想,应该放弃当阳,进行机动作战,可是现在她走不了了。
因为蓝玫瑰终于在朱文广急于离开当阳的时候明白了。自己成了替死鬼,朱文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当上了这个指挥使。这样一来如果蓝玫瑰撤离当阳,被治罪的是蓝玫瑰。如果从这里战死,也不关朱文广的事了。他用蓝玫瑰挡灾,自己跑了。当想明白这些的时候,蓝玫瑰心里不是愤怒而是悲哀。一个多年的老将都是这样的人。
失望之余也感觉到高兴,因为朱文广的贪生怕死让蓝玫瑰这个不可能当官的人,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指挥使,神武前军是十个营,五千兵马,可是被调走的只有这些人了,三千五百人,七个营的兵马。
蓝玫瑰对这个时代的皇权,没有那么多的敬畏,必要时她是不会死守的。蓝玫瑰可以为大宋朝尽忠,可以为华夏汉人尽忠,但是她不会为赵家的天下尽忠。所以要是实在不可为蓝玫瑰会退出当阳的。要打这一仗是因为蓝玫瑰需要名声,在任何时代不显示自己的能力,没有声望是不会有人跟你战斗的,也不会树立起抗元的大旗。两世为人,统领一国的蓝玫瑰是非常清楚这一点的。这个霍曲罕就是蓝玫瑰的垫脚石。
郢州、汉水之战张世杰必败,这一点蓝玫瑰知道,虽然她不了解历史,但是后世记载蒙古的灭宋之战中,宋朝好象没有什么胜利的战斗。现在是一二七三年,这一次就是宋朝灭亡的进攻,所以应该是失败。
如果郢州失败,当阳的胜利就会更加突出,蓝玫瑰的政治目的也就达到了。所以伤亡再大这一战必须得打,就是有这些打算,蓝玫瑰没有必要让巩全在这里。还是留一条路,己后有用吧。这样给了巩全一支令箭,让他去江陵府催押粮草。
安排走了巩全,蓝玫瑰升帐召集了众人,对于现在神武前军的人心惶惶蓝玫瑰知道。因为一连四五天的时间,蒙古兵并没有进攻。别人不知道为什么?蓝玫瑰当然知道,这是于坤的特战队成功的让霍曲罕无法进兵。特种战是现代战争手段,时间太短,很多东西蓝玫瑰还来不及弄,否则蒙古军的战马不是得病那么简单。这是一个没有国际公约的时代,蓝玫瑰是不会在乎用什么手段的。
中军大帐之内,蓝玫瑰还是那样的装束,试了林南找来的盔甲,蓝玫瑰放弃了。因为太重,穿上很不方便。经历过热兵器的战争,蓝玫瑰相信的是防弹衣。这样的重盔甲,现在是有用,但也分对谁而言。
看看现在手下这些人,蓝玫瑰说道:“诸位将军,神武前军只有这些兵力,而蒙古军是一万三千多的兵力。大家很清楚,我们正面作战不管是双方对阵,还是城墙防御,都不是对手。所以想保住当阳只有主动出击,掌握战场主动权,所以我们需要有一个人留下镇守当阳,其它部队迎战霍曲罕的左路大军,哪位将军愿意留下来坚守?”
这些将领都面面相视,在他们的印象中两种方式,一种是在城下和蒙古军对阵,拼死一战。另一种就是吊桥高扯,在城墙上和蒙古军进行战斗。主动出击,开什么玩笑?有城墙依托,蒙古兵是骑兵,他们不善于攻城,宋军还有坚守的能力。出城进行野战,那不是败得更快了,因此谁都没有说话。
蓝玫瑰知道一下也解释不清,直接说道:“赵将军。”
赵良站起来说道:“末将在。”
蓝玫瑰说道:“赵将军,你带着中军营留守当阳,如果我战败,你不可以死守城池,立即领兵退往江陵府和金都统制会合,听他指挥。”
赵良有些发愣,他以为留守的人一定是坚守城池的人,没想到是这样坚守。想了想说道:“指挥使大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守,赵良愿意随军出征。”
蓝玫瑰摇摇头说道:“这是根基,是后方,不能成空城,我想是不用撤退的。”
耿顺和邓忠是十分后悔,他们也是那样认为的,所以当时没有表示留下。随军出征如果战败,还可以逃命,留守城池一但外面作战失败,弃城逃跑要被问斩的,坚守那还不是被包围杀死。现在才知道是这样坚守,不过后悔也晚了。
赵良不知道为什么蓝玫瑰留下他,是让他有逃命的机会吗?好像不是,犹豫一下说道:“请指挥使明示。”
蓝玫瑰一笑:“赵将军果然有将才,你在城中布置疑阵,作出守军还在城里的样子,能行吗?”
赵良也是老将了,当时明白了蓝玫瑰的战略意图,坚定的说道:“没问题,这点末将还能做到。”
蓝玫瑰点点头说道:“那好,当阳城就拜托老将军了。”然后对吕天成说道:“天成,你带领玫瑰军今夜出城赶往庙前山会合于坤的特战队,按照平时训练的方式,准备材料,把城里这几天的准备的东西带上。”
“是,遵命”吕天成抱拳回答,蓝玫瑰说道:“韦将军。”
“在”韦昌站起来答道,他虽然好摆老资格,可是蓝玫瑰现在是真正的指挥使。虽然品阶只是一个正八品的宣节校尉,可是指挥使是实际的权力。宋朝的官制就是这样,有时候品阶和实际掌握的权力没有太大的关系。有可能品阶很高,但是只是一个领俸禄的标致,也只能说你的地位级别到了,但可能什么实际权力也没有,而被任命的实际职务才是真正的权力。
现在蓝玫瑰终于弄明白皇上这次封个什么官给自己。一个宣节校尉只是正八品的官,还不如吕天成和叶乾他们的致果校尉,更没有赵良和韦昌他们的昭武校尉高,人家是七品和六品。但是在实际权力上蓝玫瑰要大得多,叶乾和赵良他们只是一个营指挥使算是部将,指挥一个营三百到七百人之间。而蓝玫瑰这个军指挥使的权力是指挥一个军,辖十个营,是真正的将军。就是蓝玫瑰弄明白了官职问题,才明白朱文广把她当替死鬼了。
这样一个低品阶的武官什么也不是,指挥使这个权力是临时的。现在韦昌虽然级别上高于蓝玫瑰四个级别,但是在实际上还得听蓝玫瑰的指挥。所以蓝玫瑰一喊,韦昌立即站起来答应。
蓝玫瑰说道:“赵将军的中军营留守当阳,你的剑东营充任中军营。”
“遵命”韦昌痛快的答应。中军营虽然在地位上和其他的营没什么区别,但是一般中军营随主将行动,都是主将信任的人。再说将令议事全在中军营,也无形中形成了中军营为主的现象。所以韦昌认为赵良留守当阳,中军营一定是叶乾的天元营,可是他不知道天元营已经打散成玫瑰军了。即使知道还有冯彪左军营,但是蓝玫瑰让他出任中军营,小小的满足了心理,因此答应的十分痛快。
蓝玫瑰说道:“冯彪。”
“在”冯彪立即站起来,蓝玫瑰说道:“你为前军营,今夜随叶乾、吕天成的玫瑰军出发赶往庙前山。”
“是,末将遵命。”冯彪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叶乾先行动了,如果没有他冯彪哪能服气,现在和叶乾一起行动,高兴的回答。蓝玫瑰继续说道:“夏侯将军的后军营变成左军,邓忠、耿顺的两个营为后军营。诸位立即回营准备,准备两天的干粮,等候号令出发。”
“是”众人立即施礼纷纷离开,回营准备去了,他们不知道蓝玫瑰这仗要怎么打,放弃当阳城不用,派出叶乾、冯彪两个营去庙前山干什么,想在那里迎战霍曲罕的大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