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欠你钱。”她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来讨债的。
应霓裳觉得这个时候他的幽默一点都不好笑:“飞扬,有件事我要问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飞扬走向她,双手握起她的肩,眼中满满的宠溺,“你问吧,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回答你。”自从孩子没了后,他巴不得把自己能给她的都给她,只要她快乐起来。
“当年指使人枪杀我爸爸的是不是风云坤?”她问的很直接,双目如炬地看着他。
风飞扬表面沉着,可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事到如今,他还不肯说实话:“风飞扬,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不是,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见他低头不语,应霓裳哈哈大笑起来,眼泪像断线般的珍珠落下,笑过之后,她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真是讽刺啊,我居然嫁给我杀父仇人的儿子,还一心想为他生儿育女。”
风飞扬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在这一刻,他感觉快要失去她了:“裳儿,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也是在我们结婚之后才知道的。”
应霓裳用力推开他,嘶声力竭地吼道:“你们全家早就知道了,所以一个个才对我这么好,你们是愧疚呢还是怕招报应啊?”
她伤心地哭了起来:“我说呢,结婚之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你是太愧疚,风飞扬,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她双手不停地捶打在他的胸堂上。
风飞扬就这么任她打着,“裳儿!爷爷奶奶可能是因为愧疚,但我是真心爱你的,这些年难道你感觉不到吗?”事到如今,他能怎么办,杀了自己的父亲为她父亲报仇,他做不到,是用他这条命抵他父亲的命,可以,只要她不嫌弃。
“我恨你,风飞扬,我恨你!”她打到没有力气,一步步退后着,双腿无力来,她跌坐在樱花落满的道路上。
四年前也是这樱花飘落的季节,她要没遇到他该多好啊,那她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
“裳儿!”风飞扬上前去扶她。
她知道他哪怕在律仲台身上也会随时带着枪。在他扶起她的瞬间,她伸手从他腰间拔出了枪抵在他的右胸上,那是他心脏的位置,只要扣动扳机,他就必死无疑。
风飞扬看着她手里的枪,抱着她的双手慢慢放松了,“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开心的话就开枪吧。”他承诺会保护她一辈子,可到头来伤她最深却是自己,一死可以谢罪的话他无惧。
这时风勤赶了过来,看到应霓裳举着枪对着风飞扬大惊失色:“大嫂你疯了,快把枪放下!”他怕应霓裳会开枪,连忙拔出枪瞄准应霓裳。
“阿勤,不关你的事,把枪放下!”风飞扬对风勤说到。
“大哥!”风勤犹豫不决。
“照做!”风飞扬一声令下,风勤只得放下枪。
这时,律仲台保安部的人从监控里看到这个场景,保安部部长当即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还让狙击手在楼顶上瞄准应霓裳的头部,确保在她开枪之前一枪击毙她。
“退下,全都给我退下!”这么多人举着枪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风飞扬都快疯了。
保安部部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种时候到底该不该听总统的。
这时,听到风声的风立扬也赶了过来,他当即下令:“不能退,全力保护总统!”
风飞扬忙警告弟弟:“立扬,你要敢伤害你大嫂,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哥,你别忘了你是总统,你的命是空港城的不是你个人的!”风立扬不甘示弱,下令所有人举枪瞄对应霓裳。
看周围的人没有要退下的意思,风飞扬的双手重新搂上她的肩,“裳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就怕你知道后接受不了才瞒着你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应霓裳举着枪的手一直颤抖着,她摇着头,早已泣不成声:“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们还能做夫妻吗?”
“我不知道,可是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你的丈夫,永远不会变。裳儿,我不能为你父亲报仇,不能解你心头之恨,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这些话,他从没对她说过,如今说出口,却字字刺痛他的心。
看着他的眼里泪光,应霓裳拼命摇头:“够了,从今后,我和你桥归桥,路归路,风飞扬,我们离婚吧。”她说道,将手里的枪扔在地上,眼中一片视死如归。
离她最近的风勤立刻上前捡起地上那支枪,周围的保镖马上围了上来,准备逮捕意图杀害总统的总统夫人。
风飞扬当然不让:“都给退下,不准碰她!”他上前将麻木僵硬的应霓裳揽在怀里,对保安部部长吼道:“你聋了吗?让他们都给我退下,这是风家的家事,不许任何人插手!”
保安部部长见总统已无生命危险,这才下令让保镖们退下。
应霓裳抬起头,看着风飞扬,觉得他陌生非常:“今天要么让我走,要么让他们开枪打死我。”
风飞扬听得心惊胆颤的,她什么个性他最清楚,这一次她不是说说而已,纵然再有万般舍不得,他都不能让她被保安部当成谋杀总统的罪犯抓起来,“我让你走。”他说道,一滴眼泪从眼中流了下来,“还你一直想要的自由。”
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这一刻,他的心都碎了。
应霓裳没有回头,沿着那条被樱花铺满的道路只身离开了律仲台。
世事无常,她没想到她和他从这里开始也是从这里结束,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后,她和他天各一边,从此夫妻成陌路。
风立扬叹了口气,让保安部的人全部离开,看着在樱花树下久久失神的兄长,他觉得这世间上最要人命当属爱情。
风飞扬无力地靠着身后樱花树,应霓裳的走仿佛带走了他全身的支柱:“阿勤,你让阿璇跟着她,不……不够,你亲自去,偷偷跟着她,保护好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可他还是时刻记挂她的安危。
“是,大哥。”风勤默默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