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应霓裳情绪很不稳定,一直无声地流泪,整人在被子下悲伤得发抖。
风飞扬一身正装都没换就躺在床上抱着她,柔扬安慰她:“裳儿,不难过了,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不难过了……”
起初刚怀这个孩子时,她一点都没准备好,可是这段时间里,她越来越期待这个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她才体会到那些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紧紧抱着风飞扬,本以为她在这个世上总算有个和她血肉相连的至亲了,可到头来还是只有风飞扬一个,“飞扬,你永远不要离开好不好?”她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先是妈妈,再是爸爸,现在是孩子,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我永远不离开你,永远都不会。”风飞扬在她额吻了吻,“从四年把你留在身边起,我就下定决心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裳儿,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一个,两个……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他一直在她耳边,把这四年埋在心里的情话都说了出来。
风飞扬执意要带应霓裳搬回律仲台,风家二老开始不同意,可想想孙媳妇大概不想继续住在这个伤心地就同意了。
搬回律仲台,樱花正好刚刚开,应霓总是一个人久久站在窗户边看着樱花,医生嘱咐她这段时间要静养,不然她就去W上班了,呆在家里无所是事反到心情郁闷,还要让风飞扬为她分心心,他每天忙不说还要抽时回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每次呆在她身边,总是不停地看时间,生怕错过会议的时间。
应霓裳的孩子没了,风家一家人都闷闷不乐的,风家二老去山上的佛寺小住为死去曾孙超渡。只有蒋柔和洛雨什么都没受影响,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到风云坤又叹气,蒋柔一张笑脸顿时拉了下来:“真是的,你一天唉声叹气什么,不就是个没出世的孩子么,你要喜欢孩子,以后让立扬和小雨多生几个不就好了。”
风云坤本来就高兴,听了她这话更是不高兴,这些年蒋柔对大儿子和女儿一点关心都没有,怪不得人家说后妈薄情,大儿媳妇才没有了孩子,她仍像没事的人一样每天约那些太太喝茶打牌。
“裳裳搬去了律仲台,飞扬又忙,你要有空,多去律仲台走走。还有,你煲汤的手艺好,多煲点汤给她补补。”风云坤嘱咐老婆,这些年他亏欠风飞扬太多,儿子不想见自己,加上他的身份常去律仲台也不合适。蒋柔去再合适不过了,婆婆关心儿媳妇,理所应当。
蒋柔脸色更难看了:“我哪有空啊?小雨和立扬结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我要陪她去看老中医,再说了,总统夫人身边有的是佣人,我又不是老妈子,给她煲哪门子的汤?”
风云坤听她对儿媳妇这么见外立马脾气上头:“是,不有劳你了,后妈毕竟是后妈!”说完,就去找管家,让厨房专门炖补汤送去律仲台。
这些年来,风云坤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今天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难听的话,蒋柔满腹委屈,起身追问丈夫:“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还好应霓裳的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女儿害掉的,若是立扬或小雨这么不小心,你还不把他们逐出家门吗?”
自打风云坤得知风飞扬是亲儿子后,这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恨不得将心都掏给大儿子,完全不管小儿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无理取闹什么?”风云坤一动气,就大声吼道。
洛雨刚回到家就听见公公在吼婆婆,看婆婆泪流满面就上前安慰:“爸,妈,你们吵什么啊?”
蒋柔马上向洛雨诉苦:“小雨,你回来正好,应霓裳的孩子掉那天你在场,关我什么事了,他这会儿把气全撒我身上,这个家真是没法呆了。”
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蒋柔这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性子还是改不了,年轻时可以当是撒娇,可都一把年纪,她还这样就是撒泼,他懒得理她,索性让人备车外出。
风云坤一走,蒋柔哭得更伤心了。
“妈,你别伤心了,爸是对应霓裳太愧疚才会这样的。”洛雨安慰婆婆,给她倒了杯热茶。
蒋柔抬起头,咬着牙,“对,都是应霓裳那个小贱人,自打她嫁进家门,这个家就再也没安生过。”
看四下没别人,洛雨就附和:“是啊,妈,只有她在风家一天,爸心里就会永远向着她,立扬即便再努力,可一旦应霓裳生个儿子,立扬这辈子就不可能当上总统。”
蒋柔觉得洛雨说的对,凭什么岳歆的儿子是总统,将来的孙子也是总统,而她蒋柔的后人,却永远只能是跟班,“那……你有什么办法?”
洛雨一脸的无辜,眼中满是无奈:“妈,唯经的办法就是告诉应霓裳应远桥死的真相,虽然她会恨公公,但依她脾气她一定会和飞扬离婚,飞扬那么爱她肯定不会再娶,这么一来,总统之位早晚是立扬的。”
之前在书房她有意让应霓裳听见她和风立扬讨论应远桥死的真相,可没想到应霓裳不相信她,一直让林初在暗中找证据,可当年和那件事有关的人都被风飞扬送出国了,现下只有蒋柔亲口对应霓裳说出真相,应霓裳才会相信。
蒋柔下不了决断,这件事一旦捅出去,不光风云坤不会原谅她,风家二老更是容不下她,“这……不好吧,你爸要是知道是我说出去的,他一定会怪我。”
洛雨苦口婆心起来:“妈,如今是爸怎么看你重要还是立扬的前程重要啊?”见婆婆还想继续守口如瓶,她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是风云坤当年和岳歆结婚时的照片,“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妈您。”
“什么事啊?”
“您先看看这张照片。”洛雨把照片递给她。
蒋柔拿过照片一看,当场目光呆滞,上面这个年轻女人和她年轻时很像,要不是她确认没和风云坤拍过婚纱照,差点就以为这是自己年轻时和丈夫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