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桓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白栀嫣的伤从白露养到小雪,才好了大半。
可怜了音公子,整日被尚云儿追在身后问,他和苏桓是不是私定了终身。
拜托,他的确是天天和苏桓睡在一起,但人家真的不是断袖啊!
每次音衡都得跟尚云儿解释大半天,可人家根本听不进去,尚姑娘总是用一个微妙的小眼神儿来回应他。
哦,不对,是大眼神儿。
天气渐冷,苏桓差人去幻香阁取了白栀嫣的冬衣,无一例外都是白色,素净到不要不要的,苏桓看一眼,不禁皱起眉头,话说,从他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她还真就没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那到底是要不要给她买几件其他颜色的衣服?
买了就是多管闲事,不买自己又看不下去,苏谋士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最终还是买了。
一件红的,一件紫的,还有一件鹅黄的。
苏桓自然是不会给白栀嫣亲自去送这些东西的,为了防止看到白栀嫣不喜欢那些衣服的神情,最后自讨没趣。
反正管她喜不喜欢,他就是差人给送过去了,穿不穿是她自己的事。
想到这,苏谋士才有些坦然,用手指弹着瓷杯的杯壁,看着茶叶在水波荡漾中摇晃。
结果看得他整个人都心神荡漾了,又想起了白栀嫣,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春。
“咳咳。”轻咳一声,把自己的思绪又扯回到桌上的文件上来。
启王那边不成气候,总是擅自去改变计划,每每搞得得不偿失,还要他去收拾烂摊子。
苏桓长叹一声,像这样的君主,是怎么也不会成什么大事的,恐怕最后自己走错了棋,还得怪罪底下为他办事的人。
与此同时,白栀嫣看着眼前的三件衣服,回想起刚才小厮的话。
“白姑娘啊,我跟你说,这可是苏谋士自己亲自给你挑的呢,他还嘱咐小的什么都不要说呢,小的这还是偷偷告诉你的呢,你瞧瞧,苏谋士这得是多害羞呀!”
小厮说话娘里娘气,明明不是宦官,说话还是这般的阴阳怪气。
到底是穿还是不穿?
白栀嫣思索着。
特别是那件红衣,太让人遐想了,怎么看都像嫁衣嘛,穿上肯定羞耻死了。
结果第二天下小雪,她穿了这件红衣。
白栀嫣是真没想到,她还真就是那么不知羞耻的一个人。
真心发誓,她长这么大,就没穿过这么艳的颜色。
白栀嫣在园子里闲逛着,梅花开得正盛,冷空气中透着淡淡幽香。
虽然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但她还是不想去伸手折花,不是她怜惜生灵,而是枝条有雪,冷得很,她懒得去伸手。
风雪飘扬依旧。
苏桓走进园子的时候,也确实被惊艳了,不需要去浓妆淡抹,站在那就是一幅画,眼角的泪痣和乌黑柔顺的长发就是最好的点缀。
红衣绕雪,少女在雪地里怔怔地看着苏桓,清亮的眸子一眨一眨地闪烁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桓别过头,转身出了园子。
当天晚上,白栀嫣收到了一幅画,画上红衣女子的脸庞分明就是她的容颜。
画纸上存留着两行字:雪色如玉梦伊人,回眸一眼就心动。
这种事他从来不敢在明面上说,好像折了他多大的面子似的。
再或者说,有些人就是喜欢在内心里深爱着,表面上却只知道默默地去做事,可能他件件事情中都包含着对那个人的爱,但就是不说。无须多做言语,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怎么都不会懂。
于是白栀嫣抱着那幅画,整整笑了一夜。
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