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张小琛看着欢呼中的队友,不禁问道:“难道你们就不好奇为什么之前那个老人家会死?难道你们就不对每次出去后的喉咙疼痛有所疑问吗?”
“生和死是无法挽回的,唯有享受其间的一段时光。死亡的黑暗背景对托出生命的光彩。”瞬间严肃起来的微胖中年人说道:“这是桑塔亚娜的名言。我们既然改变不了我们的命运,那么何不享受其间的一段美好呢?那位老人可能年纪太大,体力透支。对此,我只能深表惋惜。”他整了整衣服,理清思绪继续说道:“我也曾怀疑过喉咙疼痛的原因,可是前往医院,医生却说这是水分不够导致的。我们同样无法改变被强行要求参加战争的命运,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享受呢,至少不管输赢,出去了我们都会得到一千五百块的生活费。作为下等人类,被那些回归者们支配着,我们除了这样,还能如何!”说道最后,中年人咆哮起来,然后闪电从手中射出,打在世界树上,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遗迹之战结束。十道光芒从天而降,张小琛此时已然升空。眼睛一花,出现在遗迹战场外头的广场中央。半跪在地的张小琛忍住因为生命流失带来的疼痛之感,抬头望向四周,发现女子早已带着老汉尸体离开此地了,毕竟如今已是七日过去。所幸只是流逝两三个月的生命力,张小琛在休息两个小时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没有望向曾经共同努力过的队友或者对手。
抬头望向远处一座钟楼,发现已然快要九点。宽敞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无数开启车灯的汽车,宛若一条霓光巨龙蜿蜒盘旋。当张小琛回到家中只是已然十点过半。打开冰箱,煮好面条。张小琛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下,在镜子前照了照身上是否有被划伤的痕迹,毕竟战场之中的感觉十分真实,利爪攻击条条入肉,血迹飞溅。在身上照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伤痕的张小琛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幸好出了战场除了生命流失其他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同时喉咙传来微弱的疼痛感让他也感叹道:“还是己方获胜并且少死的感觉最好,至少腰酸背痛之余,喉咙却没有上次那般难以忍受。”就在他转身洗澡之时,镜子之中反射出一道微弱甚至快要看不见的微光,一闪一闪似乎连接着什么地方。
十分钟以后,重新穿戴好衣服的张小琛走出厕所,将已经微凉的面条吃下,随即躺在床上。已然八月的天气闷热难耐,特别在张小琛所住的地方,这里是这座公寓的顶层。没有散热层的房顶,使得张小琛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即使是数着绵羊也会因为燥热而毫无耐心。突然,心中再次想到那个深巷之中听曲的老汉,如今的他已到头七,是否应该拜祭一下。毕竟他与自己及父母都有相识。
起床,张小琛穿上外衣,趁着夜色购买一些香火纸烛后,再次走过几道街道,来到深巷巷口。当他走进深巷深处时,却发现那个没有招牌的破旧老店已然大门紧闭,门前的木质隔板上面贴着一张大纸:本店出租。张小琛走上前去,看到上面写着一个电话。本着就是前来拜祭的缘由,张小琛拿出手机拨通了这个号码。只听对面一道男声响起:“喂,你是谁呀?”
张小琛心中一愣,随即道:“请问你是有家店面出租么?”
“是的。”男人毫不犹豫的说道:“怎么,你要招租?”
张小琛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电话说道:“我想问一下原先这间店铺的老人家现如今怎样了?”
怎料那个男人突然发起大火:“我怎么知道,他丫的他现在卷铺盖跑路了,连通知我都没有。欠我两年的店租还没还清,我还想找他呢。草!”临尾,那个男人还爆了一句粗口。
张小琛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就此作罢,看来这个店主并不知道老汉已然离世。因此他在这个店门口点上三支香烟。带着香火纸烛再次离开了。
回到家中,此时已然凌晨两点。似乎室内的温度有所下降了,张小琛脱下外套,上床就睡。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张小琛早早便醒了过来。在床前看着柜子上方的全家合照,张小琛第一件事便是再次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穿戴好衣服下楼跑步。没错,自从上次回来锻炼以后,张小琛越发觉得自己身体素质结实许多。至少这次连续整整七天无停无休的奔波拼搏,张小琛却感觉没有上一次战场之中那样体力匮乏。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锻炼的成果。
环着周围慢跑十公里。张小琛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巷口。此时的他下意识的走了进去,可惜仍是“本店出租”四个大字将他打发回家,门口仍插着自己点燃的三支香烟留下来的余烬。
去了一趟超市之后,张小琛刚刚回到住所,外面就下起大雨。炎炎夏日,如今却又下起大雨。而这雨带来了的却是更加闷热的天气。降雨带来湿度的提高,张小琛自身体表温度也逐渐上升。
酷热难耐的他只好再次脱下衣服裤子冲一个凉水澡,顺便去除一下身上的汗渍。换上另外一身衣裳,忙碌了一个早上,张小琛也没有做饭,躺在床上。随即呼呼声便已想起。
直至下午三点,张小琛才施施然醒来。随后他穿上外套,走到楼下坐上前往霖市市中心的车。从这里到市中心大概需要三个小时,此行张小琛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见宛如睡美人的母亲,尽管母亲两鬓微霜,面黄肌瘦。可是她在张小琛心中却是最美的女人。
来到医院已然六点过半,在病房之中张小琛却没有发现母亲的踪影!“这。”张小琛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连忙走出房门,看到一个在走廊里忙碌的护士。
张小琛用力得抓住女人的手,双眼睁得老大,额头已然布满冷汗。他急忙的问道:“您好,请问三零七病房里面的病人呢?”
女人柳眉之间三道皱纹立马竖起。她另一手抓在张小琛抓住她的那只手,用力的掰了掰,大声的说道:“你弄疼我了!”此时周围的行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
张小琛瞬间醒悟过来,自己太过紧张了。连忙放下抓住护士的手,一边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之前病房里的是我妈妈,她现在不见了,我太过紧张。”抬起头,张小琛看着女人那如冒着火星的眼睛。他继续说道:“可以告诉我她去哪里了吗?”
女人揉了揉自己被抓的有些红肿的右手。不满道:“一个多星期前有个女人过来帮她办理了转院手续,说是病人儿子忙,让她来代办。至于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女人伶俐的说着,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不对。你说你是她儿子,难道不是你让人帮她转院的吗?还来问我,神经病!”
这个护士说完之后头也没回,转身离开,只是不断地揉着自己的手。留下正在发呆的张小琛。人来人往,张小琛足足愣了一刻钟才想起上次张承天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母亲。此时张小琛赶忙拿出手机拨通张承天的电话。嘟,嘟,嘟。
过了一会,耳边响起轻柔的女声。“张先生,你好。”
张小琛低沉的说道。“把电话给张承天!”
“少爷说了,不接你的电话。至于你想问什么,少爷说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要打扰病人的休息,他会帮你照顾。你只需要等待消息参与遗迹之战就好。还有,奉劝你一句,你母亲现在已经不在霖市了。你再到处乱找,只会徒劳无功嘟。嘟,嘟......”随即张小琛耳边传来电话挂断时发出的嘟嘟声。
强忍着怒意,张小琛放下电话,离开了医院。
再次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十点。抬头望向窗外,一轮圆月高挂夜空。激起了张小琛的思念之情。他从冰箱中拿出早上购买的白酒。坐在床头,看着身旁的相框说道:“妈,以前你们俩约会的那家便利店我之前不是说去过嘛。上个星期那家店的老人他死了,就死在我面前。他也去遗迹之战了,却死在里面。”心情低落的他猛的灌了一口白酒,呛喉的辛辣味弄的张小琛眼泪直流。他重重复复得说着:“妈,我没能照顾好你甚至现在连你在哪里,如今怎样了也不知道。儿子没用!儿子该死!”直到醉倒口中还念叨着自己的失败。
次日中午,张小琛才头昏脑涨的醒来。醒来以后的他却继续拿起昨晚没有喝完的白酒,继续大口痛饮起来。然后趴在枕头上,醉生梦死,以酒消愁。
甚至当张小琛深夜醒来之后,拿起钥匙推门而出。到超市之中更是买了各式各样五六瓶高度数白酒。刚出超市大门,张小琛便拿出一瓶,扭开瓶盖痛饮起来。一路摇摇晃晃的身体带动着袋子里面玻璃瓶装或者陶瓷制艺的白酒哐哐铛铛发出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