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着已经起身离开的中年大叔的身影,张小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了忍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们是回归者们口中的低等人类,不管是否愿意,每个月必须参加一次遗迹战争。
不过作为如今的掌控者,回归者们会在战斗结束后给他们发放适量的金钱到他们账户里,供他们生活的需求。毕竟在这个对于回归者们食物充足,什么都有的年代。只有生命!生命最重要。他们只求自己能够活的更久,更久,更久!因此在强制土著参加战斗的同时也尽可能满足他们日常生活所需食物。
许久,纷纷醒来的众人都离开了,张小琛拍拍屁股也准备起身要走时,一辆飞艇从天降下,一身紫色西装的男人引入眼帘,却是一脸笑意的张承天,缓缓走下飞艇,张承天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抱面无表情的张小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对要好的两兄弟。
“大哥,怎么样,这战场上的感觉不错吧,还适应的了么?对了,嘘!千万不要去打扰大伯母,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张承天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道:“四天后,还有一场比赛哦。平常人一个月参加一次,大哥可是上等人类,能者多劳,一个星期参加一次这种比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张承天说出了一种肯定的感觉。丝毫不等张小琛回应,张承天转身回到飞艇,嗖的一声,飞艇转瞬即逝,不见踪影。
张小琛看着远去的飞艇,握紧拳头。过了很久,张小琛回过神来,离开战场走在回家的路。就在他离开的路上,微弱的绿光在他身后闪动。若是用数十倍放大镜观察,可以发现这道绿光的源头是那个战场,遗迹战场。至于这绿光是怎么连接着张小琛身体,而这又是为什么连着他,却是不明。
摸着昏暗的楼道走回家中,疲惫不堪的张小琛倒头就睡,连续作战带来的周身疼痛已是让人难以忍受,何况来自喉咙的阵阵刺痛感,更是连吞口水都感觉要费上很大的力气。
直到次日深夜,张小琛才微微醒来,背后绿色微光已是熄灭不见,而口渴难耐的他无力的撑起双肘,侧着身子下床。从冰箱中拿出一壶冰水,丝毫不顾形象的张大嘴巴,仰头就喝。
“咳咳,咳咳咳。”冰水冲入口中,喉咙带来的疼痛使得张小琛将水全部吐了出来,一手捂着喉咙,嘴里直咳嗽。过了好一阵子,他讲水含在嘴中,慢慢流入喉咙。
休息半刻之后,张承天看了看床边放着的一家三口的照片,一个威严的中年人牵着一个小孩,小孩另一边则是一个望向小孩的漂亮女人,一只手伸到小孩后脑勺摸着,露出慈爱的笑容。
那个小孩自然是张小琛,漂亮的女人如今却是一个饱受生活和病痛的摧残变得满脸苍白皱纹横生的植物人。“咳咳。”望着相片的张小琛又一次感到喉咙的剧痛,他弓着背使劲的咳嗽。
当他抬起头是,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伤心的原因,脸上却已充满泪水。“妈,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儿子现在不能去看你,对不起老爸,原谅儿子没能照顾好妈妈。”“咚。”张小琛跪倒在地,向着照片使劲磕了磕三个响头。
由于在进入战场前注射过维持七天的营养液,如今只过了六天的张小琛虽说并未感觉到饥饿。但是他还是穿了件黑色的卫衣,带上钥匙出了门。
张小琛走在一条狭窄的巷子深处,去一家简陋的老旧便利店。他只去过一次,因为那一次是他父亲带着他和他母亲一起去的。这次是第二次。
听说这间店是他父亲和母亲最喜欢的地方。因为这里清净,因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来,除非巷子中的住户。便利店左右各摆了一张简陋的塑料桌和一把椅子,一个老汉在左边坐着,双脚搭在桌子上,听着店里放着老旧收音机,嘴里啃着瓜子。
“老板,拿瓶啤酒,和一包花生。”张小琛望了望听着戏曲的老汉的背影,嘶哑的说道。
“自己拿。”老汉说着,伸了伸手,指了指残旧店里的架子上,然后又指了一下冰箱。
张小琛自己进去拿了一包咸花生和两瓶啤酒,坐在右边的椅子上,斜着背对老人,张小琛拆开包装袋,翘起啤酒盖便吃喝了起来,闷不做声的听着耳边传来的戏曲声。
静静的巷子漆黑一片,只有便利店门口有一个吊着的灯泡,发出昏暗的黄光,仿佛是自成一片的小世界。微风吹过,灯泡一晃一晃的。照在张小琛和老人身上,他们背后的身影看上去忽长忽短,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蹂躏着。
而一老一少就这样在店前啃着各自身前的食物,此时张小琛的喉咙已经不那么疼痛了,至少可以吃得下东西。
忽然,老旧的收音机发出刺耳的沙沙电流声,而它面前的老汉却不予理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老大爷,你的收音机信号可能接收不好,已经发出沙沙的电流声了,我帮你调调?”张小琛偏过头,望着老汉的后脑勺嘶哑得说道。
可是等了许久,不见老汉理会。噪人的电流声刺激着张小琛的耳朵,使他感到心烦意乱。“老人家?我帮你调调?”张小琛皱着眉头,可是仍然耐着性子再一次道。
这时老汉才回过头,看着张小琛,握住拳头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此时,张小琛才发现满脸皱纹的老汉双眼眼珠发白,却是盲人。
随后看了看老汉的手势,随即听到已经再次唱起的戏曲。张小琛他愣了愣,转过头便继续啃着花生,喝着啤酒。喝完两瓶啤酒之后,张小琛歪斜的走向冰箱,再拿了一只。打开瓶盖,回到座位后便喝了起来。没喝两口,便不省人事了。
......
......
第二天,张小琛醒来之时,发现自已盖着一张打满补丁的棉被,身处一间破旧的狭小的房屋里。周围的陈设就是一张床一个破烂木柜子,甚至比张小琛的住所还简单。
掀开被子,张小琛穿上鞋子出门,发现那间便利店后面连接的便是这间屋子。
张小琛从店内走出,桌前的老汉早已不在,此时一个年轻女子在便利店前,背对着张小琛靠在放着各种杂货的玻璃柜,白色的羊毛帽下是一头乌黑的及背长发,上身穿着深红色的高领毛衣,而脚下的一双高筒靴子之上是一条紧身皮裤。这一身装扮将她的身材表现的淋漓精致。
可是脑袋发涨四肢无力的张小琛哪顾得家女子衣着身材。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上前,在女子身后轻轻问道:“你好。请问这家店的老人家呢?”
女子这时才转过头,一对柳眉之下是一双犹如寒星一样的眼眸,精致的鼻子前段被冻得微微红肿。一张透着冰冷寒意的瓜子脸印入张小琛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