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自从和商队一同赶路后,起先不太适应,以前独身惯了。但他毕竟还是个少年,心里还是渴望热闹、好玩的。而且商队的众护卫对他这个少年也多有照顾,有些爽朗之辈还会和他打趣,时不时问些让他面红耳赤的问题,但徐天也因此慢慢融入了车队之中。
让徐天颇为无奈和不解的是,那段明风居然还真有让他多加照顾其妹的打算。起先是让他和赵长老一同护卫段雪的马车,过了几天居然是徐天单骑“护花”了。
然而徐天对这种大小姐脾气的女子十分头疼,不知礼数也就罢了,还常蛮不讲理,按徐天暗地里的想法,连他村里的村姑都不如。偏偏这段雪大小姐似乎特别记仇,一有机会便对徐天杏眼怒瞪,刁难不已。
徐天对她的举动大都视而不见,每次她低声威胁时都沉默不语亦或抬头望天,但心里其实对她已烦不胜烦,若非顾及段明风和刘护卫的面子,早就拂袖而去了。
却说车队自徐天加入开始,已经在大荒林走了近半旬了。越到其后,荒林逐渐变少,按刘护卫的说法,已快走出大荒林了。次日黄昏,车队忽然在一片较为平整的林边停驻下来。
刘护卫召集众护卫,面带笑容,“弟兄们,我们赶了近一个月的路,如今总算快到青阳城了。大家伙这个月来都辛苦了!进城之后,除了按功劳分利,每个兄弟都加一两银子!”
望着个个都面露喜色,咧嘴傻笑的一帮兄弟,刘护卫又笑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今晚给老子招子放亮点,都打起精神来,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去搂着家里的婆娘睡个安稳觉喽!哈哈……”众护卫在一阵笑骂中分守开来,各司其职。
刘护卫吩咐完,径直走向正在整顿行李的徐天,解下腰间的酒袋,抬手给徐天“徐兄弟,来尝一口。“徐天苦笑着推谢了,前日初饮了一口烧酒,结果呛了半天,又辣又烈,当真品不出个滋味来。刘护卫哈哈一笑,也不勉强,自个痛饮了一口,拍了拍徐天的肩膀,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是夜,众护卫除了四五人放哨警戒外,其余者都围着中央的火堆小憩,亦或因兴奋而三两低语。徐天则独坐在离众人稍远处,抬头望着稀疏的星空,心中却有几分迷茫。徐天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的玉佩,手指拂过玉佩上的一个苍劲的“李”字,双目中露出无限的追忆。
“天儿,为父无能,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娘亲。你娘亲走的早,让你受苦了,咳咳……”他又慈爱地看了一眼泪人似的徐天,“天儿,为父不能再照顾你了,你收好这枚玉佩,它,它是…你娘亲的,咳咳…去寻你舅家吧”
言罢,目光中突然变得无限柔和,独自喃喃“婉儿,是你吗?婉儿,为夫来陪你了…”
“不……,爹,爹你醒醒啊,你别扔下我一个人啊,爹……”徐天泪眼模糊,发疯似地抓着其父的手,然终无济于事。
“孩子,走吧,你爹爹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会。他有你娘陪着呢,走吧”杨猎户叹着气,拉着断了魂似的徐天出了房间……徐天紧闭双目,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波动的情绪。
突然,徐天听见一阵脚步声,便忙把玉佩塞进怀里贴身藏好,余光扫见走近的原来不是旁人,正是总是为难徐天的刁蛮少女段雪。徐天不由眉头一皱,便知她又是找他麻烦来的,对她的无礼颇为不满,便装作没看到她,继续抬头望天发傻。
果不其然,段雪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徐天瞪了半天,发现徐天还是继续装楞,似乎天上能看出什么名堂来,便又压低了声音满是愤恨地骂道“臭小子,浑小子!信不信本小姐…”
徐天似乎神游天地归来,满不在乎地扫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叫骂:“段姑娘,男女有别,三更半夜的,请回吧!”
“你…”段雪气呼呼地正待说什么,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名护卫的惨叫,接着火把大亮,不知谁惊恐地大喊“有狼突袭,不好,是狼群!快,警戒!”随即呼声大作,众护卫忙起身抽出兵器,将车队护住。
而徐天一见此惊变,脸色一沉,取出劲弓,转脸满是严肃地向着似乎被惊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段雪吩咐道:“你即刻回自己马车上,千万不要出来!”
目送着花容失色的段雪惊慌地钻进马车,徐天方才提弓走近一脸凝重、正在向众护卫下达命令的刘护卫身旁。“刘大哥,情况如何?”刘护卫叹了口气,“是山狼群,不知何时盯上了我们车队,放哨的一名弟兄被偷袭成重伤,但好在预警及时,防住了第一波偷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徐天听罢,熟练灵巧地攀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凭借锐利的眼神,将四周都仔细搜查了一番。“刘大哥,情况不太妙,我粗粗点记不下二十头狼还在附近,一时半会估计不会离去。”刘护卫一听,也不住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这时,身旁突然响起一个青年的声音“刘护卫,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狼群出没,不是已经快出大荒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