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的气氛,因为慕沉远的沉默,突然就显得格外的凝重了。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全凭父皇责罚!”
骆大将军冷冷一笑,他现在真觉得当初不该轻易认下上官婉婉。她分明不是来给自己做女儿,而是来讨债的。
“臣请皇上放心,臣必定不会为上官婉婉这个逆女开脱,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且她不孝在先,挑拨在后,理当论罪!不过皇上,上官婉婉搬弄是非确实该罚,可是七王爷轻信谗言,其罪一样不能免!“
慕沉远心中暗骂,“姓骆的,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定要让你这老东西不得好死!”
“骆大将军这是定要治本王的罪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不少老百姓都亲眼所见,若是皇上不秉公论处,怕是难以让百姓信服!“
“你……”慕沉远暗暗叫苦,现在他才想明白,从头到尾,他都入了一个大套里面。
“老七,你知法犯法,听信小妾谗言,公然带兵闯入骆大将军府,情节严重,理当论处!”
皇帝的话不容反驳,慕沉远一时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没了生气,跌坐在地上。
“可是父皇,儿臣到底是皇子,还请父皇给儿臣留些脸面?”
“可是七王爷不顾本将的脸面,还着人就闯进去,可曾想过本将的脸面。这若是换成寻常百姓家,想必也未必咽的下这口气吧!”
骆大将军并不退让,他今日若是有理都退缩了,就真是辱没了骆大将军府的名号了。
慕沉远转身,脸色阴沉,极为不客气。“骆大将军此话何意?难不成骆大将军是定要逼父皇治本王的罪?”
“七王爷怕是误会了,本将只是不希望皇上恩小失大,让百姓们看皇室的笑话。本将一心为皇上,为皇室的脸面着想,这又有何错?”
“你,你分明就是狡辩?”
“行了,休要再吵了。老七你罚俸禄一年,另外三个月不得入朝办差,同时还要亲自去骆大将军府请罪。至于上官婉婉自然是不能再让她留在七王府了!”
皇上对上官婉婉的处治只是一句话罢了,可是正是这一句话,让慕沉远池了气。
上官婉婉将会从七王府消失!而自己三个月不能入朝办差,而这三个月恰恰是最最关键的三个月,马上慕沉月可就要回京了。
“父皇,儿臣以为如今太子不在京城,若是儿臣也闭门思过,怕是父皇会有些操劳。不妨等太子殿下回京之后,儿臣再安心闭门思过,还请父皇成全儿臣一片孝心!”
“呵呵,七王爷还真是难得的孝子,可惜这世上不只有七王爷一人聪明,谁都不是傻子!”
骆大将军就不明白了,慕沉远若是以往说这翻话,或许皇上还能被哄住。大臣们也能勉强信上一二,可惜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不仅不会起好的作用,反而只会适得其反。
皇帝看着桌上的画像,还有画像上那处撕破的小口子,淡淡吩咐道:“末公公,你去命宫中最好的工具,小心将这幅画补好,不日再送回骆大将军府!”
“是!”木公公上前,小心的将画像收好,心里已经明白皇上的意图了。
“臣谢皇上恩典!”骆大将军拱手道。
“骆大将军不必谢恩,这既然是老七弄坏的,朕理当帮你修补好。现在老七也罚了,骆大将军可还有何不满!”
骆大将军摇摇头,“臣并无不满,臣只希望早日能修补好臣夫人的画像,不然臣必定会日夜不安!”
“骆大将军放心,必定会让你如愿的!”皇帝眯眼,心中已有成算。
皇帝的脑海里,此时全是画像中女子的容颜,一娉一笑,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婉约迷人。
此时他对慕沉远这个儿子,都没那么的上心了,当年的种种,更是像一幅一幅画面似的,在他的眼前飘过,让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
慕沉远从养心殿里出来时,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抽干了一样,三个月,三个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现在想想就头疼。
“七王爷,本将在府里恭候您大驾!”骆大将军走在后面讽刺道。
果然前面的慕沉远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身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了骆大将军一眼。
“这下骆大将军可如意了?”
他不甘以后是,父皇居然只知道担心一嵋破画,却不担心自己这个儿子的脸面。
他可是堂堂皇子,居然要去给一介臣子赔罪,这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里摆。
“骆大将军别得意的太早,这风水轮流转,总有一日有你哭的时候!”
“好,本将等着,不到时候到底是谁哭,可还难说?”骆大将军眯眼,迎上慕沉远满是恨意的眼神。
骆大将军府的地牢里面,昏暗的灯光下面,一个中年女子跪在地上,她身上还穿着精致的衣裙,与这肮脏的地面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她面前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一脸英气的年轻男子,男子眼底用发着阵阵恨意,让人心底生凉。
上官玉蓉跪在地上,骆子辰冷眼看着面前的中年女子,可惜此时他眼里对她只有鄙夷和恨意。
冰冷的地面上,还放着一件冰冷的龙袍,上官玉蓉看到那件龙袍时,整个脸都黑了。
“原来,原来在这里?”
“是不是很意外上官姨娘?”骆子辰讽刺道,他恨上官玉蓉母女,吃着骆大将军府的,用着骆大将军府的,最后也是她们在算计骆大将军府。
上官玉蓉突然冷笑起来,她的笑声如同鬼魅,在这间冰冷的牢房里,格外的慎人。
“说吧,你们想如何处治我?”
“上官姨娘觉得呢?你所犯下的罪名,当如何处治你,才不亏呢?”
骆子辰倒没想到上官玉蓉如此爽快,这么轻易就认罪了,不过在这间牢房里,有的是一千种法子让他认下罪名。
上官玉蓉讽刺一笑,她的脸上流露出的不是惧怕,更多的是不屑和冷意。
“大公子在处治我之前可要想清楚了,我可为骆大将军生下女儿,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是自诩重情重义吗?情在哪里,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