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后勾唇阴冷一笑,“骆初七,本宫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太子就一定会帮你说话呢?你可曾听过,媳妇可以随便换,可是爹娘却只一个。”
翠荷站在骆初七身边,越看江皇后,越觉得面前这位贵妇,分明就乡下恶婆婆,哪还是什么母仪天下,仁慈宽厚的皇后娘娘。
她真为自家郡主委屈,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呢?这还没成亲,就变着法子同郡主对上,又是骂,又是罚的。
这若是真成亲了,那日子可咋过。
“其实臣女更好奇的是,皇后娘娘哪来的信心,觉得太子殿下会帮一个从未给过她母爱的母亲呢?臣女与太子殿下不说别的,至少我们一起共患难,也算是生死之关。所以这结局如何,皇后娘娘别估的太早了!”
骆初七此时浑身散发的自信,让江皇后都心虚。
“骆初七,你长这张嘴是不是就是为了气本宫,哄骗太子用的?本宫看你别的本势倒没有,装糊涂算计人,倒是一套一套的。你这样下作的手段,配的上太子吗?”
“皇后娘娘这话臣女就更不明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太子殿下需要的太子妃,不会真要一个天真单纯屁事不懂,只会绣花端茶递水的丫鬟吧?”
骆初七讽刺一笑,她就是看不惯江皇后这副德性。
江皇后端起手边的茶碗,冷冷一笑,眼眸里透着浓烈的杀意。“看来你是打算跟本宫挑明了?”
“皇后娘娘这话恕臣女不明白,臣女只是接皇后娘娘的话罢了,至于娘娘想说什么,臣女可是一句都听不懂!”
骆初七得意一笑,她就要同江皇后绕着来,江皇后打哑谜时,她就挑明话儿。可是江皇后挑明话儿时,她就要打哑谜了。
江皇后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碗,极不客气白了骆初七一 眼,“好,你厉害,本宫拿你没折了,呆会太子来了,有你苦头吃!”
“太子殿下到!”外面太监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慕沉月急步进到凤仪殿内,从知道江皇后处处为难小七,还害的小七烫伤手之后,他就担心的不行。现在母后主动请他过来,他自然要为小七讨回一个公道。
“儿臣见过母后!”他恭敬的朝依在凤榻上的江皇后行礼。
“太子起身吧!本宫等你好一会子!”江皇后得意一笑,挑眉朝一边站着的骆初七看去。
骆初七勾唇微微一笑,朝慕沉月福福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慕沉月却快步走到骆初七面前,亲自扶起骆初七,顺手就将骆初七的小手握住。
他托起她的不手,仔细的查看她手上的伤,结果左手背上那一片暗红色,却刺痛了她的眼睛。
“还疼吗?”他关切道,心里又心疼,又着急。
骆初七微微一笑,摇摇头:“不疼,真的不疼!”
“一定疼,你看你的手背全都红了,为何要去泡茶呢?这不都是宫人该做的事情吗?”
江皇后闻言, 脸拉的老长,她找慕沉月来可是为自己撑腰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反倒是帮骆初七那贱丫头了。
“咳,咳。太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本宫让她帮本宫泡杯茶罢了,是她自个不小心烫伤了手,还到处说本宫虐待于她。你瞧瞧这就是你为本宫讨的好儿媳妇,这都什么事儿……”
江皇后边说边哭, 一边拿眼睛偷偷的打量着慕沉月。她心里是期盼着慕沉月会帮她说话,骂骆初七不懂事。
可是结果,往往是最打脸的。
“母后,您有没有虐待小七,天知地知 ,您知儿臣知。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打打一耙呢?小七是什么样的人,儿臣最清楚不过了。若不是您故意刁难,小七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江皇后不甘的瞪了慕沉月一眼,讽刺一笑,“呵呵,本宫居然养了一只白眼狼。”
“皇后娘娘,您这话可说错了,太子殿下从来不是您养大的,所以他自然与您不亲近。您但凡在太子殿下儿时多给他一 些关爱,多照顾他一些,他会与您不亲近吗?”
骆初七嘲讽道,在她看来江皇后的眼泪,简单直可笑,不费一点气力生下儿子。从来也不养,更不教,算什么母亲。
江皇后握紧手中的凤头,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每每生气时,她都会如此做。
她拿手指着骆初七,愤怒的望着慕沉月,大声斥责:“太子,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挑的好媳妇。你看到她是怎么对本宫的吗?本宫可是她的未来的婆婆,她现在就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你让本宫如何容她!”
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坚定的站在骆初七身侧,他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抬头对上江皇后愤怒的眸子,这两双眸子长得极为相似,一样的长而妩媚,一样的明亮动人。
“母后,儿臣并不觉得小七说的不对。在儿臣的记忆里面,母后连抱都没有抱过儿臣和长婷一次。儿臣也很好奇,母后到底拿儿臣当什么看。是您坐稳皇后宝坐的工具,还是您争宠的工具呢?”
“放肆!好,好。你居然如此恨本宫,本宫这么多年苦苦为你挣扎,你呢?自己不长进,居然为了一个狐狸精,连孝道都忘了。”
江皇后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太子和长婷公主儿时,哭着要她抱他们,可是她看到他们时,却只觉得厌恶。她真的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母后吗?
她不停的问自己,自己真不是一个好母亲吗?
“母后说儿臣不孝之前,是否该先想想,您对儿臣也好,对长婷也罢。可曾有过一丝母亲该有的慈爱和宠溺。儿臣小时候最渴望的就是母后抱抱儿臣,可以到母后怀里撒撒娇,可是这一切对儿臣来说,只是奢望。试问儿臣从未得到一丝母爱,儿臣又如何去孝敬母后呢?
儿臣并生天生冷淡,只是因为这座皇宫太冷了,连亲生母亲都未给儿臣一丝暖意。”
慕沉月说完拉着骆初七的手,一步一步走出凤仪殿内,这里曾经是他儿时最想要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母妃,可是长大之后, 这里却是他最不想来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