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航与楚毅伦寸步不让,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温如初猛地接收到薛笑梅责难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视而不见。
“之航,我看……我还是离开这里吧!”许蔷低着头,作势要走,“反正,那些人是冲我来的,我不想连累你……”
楚之航执意拉着她的手,语气里充满坚定“谁也不能逼你离开!”说话间,目光牢牢锁住温如初,头一次,说了软话:“如初,蔷儿……”
温如初几乎以为幻听,悬在眼眶的泪猛地坠落下来,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楚之航,只觉得这张脸陌生得让她几乎认不出来。内心曾经的柔软片片成灰,她扯了扯唇,惨然一笑:“求你别这么对我说话,真让我恶心。放心,你们都不用走,我走!”
“不行!”楚之航跨步就将她拦下,“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你从这里出去,那些谣言会更疯狂!”
楚之航的话说到了薛笑梅的心坎上,只见她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难得柔和道:“如初,今天难为你了。”
母子两配合得默契十足,温如初看着眼前的笑容,心脏几乎能拧出血来。
“妈,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
许蔷到底是留了下来,温如初独自坐在沙发上,薛笑梅与楚毅伦各占一方,许蔷和楚之航相携而坐。
温如初捧着一杯热茶,烫红了手心,却焐热不了冻伤的心,微微失神,并未将他们的话听进耳中。
她和楚之航之间名存实亡婚姻被捅破,似乎也不需再顾忌。
话题里只有挽回声誉、澄清“绯闻”、避免公司股市下跌。
“如初,你出面澄清吧。”
薛笑梅的声音钻入耳中,温如初抬眸,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良久这才慢吞吞道:“我不去。”
从未想过温顺乖巧的媳妇也会有忤逆的一天,薛笑梅登时怒了,不可思议瞪着她。
她只觉得谛笑皆非,这样可笑的事情,他们凭什么认定她不会拒绝?!
胸口感觉不到痛楚,似麻木又似荒芜,她将手里的杯子搁着,凉凉地看了许蔷一眼,这才缓缓道:“那么她呢?”
“温如初!你别得寸进尺!”仿佛被触及逆鳞,楚之航凶神恶煞瞪了过来。
温如初却无动于衷,眼皮也没抬一下,盯着杯子里安然的水,声音沉寂无波:“她呢?”
“你放心,楚家不会允许一个戏子进门。”说话的是楚毅伦,楚家权威的存在。
许蔷脸色陡然青白交加,摇摇欲坠。
温如初笑了,她想,爱上楚之航,终究是不能幸免。
她竟然也会像个怨毒的人,盼着别人倒霉。只是,她也知道,这一回,她算是彻底将两老给得罪了,这个家怕是容不得她了吧?
但,那又如何,这里早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轻轻吐了口气,无视他们各异的神色,清冷道:“刚回来,我也累了,你们谈吧,我先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门才刚阖上。绷紧的精神一松,温如初倚着门背缓缓地蹲下,脊背锥心的痛蔓延开,刺激着神经末梢。
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
才刚复原,不能久站、久坐,只是方才在外头,她甚至未曾佝偻一下,始终挺直腰杆与他们对立。
如今算是尝到苦头了。
痛处麻木着神经,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门外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楚之航冷漠如冰的声音。
“温如初,别以为爸妈帮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你尽管等着,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今天做的事。”
片刻又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二少爷,许小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蔷儿,我们走。”
温如初眉梢动了动,意识有些涣散,眼前昏暗一片,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