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涯心思飞转。抿了抿嘴又坐了回去,若无其事地端起一杯茶,用杯盖撇着沫,心里却飞快的思索着。连澄澄久久未归都顾不上了。
长公主找到的舞姬果然舞技过人,吸引了在场贵妇人的全部注意。千涯假模假样地跟着看,眼角余光却片刻不移的瞟着长公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三支舞开始没多久,长公主悄悄站起来。她迅速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留意她之后,在贴身宫女的掩护下无声无息地出了殿门。千涯犹豫一下,跟着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千涯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多么强烈的人。如果往常遇见这种事,凭着她多年与姒然斗智斗勇的深厚经验,八成有什么陷阱。可是这一次,也许是长公主带着怜悯的眼神;也许是澄澄的一去不复返;甚至是来自她身体深处最本能的直觉,驱使着她,自行选择了跟上去一探究竟。
她隐匿于暗夜之中,像一个美丽而孤单的幽灵,尾随着前方被一盏极其黯淡的宫灯微微照亮的长公主。穿过宫殿背后的小湖,穿过黑夜里依然富丽堂皇的花园,穿过一重重巍峨的宫殿。终于,长公主和她的宫女在她平日里常去的藏书阁门口,站住了脚步。
长公主忽然转头,看向千涯躲藏的方向。即使千涯缩在墙后,都能感觉到她美丽而凌厉的目光直直刺来。她的声音温和,听在千涯的耳中却带了莫名的诡异。
“我看在先君后待我亲厚的份上,救你一次。”
无端地,千涯额上的汗涔涔而下。当她感觉到脑后着破空风声时,已经来不及了。只感觉颈后一痛,就失去了知觉,紧接着软软瘫倒在地上。
心脏突如其来地一阵疼痛使伊珀无力的蜷缩在椅子上。
身穿盔甲的粗犷大汉手足无措地焦急问道:“四王子...啊不,主帅,您没事吧?要不要现在请军医来。”
伊珀咬了咬惨白的嘴唇,勉力答道:“......我没事。第一、二队是不是完成任务了,你去传令下去,调剩下的四队来。”他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手在空中用力一挥,“十万人内外夹攻,如果打不下王宫你就直接去死。”
“是。”将军诺诺连声。
“还有,传令下去,长公主不得伤害,以贵宾之礼厚待。”伊珀拖着伤势没好的身体谆谆吩咐。
千涯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翻天覆地。
敌国的军队与长公主勾结,趁着六公主生日宫里略为松懈进了宫。先杀了君主,又绑了被长公主引去的君后借君后要挟赶来的士兵,将他们全部击杀,假如千涯不是被长公主引了出去,大概就和那些贵妇人一样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