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是什么?聪明人又是什么?
九州大地上,从来不缺乏聪明人。天资卓越,聪颖灵秀之辈更是层出不穷,当下就有那号称是陆地蛟龙的南海顾家地龙,有那东岳剑池号称五百年不遇的大鲤东春雷,除去这些名誉九州的天才少年,更有数不清的隐士高人调教出来的无敌天骄。
良尘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聪明人,他也很清楚,自己确实不聪明,算个百以内的加减法都要楞上半天,和那些人相比,连人家手指头都不如。
笨蛋有笨蛋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活法,良尘一直很努力,从来不会去说什么,只会去默默的做,尽力做好每一件事。
董胖子和良尘是俩个世界的人,算计董胖子计划完美无缺,唯一的意外是董胖子成了良尘的朋友,让良尘有种背叛朋友的负罪感,像是扎在心上的一根针,虽有刺痛,但是却不会影响什么。
良尘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算计董胖子的初衷并没有错,他是名动西北的纨绔世子,上邪郡的少城主,抛去那显赫身世,他本人更是上邪郡的天骄少年,抛去那好色凶恶残暴的外衣,臭名昭著的董胖子在上邪郡那可是打败无敌手的存在。
试问,有几个人敢算计这样的人?
试问,有几个人有算计他的能力?
再被学校开除的那一刻,良尘没有流露出开心的情绪,尽管他知道,白霓裳的出现让计划提前进行,并且成功,但是被学校开除,这种打击依然打了良尘一个措不及防,他有能算计董胖子,并且可以精准算计成功,但是他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承受所付出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像是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人,他有赚取一百万的本事,却没有办法控制见到一百万时不惊讶的心态。
每天放学回家,帮父母做做家务,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吃完饭后帮父母做做家务,平静的生活像是湖泊,不起波澜。良尘从未想过,会有一天,父母离开,并且是以这种阴阳相隔的方式离开。
平静的湖泊像是被投进一块巨石,溅起万丈狂澜,同时在少年心中泛起滔天巨浪。无数念头涌上良尘的心中,是谁杀了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实在诡异,无法按照常理解释下去,难道是父母有什么仇家吗?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父母不过是普通人,雇佣杀手都不值得这个价钱。
难道和我有关吗?排除父母的因素,良尘又将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白霓裳?董胖子?方妮子?最近惹到的人的确有白霓裳,她杀自己不成,所以派人来杀父母吗?良尘知道,白衣剑仙有这个能力和实力来做这件事。除去他,就只有董胖子和方妮子俩个人,同学俩年时间,良尘算计了董胖子,喜欢了方妮子,方妮子的突然出现展示出她的不凡,竟然看透了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方妮子给董胖子捅破了自己的阴谋,恼羞成怒的董胖子一怒一下派人杀了父母,摇摇头,排除这个不现实的想法,至少从时间上来说,是不合理的。
房间内,良尘用力摔了摔脑袋,将这些胡思乱想的情绪全部甩出脑外。
黑夜中,一个人痴痴坐着。
连续一周的梅雨依然在持续,空气里都湿漉漉的让人难受,像是发霉了的馒头,弥漫着一股压抑。
一夜的雨是在早上才刚刚停下,啃啃哇哇的路上有不少浑浊的积水,一不小心踏进去就是一身的泥点。贫民窟内,像是发生了大事,不少人围在四周,指指点点,絮絮叨叨。
“发生了什么事?咋么比赶集似的还热闹”?不少好事者路人围观过来,好奇和八卦永远是生活的主旋律。
“唉!好像是老良头和婆姨一夜之间不知道咋么死了,小良把他们就埋在了房子内”。旁边者叹了一口气,“挺好的俩个人,咋么就突然间死了那”?
“喂喂,我听说是有土匪入室抢劫,没想到被老良头发现,所以杀人灭口”,中年男子小声说着那些毫无根据的流言。
“这小良咋么了?平时挺憨实的一个人,咋么会做这样的事?把自己的屋子给拆了堆成个坟地,造孽呀,挺好的一家人,就这么的给毁了”。
......
围观者越来越多,良尘家外的那一块,几乎给堵住了,几百人围堵在一起,连远方的树茬子上都爬满了人,外面看热闹的越好奇越往里面挤,人也越聚集越多,将良尘家外里三圈外三圈给围住。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事情越传越玄乎,越传越神秘,入室抢劫,凶恶匪盗,这些和贫民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玄乎词语聚集在一起,吸引了更多的关注。
在良尘家外,却是这样的一幕。
良尘家的房子已经倒了,废弃的木料杂草被丢弃在旁边,在房间的中央,是一座坟堆,俩根横屋的木柱杵进地内,上面歪歪斜斜刻着“父亲良桓母亲罗瑜之墓”。
良尘跪在墓前,一动不动,全身湿漉漉,水滴将黑发打乱,露出那张消瘦却冷峭的脸颊。
几家欢喜几家愁,上邪郡城内,寸土寸斤,贫民窟也不列外,矮小的茅草屋一间挨着一间,连续成一大片,良尘家正好在正中,前后左右都是茅草屋,现在他家成了坟地,这让其他人咋么看?
给谁家房间旁边堆个坟地能开心?每天睡在死人旁边这多不吉利?晚上走夜路不得见了鬼?
良尘旁边几家人最为头痛,这傻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把自己屋子拆了堆成坟地,他以后那里住?自毁退路,不是傻子是什么?
退一万步将,你自己以后是乞讨还是流浪街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但是你把死人埋在我家门口,你这不是恶心人那?你这不是欺负人那?
在人家脑袋上拉屎,谁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