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你真猛!”嘉忻望着汗津津,醉眼迷离的她说。
娅楠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不也是像混合泳运动员一样,一遍一遍地变换花样!”
嘉忻把娅楠揽入怀中,箍得紧紧的,须有小胡子的嘴唇恣意堵在柔软温润的香唇上。娅楠伸出香舌,搜索着对方的爱意。
一对恋人全身心地陶醉在对方的柔情蜜意里。有人说,像这样心甘了、情愿了、沁入心脾的爱恋,当情已成殇时,受伤的恋人至少需要三倍恋爱的时间来平复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要忘记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需要一生一世。
雨过天晴,云消雾散。二人穿上房间里为客人备好的睡衣,坐到沙发上。嘉忻从冰柜里拿出一听冰镇可乐,娅楠点燃一颗香烟。娅楠吸了口香烟,向空中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向空中升腾,圆圈不断变薄变大。
“嘉忻,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娅楠优雅地弹了下烟灰,望着嘉忻问。
“明天股东会通过绿色蔬菜项目,我后天就到公司人事部,跟他们一起招聘两名技术人员,然后我马上去生产基地。为了提高蔬菜品质,我打算到北方建立生产基地。”
“怎么这么急?”
“哎,时间不等人啊,我是踏着春天脚步回来的。我做过研究,再过十多天,北方蔬菜开始播种了。”
“一定要你亲自去?”
“嗯。我想亲自签定基地合作合约,熟悉蔬菜播种过程。”
“要去多久?”
“大约一个月,等到蔬菜出苗我就回来。”
“告诉你,忻,你去播种蔬菜种子可以,不可以随地播撒爱情种子。”娅楠说完,碾灭烟头,起身坐到嘉忻的腿上,捧着这张清秀、还带有书生意气的脸说。
“我想移情别恋,怕遇不到比你更好的女子啊!”嘉忻顽皮地说。
“嗯,我是美丽和智慧的化身,专为驯服你这头小犟牛来到世上的。”娅楠说完,扒去嘉忻的睡衣……
股东会通过了董事长的提议,在集团公司的名义下,开展绿色蔬菜项目。官场论权力大小,官大一级压死人。股份制公司论股份份额大小,黄鸿坤和姜丞睿两位准亲家的股份之和大于百分之五十,另三位小股东有意见也没辙。再说,对于上亿资产的千百集来说,尽管目前运营出现滑坡,拿出百八十万也不算什么,权当送给董事长公子练习打水漂吧。
董事会通过立项后,嘉忻立马行动起来。时间不等人啊,要赶在菜农种地之前与他们签订合作协议,否者,要等到下一生产季度了。
嘉忻在人事部门配合下,招聘了二名技术人员:有绿色蔬菜生产经验的高级园艺师李志刚,和园艺师王诚成。嘉忻将三人组冠名“绿办”。时间紧迫,“绿办”没时间搞定办公场所,先借用千百集公司的小会议室办公。三人准备了三天,确定绿色蔬菜品种、产量、生产地点和生产规程,然后就分头行动了。李志刚戏称,绿办是先同居后恋爱。
高级园艺师李志刚,有经验,独立开展工作,在郊区生产叶菜类;园艺师王诚成去东梁县,建立茄子辣椒生产基;嘉忻去西梁县,建立西红柿、黄瓜生产基地。嘉忻种菜是门外汉,他特意选择与王诚成为邻,技术上可以随时请教。绿办这样安排是有想法的,绿叶菜先上市,可以摸索销售经验;茄果类菜选择北方基地,可以提高产品品质,又可以和绿叶菜错开销售时间。
黄嘉忻和王诚成下了飞机,乘坐大巴来到西坝市长途客运站,二人在此分手,各自换乘各自的汽车。嘉忻来到西梁县已经傍晚,他找了家宾馆住下,简单梳洗一下,准备出去吃晚饭。
嘉忻天蓝色衬衣外套了件鸡心领羊毛衫,下身蓝色牛仔裤,脚上黑色阿迪达斯休闲鞋。他不疾不徐地漫步在县城的街道上,他想找家饭店,也在熟悉环境,打量这边远地区小县城。太阳刚刚落下,还不到亮灯的时候,早春的傍晚,咋暖还寒。尽管是下班高峰,街道上的车流稀稀拉拉,不像省城流水一般拥挤。路边的楼房多半是三四层高,六层楼的公安大楼算最高的啦。人行道边,清一色的老榆树。老榆树龟裂粗壮的树干,标示着这是一个古老的县城。
嘉忻边走边研究路边的饭店,琢磨当地有什么特色小吃。路过一个小广场,广场上一面停放着私家车,一面排列着几辆出租车。嘉忻注意到前方是百货大楼,出租车在那里排队等活。嘉忻想,小县城的交通管理还很规矩,繁忙地段专门开辟一个出租车停车场。嘉忻冒出一个想法,自己应该过去要两张司机名片,这一个月下基地几乎天天打车,有电话叫车方便。
他向排在最前面的那辆出租车司机走过去,驾驶室的车窗开着的,嘉忻向男司机要了张名片;他又到第二辆出租车那要了张名片。有两名司机的电话够了,如果遇见一位司机有事可以叫另一位司机。嘉忻要去吃晚饭,他迈起右脚的同时,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后面的那辆出租车,短短的一瞥,他右脚着地,左脚没有跟进,呆在那里足足三秒钟。第三辆出租车风挡玻璃中透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张俊俏的脸,小县城里见到的最漂亮的一张脸,出租车行业里少见的漂亮女司机。嘉忻禁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张俊俏的脸绽开了笑容,那双黑亮的眼睛望着自己传递着某种信息。黄嘉忻迈开脚步,向那辆出租车走去。
车窗也是开着的,女司机微笑着望着他,牙齿洁白如玉:“师傅,您想用车?”
“我明天用车,我想先要一张名片。”
女司机弯腰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嘉忻:“师傅,用车请打电话。”
“好的,再见。”嘉忻将三张名片揣进衣兜,离开停车场。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嘉忻准备去蔬菜生产基地看看,他从拉杆箱里找出相关文件,装入背包。从电脑桌上拿起三张出租车名片,准备打电话叫车。
嘉忻摆弄着三张名片,用谁的车呢,他有点犯难。哪张名片是哪位男司机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但那位女司机的名片他知道,她叫薛小莹。他想用漂亮的女司机车,自己去办事,身边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开车,赏心悦目,再聊聊天,心情也好啊。可是心中却响起另一种声音:嘉忻,你是不是有点花心?男司机开车快、技术好你不用,你偏爱女色。
黄嘉忻内心斗争了两分钟,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是来做大事的,不要贪恋女色,还是听听他们报价吧,今后几乎天天用车,谁的价格低就雇谁的车。他开始打电话,问去三棵榆,中间大约要等上一个小时,然后坐车回来,要多少钱?嘉忻上网查过,去三棵榆38公里。
第一位姓张的司机说一百多元吧,第二位洪师傅要价一百二十元,第三位女司机薛小莹说一百元。
这下没什么犹豫的啦,就是她了。嘉忻看着手里的名片说:“薛师傅,你到……到……”嘉忻发现自己还没记住宾馆的名字,赶紧找出宾馆备忘录扫了一眼,“到富丽华酒店接我。”
黄嘉忻收好手机,吹起口哨,心情好极了,像跟朋友打赌赌赢了一样高兴。这年轻的女司机,看来刚出道,心太软,不会要价。不是我故意选漂亮女司机的,不能算我心术不正,我是按照价格选择的,商人嘛,按价格决策天经地义。
十分钟后,黄嘉忻站在宾馆门前的马路边,他关注着每一辆过往的出租车。一辆红色捷达出租车驶来,减速停车。是她,漂亮女司机。
女司机侧过身子,推开副驾驶的门,歪着头望着嘉忻,笑盈盈地说:“你好。”
“你好。”嘉忻坐到副驾驶位置。
“去三棵榆?”女司机眼看着前边,手脚齐动,开始挂档汽车。
“对,三棵榆。”黄嘉忻说的时候,扫了眼女司机,波波头短发,瓜子脸白里透红。可能长期是户外工作关系,肤色红得健康。红条纹长袖衬衫,袖子挽起,衬衫外套了一件带图案乳白色短袖羊毛衫。浅蓝色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清秀靓丽。
“先生,请系上安全带。”女司机目视前方,她的目余光已经告诉她,这位男士在扫描她。她已经习惯啦,差不多每一位上车的男乘客第一时间都打量一遍她。
“哦。”嘉忻系好安全带。
汽车已经启动,嘉忻注意到车内很清洁干净,新擦拭过的一样。前方风挡玻璃下,一个红艳艳圆形塑料苹果,太阳能的,上面一支粉色波斯菊花,展开两片绿叶,左右摇摆着。
县城不大,几分钟就出了城,路两边的老榆树已经变换成两排高大的白杨树。四月初的北方,春天的脚步刚刚到来,路边的杨树树干刚刚泛绿,树叶还没展开。倒是路边地上的小草急不可耐,探出嫩绿的叶子。阳光斜射下来,透过路边的树干,在路上留下一排婆娑的树影,像是淡淡的铅笔画。春风飘过,送来阵阵田野的芬芳。
嘉忻这位在城市里长的青年,欣赏着北国广袤的田野,呼吸着春的气息,心里无比惬意。
“先生,你是外地人吧?”女司机开口问道。
“是的,S市的。”
“S市?那你的普通话说的不错嘛?”
“我从小学学普通话,一直上学,刚参加工作。所以普通话还马马虎虎吧。”
黄嘉忻感觉她瞥了自己一眼,不知道她是对自己普通的赞赏还是对大学生的一瞥。
“想不到咱这西梁县县城还有女司机啊?”黄嘉忻本意想说“边远县城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司机”。
“S市没有女出租车司机吗?”她瞥了他一眼,白眼球大了些。
“有是有,但都是结婚的女性。夫妻俩开一辆出租车,男的开夜班,妻子开白班。”
“哈哈,我也是结婚的。”她笑呵呵地说,说话时脸也不回,还是看着前边的路。
“别逗了,你看上去二十刚出头,怎么会结婚?”
“这里不比你们大城市,这的人结婚早呐。”她说话时还是带着着笑。
嘉忻不管看到的是她的侧面还是正面,每次听她说话,她都绽开笑脸,好像她不笑不会说话似的,看来她是个开朗乐观姑娘。
嘉忻对女司机结婚一说表示怀疑,但是,初次接触,不好刨根问底。
“女孩子怎么干上出租车这行了?”嘉忻好奇地问。
“师傅,刚才告诉你了,我不是女孩子了。”女司机目视前方,抛来一句,停顿几秒后接着说:“我妈妈是开出租的,现在她身体不好,不能开出租了,我也不好找工作,所以考了驾照开出租车了。”
前边的路上有两只喜鹊啄食,当汽车驶近,喜鹊惊慌失措地飞上路边树枝。喜鹊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这个蛮不讲理的怪物。
女司机转过头来问:“昨天看你在停车场,也要了前面两位司机的名片,你怎么没用他们的车呢?”
嘉忻看见她正看着自己,等着回答。他稍微想了一下,他不能说你是女的,年轻漂亮,坐在漂亮女生身边情绪好;他也不能说三位司机我都联系了,你给的价钱最低,跟客户说对方给的价钱低那不是商人的品性。黄嘉忻看她等待自己回答等了足足两秒钟,她没等到答案,悻悻地转过头去,看着前方。黄嘉忻也有驾照,开过车,他知道,司机在前方比较开阔的情况下,一般扭头旁看最好也不要超过两秒钟,超过两秒,车前边的情况就保不准了。
黄嘉忻勉强想出一个答案:“我是随机抽了一张名片,没想到联系的是你。小薛师傅,看来我们有缘啊。”
女司机心里想,哼,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经过再三考虑,你答案已经不是真实的答案了。再说,有人用抽签的办法决定用那辆车的吗?她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嘲笑,哼,你们男人的心思都一个样,能雇佣女司机时,不会选男司机。这位年轻人虚伪,多数男乘客上车会直言不讳地说:因为你漂亮,所以选你的车啊。这位大城市来的大学生心里明明也很色,还不敢直说。不管怎样,他年轻、帅气,挺养眼的嘛。
薛师傅平静地回了一句:“嗯,是很有缘,三分之一概率都让我们赶上啦。”
说“缘分”二字,是男人勾引女人的敲门砖,嘉忻听女司机也说“缘”字、还有“我们”,印证了他对出租车行业女司机的看法:开放、随便、放纵。自己该要警惕还是继续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