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九等人商议如何应对张作霖跟冯麟阁合作逼走段芝贵的事情,最终商议的结果只是在跟段芝贵见面之后再商议。另外,也需要打听一下张作霖跟冯麟阁合作的情况,毕竟两家分开已久,芥蒂很深,怎样合作,合作效果如何,还有待观察。不过,大岭山也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只要留下人留下枪,一切都可以拿回来的。不过至于撤退的地方,李铭九跟张大河等人商议之后暂定在榆关。那里防守最严,但是跟北洋军也最近,张作霖、冯麟阁对那边的控制稍弱。出此之外,八道壕的事情仍然继续,侯黑秀才开始在奉天做准备,而老周也把大岭山的命脉做了调整,不少买卖决定出手。不过李铭九不太同意老周这么做,建议他还是要等一等,毕竟这些东西出手容易,再想拿回来那就难了。而且现在急着出手,很容易引起张作霖等人的警觉。如今大岭山也有了影响力,尤其是有两大高手坐镇,张作霖等人也不敢小看了他们。而且从之前的种种事情上来看,大岭山的确都有掺和,并且取得了不小的影响,就凭借这一点儿两人也会非常注意。
张作霖跟冯麟阁选择见面的地方是八角台,当年两人在这里有过接触。李铭九虽然知道张作霖跟冯麟阁见面但是并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也无法进去。周围都被两人的手下封锁,相当严密的部署,李铭九看了之后也觉着头大,如果强行闯进去的话,恐怕再想出来也不可能了。李铭九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待消息,张作霖跟冯麟阁的确是密谈,但是他们谈好了之后不还是要安排人去执行么,从这帮人嘴里问出来也就是了。
等待确实是漫长的,李铭九也有些焦躁了。张大河笑道:“老弟不用焦急,他们就算是谈完了咱们也不可能马上知道消息,至少也要三五天才行。”
李铭九也知道事情的确如此,眼下除了等待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总是心神不宁,什么都做不下去。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几天。人都是这样,当心里有事挂念着的时候,做什么都没有心思。陆宝、冯光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张作霖跟冯麟阁会面的同时,也已经安排人手去做调查了,但是什么时候有结果还不好说。此外,对段芝贵的调查也开始了,沿路都安排了探子,随时报告最新的情况,不过段芝贵竟然一反常态,一直呆在车厢里很少出来。以往,段芝贵总是趁着到各处去的机会大肆敛财,这一次的确让人捉摸不透。然而尽管如此,段芝贵比预定计划晚了好几天,照现在的走法,得再有四五天也未必能到奉天。这让陆宝、冯光觉着有些不对劲,亲自去查了查,段芝贵的确还在,但是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不仅仅是大岭山着急,张作霖跟冯麟阁也着急,看着段芝贵慢吞吞的 走来,真恨不能上去把他拉下来。
却说段芝贵原本也是打算按照老法子去做,一路收点儿零花钱,这样保持原样,不至于让人发现车上的秘密。然而,段芝贵收到一则消息之后,决定慢下来。
原来,护国军在大洲驿一带经过休整,兵力和弹药得到补充,士气有所恢复。而北洋军方面,由于护国军右翼戴戡所部进攻綦江,急调李炳之旅前往增援,纳溪的兵力有所减弱。其部署在第一线的部队不过二三千人,分别防守鹞子岩、牛背石、双河场、棉花坡、纳溪各要点,兵力分散,士气低落。其次,北洋军后勤保障也遇到了极大困难。北洋军远离北方到西南作战,部队的弹药、物资、粮秣供给和技术保障等问题接踵而来。袁世凯已经亲自调查后勤的事情,然而短期内不好解决。这时,前线北洋军再次面临弹尽粮竭的困境。
蔡锷将军当机立断,决定趁此时机对敌展开全线反击。蔡锷于大洲驿发布作战训令:以右翼之朱德、金汉鼎、张煦、廖廷桂四个支队为主攻部队,由第二梯团长赵又新为前敌指挥,从白节滩进攻牛背石,进而向纳溪、蓝田坝侧击;以中路顾品珍梯团由本道“阳攻”,占领茶塘子一带高地,相机进攻鹞子岩之敌,以牵制当面敌人,掩护护国军右翼行动;刘存厚部进驻牛滚场,威胁江安方向之敌,并掩护中路顾梯团的进攻;以何海清支队为左翼,进驻合面铺、中兴场,警戒叙州、江安之敌;另以屯扎赤水的黔军杨汝盛营,相机规取合江,得手后进袭江津,切断綦江之敌的后路。蔡在训令中强调指出,此次攻击,“我军对其正面只宜配布少数之兵,而以主力冲其侧背,彼自溃走。宜切谕诸将领,务多留预备队在指挥官之掌握,俾便运用”。
各路部队同时发起进攻。右翼赵又新所部四个支队,由于步队之间以及步队与炮队之间协同配合较好,先后攻占了沙山、大小山坪和牛背石,并于四天后进占高洞场。北洋军一部退往蓝田坝,主力退守双河场,依托阵地进行抗击,并出动飞机进行侦察轰炸。赵又新命金汉鼎支队猛攻双河场之敌,朱德、张煦支队进攻朝阳观之敌,廖廷桂支队向分水岭、先市方面进攻。激战七天,右路朱、张支队已推进至距蓝田坝仅四公里的南寿山;金汉鼎支队也攻占双河场,与敌隔永宁河对峙;廖廷桂支队进据分水岭。此时,赵梯团因“弹药已损耗十之八九”,遂停止进攻。担任正面攻击任务的顾品珍梯团,于发起进攻后,迅速冲入敌阵,与敌白刃格斗,占领了茶塘子、鹞子岩,迫敌退守纳溪镇后面之光山。在左翼担任掩护任务的何海清支队,乘机攻占了江安城。
蔡锷发现北洋军新援之第八师一个旅已至合江,有沿赤水河抄袭护国军侧后之势,乃下令全线停止进攻,“暂取攻势防御”。护国军遂退守茶塘子至红花地一线,整顿部队,休养兵力。北洋军在占领双河场至纳溪城东一线阵地后,亦改取守势。
在这次作战中,护国军共毙伤敌九百余人,缴获大炮七门、机枪九挺、步枪九百余支、炮弹二百余发及子弹无数。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争夺,北洋军死伤惨重,其主力第七师“将校伤亡殆尽,士兵损失过半,已无再战之能力”。
在四川方面,陈宦也派人到大洲驿护国军第一军司令部,要求停战议和。蔡锷鉴于护国军经过一个多月的激烈战斗,兵员军需均待补充,遂同意停战。先议定停战一周,以后又派刘云峰与张敬尧谈判,双方继续休战。
泸纳之战是护国战争中最为激烈的一战。在整个作战过程中,护国军以劣势兵力,在饷弹两缺,后方接济间断的情况下,始终保持旺盛的战斗意志,连续奋战,勇猛打击北洋军的精锐之师,虽未能按预定计划夺占泸州,却顶住了北洋军的攻势,牵制了北洋军的主力,有力地配合了其它方向的作战。第一军总司令蔡锷抱病亲临前线,废寝忘食,运筹决策,其舍身精神,大大鼓舞了全军将士的战斗热情。
贵州护军使刘显世在黔军团长王文华等促逼下,赞成讨袁世凯,因黔省兵力薄弱,又毗连湖南,恐北洋军由湘入黔,难以抵御,故暂时隐忍不发。自戴戡率滇军徐进先遣纵队到达贵阳后,刘即亮出讨袁世凯旗帜,宣布独立。众推刘为都督。当时,贵州省仅有步兵六个团、炮兵一个营及巡防军数营,共约六千余人。贵州宣布独立后,刘显世等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商订黔军出师计划,决定编滇军炮队、机枪队及黔军第五、第六两团为护国军第一军右翼军,以戴戡为总司令,率部攻打四川綦江,威胁重庆。另升任黔军第一团团长王文华为贵州护国军右翼东路司令,率黔军三个团和滇军徐进先遣纵队之步兵及部分湘军,进攻湘西。
黔军进攻綦江,是为了由此突破,进取川省门户重庆。北洋军以重庆为前进基地,对叙、泸方向采取攻势,对綦江方向采取守势。扼守綦江,主要为了防御从贵州攻川之黔军,保障重庆的翼侧安全。为此,北洋军以綦江为重心,右至江津、荣昌,左至南川、涪州,组成一道弧形防线,配置重兵防守。其兵力部署是:川军周骏师之第五十九团(团长伍德明),以一营驻荣昌,两营驻江津;第六十团(团长张鹏舞)一部驻南川,一部驻涪州;北洋军第十三混成旅之第三团(团长刘虎臣)驻綦江。贵州独立后,北洋军又以北洋第三师之阎相文团增援綦江,以北洋第六师之齐燮元旅由湘西增援南川。这样,北洋军在川黔交界地区的兵力达五六个团。黔省护国军仅以两团多的兵力,企图实现由綦江进攻重庆的计划,显然是很困难的。
戴戡率队由贵阳出发,十天后抵松坎。他将黔军第五、六两团编成三个支队:熊其勋之第五团为左支队,进攻敌九盘子阵地,得手后向东溪、綦江方向发展;胡忠相指挥第六团一、二营为右支队,进攻青羊寺,尔后向南川发展;另以第六团第三营为一个支队,取道新洲袭击南川,策应主力行动。各支队同时于次日拂晓发起进攻。熊其勋率左支队次日拂晓前秘密接敌,六时对九盘子之敌发起进攻。九盘子为川南天险,两山壁立,仅通一线小路。黔军攀藤附葛,缘崖而上,节节仰攻,至午后2时占领九盘子。黔军乘胜推进,三路皆捷,连克青羊寺、赶水、东溪等要地,并冲过分水岭、柑子桠等险隘,攻占马口垭,前锋进逼桥坝河,距綦江仅十余里。北洋军在桥坝河筑有坚固的防御工事,以重兵伏壕据守,封锁河谷平地。黔军左支队进攻受阻,退守两路口。
北洋军见黔军以主力进攻綦江,急欲改变不利态势,遂遣驻江津之伍德明团第一、二营,由江津向綦江西南之龙台寺、高庙一带进攻,拟从翼侧抄袭攻綦黔军之后路。时防守龙台寺的黔军仅一个连,以寡敌众,使两路口之黔军主力面临腹背受敌的威胁。戴戡急命驻青羊寺之胡忠相支队西进,在龙台寺东北之分水岭一带组织防御,以保障攻綦部队的侧后安全;另调已抵达东溪的滇军华封歌支队之部分兵力前出至高庙,增援龙台寺作战,以主力增援正面之熊其勋支队,拟合力攻下綦江,使袭击龙台寺之敌“不攻自退”。
无奈,战况并未如戴戡所预想的那样顺利。龙台寺方面的护国军,由于北洋军攻势猛烈,无法守住阵地,被迫于退守东溪。在此情况下,护国军不得不放弃攻綦计划,而以主力反击进据龙台寺、高庙之敌。经一日激战,终于夺回龙台寺,解除了侧后威胁。
段芝贵从看到第一条不利的消息开始就觉着事情不妙,这几日一直在等京里的消息,他这次也学乖了,安排了得力人手在京城里专门 给他打探消息,尤其是南方战事的消息。现在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段芝贵之前要到奉天“收拾张作霖”的想法基本上已经打消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看南方战事是怎样的结果。如果战败了,那么自己干脆掉头回京城,因此才不下火车,害怕下去之后出了事来不及。南方战事败了,张作霖定然如同脱缰之马,没人能控制的住,自己再去奉天无异于找死。如果南方战事平定,护国军被打败,那么自己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去奉天,到时候张作霖也绝对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段芝贵心里念叨着,这些就叫做时机,时机成熟了才能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