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沐家人也开始准备去休息,今日楚芜莜调息了一下自己的内功,不过是个把个时辰,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痛了。
“嘶嘶”清欢叫了起来,蹭蹭楚芜莜的衣衫,忙不迭的又跑开了,它的离开抖动了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微声响,这几日有洛川缠着大祭司,大祭司也没有在做药膳了,这可让楚芜莜开心了不少。
月光的银辉洒在青石板上,抖动的光影折射出美好的图案,男子斜斜的倚靠在高大繁茂的月桂树上,月桂花的花瓣零碎,随风轻轻飘扬,落在男子宽大的红色衣袍上,显得更加的美艳,男子唇色比他的衣袍还要鲜艳上几分,显得那般的妖异,一头青丝飘荡,像暗夜里的鬼魅,男子的肌肤透明而又纯白,青筋像小火苗一般轻轻跳动着,十分微弱却又十分的清晰,楚芜莜抬头看到院子里月桂树上的男子,嘴角挂在一丝诡异的笑容,慢慢的走进道:“朝歌公子,别来无恙。”
树上的朝歌公子瞟了一眼立于树下的女子,缤纷的花瓣落在女子的头发上,衣袂上,带来香甜的气息,女子不施粉黛,五官精美绝伦,墨绿色的衣衫清纯淡雅,不染尘埃,一双眼睛明亮如晨曦,在这双眼睛里,朝歌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想查你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朝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翩如惊鸿般落在楚芜莜的面前,男子精美绝伦的脸庞近在楚芜莜面前,引起了心口一阵阵轻微的波动。
“进出沐府倒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起码,朝歌公子已经能很简单的知道我的所在地,不是吗?”楚芜莜冷冷的问道,眼前的男人有点可怕,毕竟神秘的事物都掩藏着巨大的危险。
“那是朝歌逾越了,为了向姑娘赔礼,朝歌可是亲自前来了。”朝歌看着楚芜莜,又向前走了一步。
感觉到男子强大的内功,楚芜莜眉头一皱,这男子武功高强,楚芜莜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楚芜莜也不想惊动沐府里的其他人,只好道:“朝歌公子言重了。”
朝歌却对楚芜莜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慢慢道:“朝歌想在这这沐府游览一番,姑娘能否相陪?”
楚芜莜淡淡的笑了,带着一丝讥诮:“朝歌公子已经游览过了,还需要我带路吗?”
朝歌没有理会楚芜莜的话,径直往凉亭中走去,洛川的宅院在沐府中也算是比较大的了,想必是因为他年龄小,所以格外的关怀吧,除了楚芜莜和大祭司所居住的厢房以及厨房,出了院门就是一座立于假山上的凉亭,只是很少有人会前来,人迹罕至处,常常有美景。
“你的易容术看来要勤加修炼了。”朝歌淡淡的说着:“要是碰上有点见识的人,你的易容一眼就能被拆穿。”
楚芜莜看着一本正经的朝歌道:“我们来打个赌吧。”
朝歌正视楚芜莜的眼眸道:“但说无妨。”
“从今天开始,我会勤加自己的易容术,离开陵城后,你要是还能认出我,就算我输了,要是没认出,你就输了。”
“赌注呢?”朝歌悠闲的说道。
“你的命!”楚芜莜言语铿锵,是难得的认真。
“哈哈”。朝歌笑了起来,十分开心的模样:“要是你输了呢?”
“你想要什么?”
朝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道:“这个我可要好好的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声音飘远,只留下一地的冷香,楚芜莜看着那人瞬间消失的身影,喃喃道:“我不会输得。”
楚芜莜沉思间,蓦的,沐府所有的灯盏全部亮起,犹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药香,喧哗声不绝于耳。
大祭司和洛川出门到现在还未归,不能找大祭司商议,楚芜莜只好独自出了院门,一眼就看了水色提着灯笼在树丛间穿行。
“水色。”楚芜莜低低的喊了一声,把水色吓了一跳,硬生生的从树叉间摔了下来,四脚朝天,着实不雅。
楚芜莜捂住嘴笑了笑,想来是水色是怕了楚芜莜了,那日,水色受命于沐霖扮鬼吓一吓楚芜莜,谁知楚芜莜不但不怕,而且掌风绵实犀利,打的水色真气乱窜,差一点就要走火入魔,如今在看到楚芜莜,那天的记忆又涌现在脑海里,水色一惊,真气不稳,坠落于地。
楚芜莜走了过去,拉起了水色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张?”
水色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和灰尘道:“夫人重病,几位公子都去了。”
“夫人?”楚芜莜疑惑的重复了一遍问道:“哪位夫人?”楚芜莜明明确确的记得这几位公子都没有成亲啊,哪里来的夫人。
“是三少爷的母亲。”水色解释道。
这下楚芜莜豁然开朗了,这三少爷名义上的母亲,不就是木枫壹的儿媳嘛,可是给楚芜莜的请报上没有这个人的消息,想来也是不重要的人物,今日她重病,竟惊动了整个沐府,想来也是个不动声色的人物,经历这么多件事,楚芜莜严重的认为,自己的情报网要更加的加强一些了,省得多了漏网之鱼。
“水色,能不能也带我去看看?”楚芜莜开口问道。
水色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道:“姑娘可以跟来,只是要少说话。”
楚芜莜点点头,这些大家族的规矩她还是懂得的,水色在前面健步如飞的走着,楚芜莜就跟在水色的后面静静的迈着步子,忽的黑暗中多了一个影子,楚芜莜对他使了个眼色,那黑影立即领会,领命而去,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而轩辕宇则是一脸落寞的望着窗外,窗外风声簌簌,像女子的呜咽,父皇的决策着实让他寒了心,元禄在他身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走进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时还不是对高家动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