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期,天仙如刍,玄仙多如鸿毛,甚至大罗金仙也不知凡几,有天资卓越者一朝顿悟,白日飞升,有苦修数载,境界更上一层楼者,如过江之鲫。
然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三次量劫而过,导致天地间灵气稀薄之极,万载前的万仙来朝之景,到如今的修道者渺渺之观,相差之远,可见一般。
第一量劫为龙凤麒麟劫,第二量劫为巫妖大劫,第三量劫为封神之劫。
悠悠岁月,瞬息万载。
华夏大地,公元一九九五年,在南疆大山深处,有一座百米高的山峰,只见这里人烟稀少,周围皆是绿水青山,在如今的年代,可谓罕见之极。
站在远处,可以看见山峰之巅,一座饱受风吹雨打的道观建立于此,牌匾上“尘渊观”三个字迹已然模糊不清。
“道可道,非常道。明可明,非常名。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缴,以上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万物负阴而抱阳………。”
一苍老的声音连绵不绝的从道观中传出,声音老迈却不落寞。
观中有一处庭院,凉亭中,一位紫袍老者坐在蒲团上。
只见他身体萧条,面色却红润富有光泽,虽满头白发,但是看起来和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相差无几,加上着装紫色道袍,一股神秘而威严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不敬之心。
在紫袍老者对面有两个蒲团,坐着的却是两位少年。
一少年约莫十岁左右,肤色淡黄,鼻梁高高挂起,剑眉初现,双目炯炯有神,让人一看便知必不平凡。
而另一少年年龄有八岁上下,与第一个少年相比,他脸色雪白,似乎身体先天如此虚弱,一双平静的双眼略显冷漠。
“子键,子虚,你等在我处学道五载,可有获?”
第一个少年闻言,对着紫袍老者一跪拜。
“子键大获无有,小获略得,然这不怪师尊,是子键资质愚昧,愿刻下苦楚,寻找道的踪迹!”
紫袍老者听见对面叫子键少年的话,脸上异色一闪,平静的问道。
“既大获无有,小获略得,那不知得在何处?说与为师一听!”
“弟子与子虚师弟幸得当年师尊救起,要不然只余河中白骨一堆,也幸得师尊不弃,教授弟子与子虚师弟看透世间虚伪之法、远离红尘毒害之术,这是弟子所得!”
听闻子键的话,紫袍紫袍老者眼神一眯,随后点了点头,看不透有任何情绪露出。
见紫袍老者这样的表情,子键又跪拜了一次,才缓缓起身。
子键子虚本是一村之人,儿时更是要玩便出去一起玩,要吃饭便一起吃饭的好玩伴,虽不是亲兄弟,却甚是亲兄弟。
有一次,两人趁着家中父母有事不能照看,便偷偷的跑到河边去玩,似冥冥中自有定数,在河边玩的起劲之时,一阵大风刮来,将两人都吹落河中。
危机时刻,恰好紫袍紫袍老者因为有事途中路过小河,看见两个孩童慢慢的沉入水底,便将两人救起。
之后本想将两个孩童放在河边,到时两人的家长自会出来寻找,但是看着两个大难不死的孩子,紫袍老者不知怎么想的,将两人带回了观中,便在此观定居五载有余。
随后紫袍老者又看向了自己的第二个弟子。
“弟子大获无有,小获也无”
子虚看见师尊看向自己,眼神平静的回答道。
眼神异色瞬间消失“既然什也无有,那你这五载又学了什么,难不成在这五载期间你是在这里玩耍不成!”声音中带了一股威严。
子键见到师尊有些动怒,对身旁的子虚神色一动,意思是让他对师尊赔礼,却不想子虚对他的眼神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一般,只对着紫袍老者一跪拜,随后道。
“五载期间,师尊让弟子与子键师兄从一介愚昧无知之人,到如今礼法识皆知,弟子感恩”说完再对紫袍老者一跪拜。
子键听见自己师弟的话,松了一口气,以为是师弟想通了,那曾想接下的话,让他愣了好久,随后变得默然。
“当时师尊救起弟子与子键师兄,我等感恩,然弟子学得礼法,古人所言,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哪怕师尊当年救起我等,也可以称师尊慈悲,但是随后却带我与子键师兄上山,学礼法、明世理、悟道心等此间种种,却不知师尊所求何物,这便是弟子无之缘由!”说完之后再次行礼,随后起身。
紫袍老者似乎也没有料到子虚的话将三人多年来的平衡在这一刻打碎,其实这些事情,子键也明了,紫袍老者也是如此,只是没有明说,却不想,自己的第二个弟子却将埋在三人的心灵之话说了出来,在这一刻,三人都开始沉默,似乎也只有如此。
盏茶的时间一瞬而过,老者脸色罕见的露出无奈。
“罢了罢了,既然子虚今日问起,我便将此间缘由说与你等一听,尔等可知我等修道之人在万载之前可辉煌无比?”
两人神色一动,不待两人开口,紫袍老者继续开口道。
“那你等知道我们修道界到如今不过境界元婴渺渺,这是为何?”
两人都知道是因为天地大劫,导致灵气稀薄之极,这也是如今修道界为何连飞升之人也不曾有过,至于为何如此,两人也说不出来。
想了想,这和紫袍老者所说之事根本没有半点关系,看见两人的神色,他心知明了。
“那你们可知如今修道界有那几个门派苟延残喘?”
听见紫袍老者的话,子键连忙说道:“如今的门派正派为昆仑为首,邪道为邙山为尊。”
点了点头,紫袍老者突然神情变的落寞。
“为师便是师从昆仑,但是数百年前,因为一件错事,成为了昆仑的弃徒。”
听闻这话,两人都一脸惊讶,显然这是紫袍老者从未跟两人说过的。
“当年为师因为那件事情被发现,导致为师被昆仑掌教毁除一身根基,贬为一介凡人,在昆仑地牢中,看着平日里跟自己相好的师兄弟们,一脸的对我冷嘲热讽。”
紫袍老者落寞的话徐徐传到两人耳中,让两人颇为不知所措。
然而话音一转,老者神情复杂之色闪过。
“也许天不绝人之路,在地牢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长到连我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谁,本以为自己也许在那地牢之中慢慢身死道消,却不想为师看见了一位前辈的遗书,就算根基被毁,也可以修炼的功法。”
听到这里,子键子虚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老者周围压抑的气息给排除。
“借助前辈的功法,为师成为了数千年来第一个从昆仑地牢逃出来的人,这是为师的荣幸,也是为师的噩梦,因为昆仑是正道之首,就算是万载前也是无人不知的存在,怎么可能将自給与他们污垢的为师就这样放过,所以最后昆仑出动无数精英,开始追拿为师。”
当紫袍老者的话一落下,两人开始变的异常沉默,因为两人大概知道师尊为什么会收留自己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只见紫袍老者面带煞气。
“当年的对错已经不重要了,当初地牢中的种种,当初被追杀的绝望,当初她的冰冷无情,现在你们说,我为什么会救你们,为什么只教你们养生之经,而不教你们术法神通。”
子键子虚听了,并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明白了,这是老者要听到他们表态,既然窗子已然捅破,也就不会再缝合。
在子键还在冥思苦想之际,子虚徒然对着紫袍老者跪拜在地。
“弟子愿意”
“道途我自遇见,理应终身寻找。途中我若道消,也可补偿愿了。”
声音之郑重,前所未有。
“好好好,好一个身死道消,也可愿了。”
见子虚的回答,紫袍老者连说三个好,随后终于笑了出来,身旁的压抑也消散一空。
而这时子键终于回过神来,连忙道。
“师尊,弟子也愿意。”
点了点头,紫袍老者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明日起我便教授你们道法,如此为师自去。”
话语一落,只见他缓缓升空,随后变化为一道金光,不过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这神奇的手段,如果被凡人得知,肯定会拜为活神仙,但是在这凡人的禁区,永远不会有人看见。
紫袍老者一走,压抑的气氛便消散了,子键看了看身旁的子虚突然不解的问道。
“子虚师弟,你刚刚答应如此之快,难道不知昆仑之厉害,要知道昆仑可是道门之祖庭,无论现在还是万载之前,我等在其面前犹如蝼蚁。”
哪知道子虚看了看面色有些苍白的子键,眼神坚定不移的说道。
“我心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