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用去上班了，宋依的动作自然而然地都放慢了下来，鼻子嗅了嗅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然后又皱起了眉头。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流汗的原因，身上的味道有些重。
想起刚刚和肖夜臣说话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不过相隔几米，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到？
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些。
借肖夜臣他家的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可等到她用毛巾擦干净身体想要去拿衣服穿上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里不是她家，她也没有衣服在这里啊啊啊！
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宋依的头一点一点地转过去看刚刚被自己随手扔在了一边的衣服——果不其然……都湿了……
要是还要捡起来穿上去的话，恐怕那效果比不穿还容易让人犯罪吧？
湿身诱惑……
脑袋中闪过了这么几个字，宋依吓了一跳，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挥散到了一边去。
在浴室里踌躇了好半天，宋依还是决定让肖夜臣帮她拿件他备用的衣服借她。
清了清嗓子，她扯着声音往外面喊着，“肖夜臣！肖夜臣！你在外面吗？！”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应答，宋依还以为可能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原本还想再继续喊几句，张开嘴巴才叫了一个字就听见了肖夜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在浴室门口站定，疑惑不解地问了一句，“没纸了？”
什么鬼？
宋依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懵了，等到反应过来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头上不由自主地落下了几条黑线……
他以为她上厕所吗……
外面的肖夜臣还在自顾自地碎碎念着，“不对啊，我记得阿姨前几天才买的纸啊……”
宋依终于还是出声打断了他脑中在继续想着厕所的纸去哪了，“我不用纸——”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但外面的人反应显然比她快一点，语调怪怪地重复了一句她说的话，“你不用纸？”
然后好像有点嫌恶地啧啧了几声，“你不用纸让我来干嘛？”
宋依感觉自己纯粹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为了避免更多的误会，她简单明了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借你的浴室洗了一个澡。”
“噢！”
就这样？
听到他噢了一声后就没有再说话，宋依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
然后没等她想好再怎么继续开口，肖夜臣就又嘴欠了……
“洗就洗吧，你让我过来是……围观？”
他最后两个字说的有点不确定，说完后都感觉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宋依觉得自己的眉心突突跳动了几下，没再让他深想下去，深吸一口气后干脆一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的衣服湿了，没有衣服可以换，所以能不能先借你一件衣服穿？等把衣服烘干了就还给你。”
肖夜臣这才恍然，在外面轻声吐槽了一句，“借衣服就直说啊，我没那么小气。”
说着就要出去拿衣服给她，但是走了几步后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折了回来。
随后，宋依就听到了他犹犹豫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那个……里面的衣服怎么办？我可没有……那个……”
宋依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期间她总共有三次转头去看那件被她抛在一边湿漉漉的小可爱，想要伸手去捡起来穿上，但是一想到穿到身上后的感觉，又激灵灵地打了几个冷颤。
肖夜臣倒也有耐心，站在外面等着。
最后宋依还是憋红了一张脸催了一句，“你就不要管了，你把衣服借给我就好了！”
肖夜臣这才感觉自己此时有点儿像个变态，听到她这么说后也没再多嘴追问了，啪嗒啪嗒就大步流星地回自己房间拿了衣服过来给她。
伸手敲了敲门，他竟然也有点红了脸，粗着嗓子道了一句，“开门。”
咔哒。
门开了一个缝，宋依还有点湿的头探了出来，然后又很快地缩了回去，换成了她的手伸出来。
她的手纤细白皙，上面还带着细小的水珠，不知道到底是她的汗，还是洗澡过后的水气。
那只手好像等得有点久了，动了动手指，宋依的声音在里面疑惑地传出，“怎么了？拿来啊。”
咳咳。
肖夜臣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她的手臂看的有点久了，掩饰一般的，赶紧将手里的衣服塞给了她。
他的力道有点没控制好，差点就让宋依拿不到衣服了，晃了几下手稳住后才把衣服快速拿了进去。
在里面嘟囔了几句，才抖开了衣服穿上。
他拿给她的是一件衬衫和牛仔裤，两个人的体型和身高相差得太多，所以宋依穿上后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
当然，因为小可爱湿了，所以她里面都是真空的……
不过好在衣服够大，看起来空空荡荡的，也没有觉得太少儿不宜。
她在浴室里犹豫了好半天后才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出来后眼睛也一直不敢去看肖夜臣的表情，就像是做贼一般。
肖夜臣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像螃蟹一样从浴室里出来，反倒觉得有点好笑了。
接收到了他那边的视线，宋依有点拘谨了起来，强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然后很不自然地对上他的视线，梗着脖子问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谁知道，肖夜臣竟然还真的给她回呛了这么一句——“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还煞有介事地仔细盯着她前面看了半天，摇头晃脑地感叹道，“一望平川啊一望平川。”
宋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反射性地低头观察了一下，差一点就要挺直了腰板给他看个清楚了，不过还好她的理智还在，要真的为了一口气而那么做……恐怕之后他们两个人的气氛会非常尴尬吧？
所以，相通了这一点，宋依哼了一声，很大度地装作没有听见他的嘲弄，转移了话题，“你怎么还不出去？”
听到她赶人了，肖夜臣才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一个腰，随后才对着她吐了几个字，“我饿了。”
宋依一脸的问号，“所以呢？”
“所以你为了感谢我把衣服借给了你，不是应该亲自做一顿饭来表示你的感谢吗？还是说你就是一头白眼狼不知道知恩图报？”
他一番话说的那么顺畅那么自然，让宋依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接了，因为她发现，她无言以对……
但是为了不让他的嘴脸这么得意，宋依还是反呛了他一句，“以身相许要不要啊？！”
然后……空气就这么尴尬的，凝固了……
让你作，现在好了吧，尴尬了……
没人圆场，宋依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圆。
呵呵笑了几声之后，她打着哈哈道，“话说你想吃什么？”
虽然宋依很不想要回去自己蜗居的那个地方，可是在肖夜臣家里待了整整一天，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了，所以在等到衣服都烘干了之后，宋依还是和肖夜臣说了要回家。
将宋依送到了家里，肖夜臣好像有点不太放心一样，一直欲言又止。
宋依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对他挥了挥手道，“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不会被吓了一跳就那么容易心里产生阴影的。”
她脸上很明显的是在强颜欢笑，肖夜臣很想要反驳她一句“不知道是谁昨天半夜被吓得发了高烧”，但最后他还是抿了抿嘴，点点头没说什么。
这都是宋依自己的事情，作为她的上司，或者是一个普通朋友，他都无法帮她决定要怎么做。
和她一起帮忙把混乱的房间给收拾好了，肖夜臣这才和她告别离去。
宋依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太多事情。
今天在肖夜臣那里的时候，她看见了肖夜臣接了一个电话，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她隐隐地猜到了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
肖夜臣和电话里那边的人说了几句后就看向了她，“琰胤从局里打来的电话，关于那个人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宋依本来想要摇头说不用了，但是最终还是点头伸手结过了手机，沉默着听完琰胤说了对程鄞的刑罚后，宋依舔了舔嘴唇，问了一句，“程鄞的家人有没有去看他，他妹妹呢？”
程鄞之前一直在她面前说起过他的妹妹，想来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比较好的。
可听到她的问话，程鄞却是反问了她一句，“程鄞还有个妹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依心里猛的一跳，心里出现的不安情绪来自琰胤接下去证实了她心中想法的话语，“据我们的调查，程鄞的父母在他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也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堂妹或者表妹，不过倒是有几个堂哥。”
所以，程鄞口中所说的妹妹，确实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人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