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圆历一千五百一十几年,在古伊娜年仅十四岁之时,一名有着萝莉姿容的海贼团船长,带着脑子里几如先知般的记忆,踏上霜月村,将古伊娜的一生历程几乎完完全全改变。
而此时,那个改变她一生的人正坐在古伊娜对面,吃晚餐。
饭是白米饭,菜是鲱鱼,佐以加有樱桃番茄的味噌汤,另外桌上多出一份在平时,古伊娜家中基本上看不见的菜——血豆腐。
“古伊娜,别压抑自己的欲望,想吃就吃呗,你看吸血姬,吃血豆腐吃得多开心,嗯……”神乐放下手中筷子,斜眼看看吸血姬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餐盘,“估计这有些不够,要不我再去炒几份。”
“不,嗝……不用啦。”吸血姬注意到神乐的视线,很不淑女的打了个饱嗝,推辞道。
话虽如此,吸血姬仍旧双眼发亮地盯着古伊娜面前只动过几筷子的血豆腐。
“别瞅啦,再瞅你眼珠子都快落进去啦。算了,你稍微等等吧,反正我也吃得差不多。”神乐起身,正欲走向厨间,忽而回头看了眼古伊娜:“你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别在患得患失,至于你父亲那里,想必他现在忙得快要忘记那些琐事。”
古伊娜微微一怔,吞下嘴里的一块血豆腐,把面前的盘子推给吸血姬:“吸血姬大人,你吃吧。”
随后不解地望着神乐:“琐事?”
神乐点点头:“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琐事。相比较你父亲耕四郎接待的那位大人物所做的伟大事业,你的体质变为吸血鬼,甚至连琐事也称不上,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位大人物?”
“好啦……你先慢慢吃完饭,我待会再给你说讲讲。吸血姬,吃完这盘你还能吃得下不?”
吸血姬闻言从碗里抬起脑袋,腮帮子还塞得鼓鼓地:“咕……能,我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血豆腐啦,神乐大人,你有所不知,以前在神社里,整天和那些家伙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个家伙有这爱好……”
咕噜一声咽下满嘴血豆腐,巴拉巴拉连绵不绝的说起来,直到神乐走出房间,她的话还没停止,好像要将很多年的话全部倒出来。
古伊娜单独住在道场附近的一座偏院里,麻雀虽小五腑俱全,厨间里各种什物一应俱全,除却神乐最需要的火锅调料。
前世身为蓉城人士,神乐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血豆腐这道料理多多少少也颇为了解,在费去一多半野猪血后,终于勉勉强强复刻出以前在街边小店里吃过的味道。
谁成想,吸血姬简直像个几百年没吸过血一样,眨眼间就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给吞下肚。
“吸血姬大人,神乐大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等神乐离开后不久,古伊娜按捺不住好奇劲,向吸血姬询问道。
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骤然一顿,吸血姬用那双金色的眼眸看着古伊娜好一会,就在古伊娜快要被吸血姬看得挪开脸时,吸血姬这才悠悠开口道:“神乐大人嘎……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恶趣味,爱戳人家胸,爱去勾引女孩子,甚至有时候连正太都不放过,也要去逗弄逗弄。不过……”
吸血姬话音一顿,双眸越过古伊娜,透过窗棂望着天边的霞光,怡然的神情却让古伊娜有种怪异的错觉——吸血姬在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不在她眼中。
“不过神乐大人她,很温柔。”
那是专属于她们式神的温柔。
“呵……你们俩在说我什么坏话呢?”不多时后,端着一大盘血豆腐的神乐出现在门口。
“没啥呀……”
“嗯……没啥。”
吸血姬和古伊娜相视而笑,道场旁小小的偏院里,三人有说有笑的声音再次回荡开来。
与此同时,道场客堂里,长着大脸盘子的伊万科夫站在蒙奇·D·多拉格后面,皱着那长有很是夸张的眼睫毛的双眼,直盯着不足他半个手掌大小的羊皮纸,嘀嘀咕咕道:“能、能……能在天上飞的船,难道会是那传说中的……”
坐在多拉格对面的耕四郎用中指推推镜框,“不可能。如果是的话,鬼姬不会这么轻易交给我。”
“轻易?你方才不是说,她不是把你女儿拐跑了吗?哈哈……她该不会是看上古伊娜那小妮子了吧。”多拉格猛然一笑。
面对老友的嘲笑,耕四郎只是微微抽了抽脸。晌午神乐带走古伊娜之后,他好一番扪心自问,不住思索着以前对古伊娜说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成为大剑豪”这句话是不是太过残忍。
“要不要我去帮你把古伊娜抢回来?”大脸盘子的伊万科夫向耕四郎眨眨那双斗大的眼睛,吓得耕四郎情不自禁一个寒颤。
他急忙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也是古伊娜她自己的选择。”
“照你这么说,鬼姬神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多拉格思考的方向却是神乐在将来是否会成为他的敌人。
“嗯,这个嘛……”耕四郎抱胸沉吟好一会儿,在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晌午神乐洒脱自如的身影,“她很厉害,单单见闻色和武装色霸气绝不是普通海贼拥有的,甚至在你们尚未登岛时,她就已经察觉到,六式、剑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至于她的目的,总感觉看不透摸不着。”说着,耕四郎看了眼伊万科夫手中的设计图,“至少我不会用方舟交换一个小女孩。”
却在此时,一道清脆响亮的稚嫩童声忽而响起在道场客堂外。
“王,海贼王,四海之王,这是多么令人痴迷向往的呀,凡是驰骋在大海之上的人都渴望去伟大航路尽头看看,都想尝尝这杯美酒。而我……”
在多拉格诧异的眼神中,客堂的门一下被拉开,一名浑身浅白的小女孩站在外面,声音从她嘴里传出来:“……也不例外。”
客堂正上方的多拉格微微动容,这小女孩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三丈之内。
“你便是鬼姬神乐?”多拉格直视神乐。
神乐浅浅一笑,略一颔首:“想必阁下便是传说中的革命军首领,蒙奇·D·多拉格。”
“你认识我?”
神乐没有回答多拉格的问题,继续自顾自说道:“你有你的梦想,我有我的目的。切莫胡乱猜测我的意图,于我而言,天龙人这种这种渣滓最适合切碎切碎喂给家豚,你们看着,吾——神乐,终将会把这天呈现给世人眼前。无论你们革命军倡导自由也好,与世界政府作对也罢,我相信我们的目标是没有任何冲突的。”
斜阳暮里,她笑着,她脸上带有淡淡笑意,仿佛只要她愿意,这种未来俯拾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