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泰格正小心翼翼潜行在圣地玛丽乔亚,骤然听到从左前方几百米外的地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声。他定睛看去,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墙无中生有凭空矗立,横贯好几座黑狱。
继而,有些许海军的大声怒喝,以及奴隶们的雀跃呼声,但转眼间统统被倒塌的黑狱掩埋住。
“这还真……谁越狱的阵势未免太大了吧!”
泰格吞吞口水,收回视线,朝未被牵连的黑狱走去。阵势越大越好,才能救更多的人。
然而却在泰格刚走出去没多远,有嘈杂纷乱的脚步声渐渐向他靠过来,仿佛是知道他在这里一样。
被发现了吗?
不……应该不是,单从这慌乱匆忙的脚步脚步声泰格能分辨出,来者不是海军。
反倒更像逃难的奴隶。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一大群人从向他冲过来。其中大多是鱼人,也不乏人类,基本上全都穿着囚衣,甚至还有些人脖颈上套着项圈。
“汝就是大人所说的来接应我们的吗?”
向他搭话的是个拉着两名女孩的人类小姑娘。
大人?哪个大人?
电光火石间,泰格忽然想起方才骇人的阵势会不会就是这位“大人”刻意为之,为奴隶们逃跑创造良机。
但“大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还知道我的意图?
泰格暂且略过心中疑惑,拉住名眼熟的鱼人——曾经关在一起的。“去几个人将那边的同胞救出来,多放点火!”
“泰格大哥,你来救我们啦!”那名鱼人先是一愣,感慨一番后哽咽着跑向泰格所指的方向。
“你们随我来。”
就这样,泰格领着从黑狱里逃出来的上千名奴隶逃向圣地外。但后来得到的讯息让他着实吃惊,人类小姑娘口中的大人竟然独战三名海军本部中将,而且是极有可能在几年内升为大将的三人。
“大人究竟何许人也?”
身上缠着绷带的费舍尔·泰格站在甲板上,看着渐行渐远的红土大陆,陷入沉思。
说起来,能抢到这艘船还是靠他(她)呢。
“泰格大哥,你看那边是不是飞过来个啥?”
“呃?”
泰格闻声朝天上望去,直接瞪圆了眼。
那是道浑身冒着浓烟散发浓烈硫磺味的人影,好似被谁从红土大陆上击飞一样。
“啊啊啊……”
听声音是个人类小女孩?
泰格微微皱眉,人类的话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估计没得救了。他别过头,不忍心看小女孩被海面拍成肉酱。
“泰格大哥,快……”
然而却在下刻,身旁的鱼人忽然对他呐喊道。
“啥?”
等泰格转回头时,他看见那个本该落到海里的小女孩却朝他撞过来,紧接着,砰……他立马感到好像被铁块给狠狠撞了下。
“……躲开!”
这是泰格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句话。
而甲板上的人看着救命恩人被从海面上拐弯儿飞过来的小女孩撞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是……哪里?”
神乐带着深深的倦容从床上坐起来,边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边问道。后背束缚感彰显着绷带的存在性,果然受伤了。
是个常见的房间,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内仅仅摆放着必要的一床一椅,不过却显得有些颠簸。
“宝……神乐大人,你醒啦?”未等神乐完全看清楚周围,耳边突然传来与先前昏一模一样的声音。
神乐一愣,连忙转头看向发声源,她肯定在这个世界,绝对没有人知道自己以前叫啥名。
可下秒钟,神乐脑袋瞬间僵住,瞠目结舌地望着坐在床边的倩影。红白两色的剪影上是纯黑的姬发式,齐眉的刘海下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凝视她。
“雪雪、雪……女?”神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雪女双手托腮:“嗯,是我哦,神乐大人。”
“你怎么在这儿?”她对眼下的情景实在难以置信,照理说百鬼通灵的来的式神只不过是激活《阴阳百鬼抄》上的式神录而已,怎么,怎么雪女活生生坐在她眼前呢?
“因为神乐大人总是喜欢乱来啊,怎么?难道大人换了名字就不要我们啦?姐妹们可是会很伤心的。”雪女略显婴儿肥的脸蛋一皱,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难道我们也会步上吹雪的后尘,被神乐大人抛弃掉吗?”也不知道雪女想起啥,眼泪簌簌往下掉,掉的不是泪,而是冰块。
吹雪?那不是舰娘吗,而且还是她以前玩舰娘时的初始舰。神乐犹记得她是如何从一个傻乎乎的萌新成长起来的,到后来,她有了太太列克星敦,还给她穿上婚纱,脑中不断幻想着和舰娘们过上这样那样的生活。
可是灾难来得总是猝不及防——神兽的来临。
有段时间她经常扪心自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拥有了喜欢的对象,又有了一生的挚爱,两件愉悦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本该会有莫大的喜悦,本该获得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后来她终于明白,她不忍心看见钟爱的妹子们变成“梧”、“貂”一类的怪物,虽然她也折腾过,但她的砖头机似乎也看不下去,直接宕机,等砖头恢复正常后,妹子们全部不见了。
她明白,神兽是无法阻挡的。
难道雪女指的是这件事,可她怎么知道的呢,虽然神乐在遇见神兽之后恰逢阴阳师盛行,她索性也就借其转移注意力。
神乐慌神,手足无措地看着雪女,可雪女越哭越来劲,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好几度。
“哎呀,别哭别哭,怎么会……那可是不可抗拒力的。”
“真的?”雪女两颊羞红,几滴晶莹的还未成冰的泪珠兀自悬挂在她眼睑,真是我见犹怜。
“真的啦。”神乐胸腔中跳动的心差点直接酥了。
“那就好,就算大人整天用手指头戳我,我也认了。”
“啥,手指头?”
“还不是以前某个无良的阴阳师,因为某种特殊的爱好,只要有空就拿着手指头戳人家式神们,看见人家抱胸的模样简直不要太高兴。唉……真不知道以前山兔妹妹、跳跳妹妹特别是萤酱怎么过来的,胸都快被戳平啦。”
雪女嗔怪地磨磨牙,好像想在神乐身上寻个地方咬上两口。
被雪女地眼神看得发憷,可转念想到自己以前没少戳式神,神乐只好干笑几声,可笑着笑着她的脸一下垮下来。
“怎么啦?神乐大人。”雪女紧蹙双眉,寻思着是不是该弄点猛药给神乐用用,那个泵岩浆的人倒真舍得下重手啊,明明神乐大人现在这么可爱。
“要不干脆弄些万年玄冰敷敷?”雪女思考着。
神乐哭丧着脸,就像刚才的雪女一样:“我是不是被绿啦?”
“哈?”虽然知道自家阴阳师大人脑回路有些不正常,比如总喜欢带着萤酱、山兔妹妹、跳跳妹妹、蝴蝶妹妹、以及猫咪单挑八岐大蛇,但她也被神乐的奇怪发言给吓得一愣。
“你看我能戳你们,一想到别的阴阳师也会戳你们胸……这不是被绿了吗?”
“……”雪女白白的脸蛋瞬间变得如同被凤凰火烧过一样,她恨不得在神乐脑袋上猛敲几下。
“笨蛋!咱们才不是这么随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