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侯袁是脸被贴地被压在地上,所以阿厉并不知道侯袁正在从疯癫中恢复正常,他手上的力道也就一点不敢松懈。
侯袁脱离疯魔后,终于感受到了阿厉巨大的压制力,疼得他赶紧求饶。
“疼疼疼,小哥啊,你能轻点吗?我头都快被你给拧下来了啊”
听见侯袁突然开口求饶,阿厉知道侯袁终于清醒了,但他并没有放松手里压制的力道,因为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好了,万一等会又犯了怎么办?
“说,为何无缘无故就突然袭击我?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对于阿厉的质问,侯袁开始认真的回答起来。
“实在是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小哥你听我解释“
侯袁在阿厉的压制下叹了口气,继续道:
“哎,实不相瞒小哥你,你问到问题也是我被带到这里来的原因”
“这事要从我的名字和长相说起,我的名字是我母亲取的,他是我记忆里唯一的亲人,后来也是因为我而去世,所以我立誓不会让任何人辱没了母亲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那就是我的名字”
“不知为何,从半年前开始,我总是会不时的发疯,起先还好疯得不重,可后来在被一个师兄嘲笑了名字和长相后,我突然疯魔般的暴起,直接就害了那师兄的性命,这事我也很是内疚,虽然那师兄平时对我很不友善,但也不至于被我夺了性命。”
“这事出了后,师门便说我是入了魔,本是想要将我处死,我怕极了,这时师傅出面在长老会上将我保了下来,我这才得以活命”
说道这儿,侯袁一脸的感激之情。
“将我保下来之后,师傅便将我带到了这里,他说这里能够让我驱除魔性。可两个多月来,却一点用处也没有,每次听见有人嘲笑我的长相和名字,我便会暴起伤人,真是愧对了师傅的一番心血啊“
解释道这儿,侯袁又叹了口气:“唉,这就是我为何会在小哥你发笑后,突然暴起攻击的原因了,真真是对不起小哥你了”
侯袁的语气中,除了真诚以及对师傅的感激,还显得十分的沮丧和悲伤。
听了侯袁诉说的经历,阿厉发现这个最开始嬉皮笑脸的人,居然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接着,阿厉由侯袁的经历联想到了他自己。一想到吴奎、炎昕和风二对他做下的事,他突然疑惑顿起,于是追问侯袁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此前一直在吃一种黑色的小药丸,说是伤药也好,说是能够帮助你修炼修为也罢,总之是吃了很长的时间,之后还吃了一种白色的药丸,那药丸比黑色药丸稍大,而你疯魔杀死自己的同门,也是在吃了那白色药丸后不久,是不是?”
阿厉嘴上追问着,手上却没有半点含糊,依然牢牢的把将侯袁压制在地上。
听了阿厉的话,侯袁沉默下来,他仔细的回想了半天后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唉唉唉~,小哥你能轻点吗?我手臂都快被你扭折了”
阿厉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后,‘侯袁感觉好了点,接着道:“听小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那黑色小药丸就是我师傅给我的,说是能助我增加修为。从师傅收我做他的入室弟子开始,就开始在吃了,吃了好几年,也很管用,修为一直都在增长,后来三个月前,师傅便让我吃下了你说得那种稍微大点的白色药丸,然后就出事了,可这些,小哥你是如何得知的啊?”
听了侯袁的回答,阿厉心头一跳,他知道身下这个人应该就是其他三个药引子的其中之一。
想到这,他竟突然觉得身下这个猴脸的少年亲切了不少。
可能极为相似的遭遇,让阿厉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只是区别在于阿厉知道一些底细,而这猴脸少年却一无所知,到现在提起他的师傅,他都还感激涕零的。
既然搞清楚了缘由,知道了侯袁的爆发点,也发现侯袁现在没有了攻击性,阿厉也就不想在继续压制着侯袁了,毕竟这样做太累人,于是他慢慢松开了压制着侯袁的双手。
松开侯袁后,阿厉站起身来,想起自己虽然是无意的,但确实是冒犯了人家的忌讳,于是道歉道:“对不起,侯袁师兄,我实在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只是一时没能忍住”
侯袁正趴在地上揉着乌青的眼睛,活动着被压制得麻痹的四肢,一听阿厉向自己道歉,于是他连忙道:“没事没事,其实要说冒犯,还是我冒犯你在先,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突然就对你发起了袭击,虽然那也不是我的本意,呵呵~”
说着话,侯袁活动好了四肢后,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他本来沮丧的表情又被嬉笑取代,看来这人天生是一个乐观性格之人。
怕打完尘土,侯袁站直身体,他的身高比阿厉略高,身姿也算挺拔,可因为有一张猴脸的关系,整体气质上完全无法和挺拔俊秀的阿厉相比。
误会解除了,虽然受了点伤,但侯袁依然又开朗了起来,他接着询问起阿厉。
“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哥的尊姓大名啊,我今年十六,但小哥你却一直管叫我师兄,却不知倒是谁才是师兄啊?”
“哦,我单名一个厉字,你叫我阿厉就行,今年正好十五,所以我叫师兄是没有错的,以后也请候师兄多多担待了。”
说道这,阿厉顿了顿,脸色暗淡下来道:
“不过,我们可能也没有以后了”
阿厉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眼前这个侯袁的,也不知道这是天生的缘分,还是因为两人有着相同的遭遇,于是他决定向侯袁说出他知道的情况。
“呵呵,好说好说,阿厉师弟你这名字真是好啊,好简单啊”侯袁恢复了乐观的本性后,又开始了玩笑。
接着他又疑惑的问道:“但是不知道阿厉师弟你说的可能没有以后了是个什么意思啊?”
看见引起了侯袁的注意,阿厉反问道:“侯袁师兄我问你,你可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那人人称呼的老祖又是何人?”
“呵呵,这你都不知道?那师兄就告诉你把,我们所在之处是‘风岭丹宗’的权山,风岭山脉,这你可知道?”
看见阿厉摇摇头,侯袁接着解释:“这风岭丹宗嘛,是与我天心城的天心宗、虚灵山上的神雷宗一道,被誉为吴界三大宗。丹宗以能炼化各种宝丹和独创的聚鼎心法闻名于世,而你口中说的那个老祖,怕就是说得‘风岭丹祖’吧。
“他可是个传奇人物,百多年以前不但让原本弱小的风岭丹宗跻身吴界三大宗,而他自己更是一跃跻身入奇世八祖之一”
“至于这奇世八祖,师弟你总该听闻过把?”见阿厉依然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侯袁有点不敢置信,一个能把疯癫的自己压制得动弹不得的人,居然没有一点常识。
于是侯袁扶了扶前脑门后继续给阿厉解释起来。
“这奇世八祖是由当世八位高人组成,这八位高人的修为,都在结丹境以上,结丹境你总该知道把,那可真是厉害到飞起来啊”
说到这儿,侯袁脸上出现了无比向往与崇敬的表情。
结丹境阿厉当然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他一想到正有个结丹境的绝世高人要那他们去炼丹,他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看见侯袁还在一脸向往的臆想着,阿厉赶紧打断道:“既然侯师兄告诉了师弟这么多事情,那师弟我也就实不相瞒了,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告诉你。”
阿厉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其实师弟我在来此之前的,也与侯师兄有着极为相似的遭遇”
等彻底吸引了侯袁的注意力后,阿厉十分严肃得将自己在雷神门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侯勇听,当然,除了他的铃铛和那帛寻之书除外。
随着阿厉把自己在雷神门的遭遇完整的叙述出来后,侯袁很是惊讶,因为阿厉的遭遇和他在门派时的遭遇极其相似,其中只是少了一个炎昕,而炎昕所干的事情,全都是由他师傅来做的。
接着当他疑惑阿厉为何要告诉他这些之时,阿厉接着便把早上发生在岭上大堂的事,以及风岭老祖抓他们来的目的全部说了出来。
侯袁听完后震惊了,他看了看阿厉严肃的表情,脸上嬉笑的表情跟着消失不见,接着便无言的沉默了下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长久以来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傅,居然一直以来都在算计着他,如果按照阿厉的说法,那就是在找到他的时候就开始了算计。
但阿厉所说的却又那么的真实,这真切得让他的内心产生了无比的动摇。
侯袁沉默良久后,抬起头来严肃的反问阿厉道:“阿厉师弟虽然说了如此之多,但是却无半点证据可以证实,这让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侯师兄,我骗你有何好处?你若要证据,我暂时是无法拿出来给你,但那风岭老祖对我所说的话,我在他的地盘上,又怎敢胡编乱造?如果有机会见那风岭老祖,不是,是一定有机会见到他,因为他要来拿我们去炼丹,到时你可以问问他,他堂堂一个宗门老祖,既然不会隐瞒我,想来也是不会隐瞒你的。而且我再问问师兄你,在来这小院两月有余之后,你心中的魔性可成有半点的消退?”
看着阿厉真诚的眼神,侯袁心乱如麻,他接着又沉默了。
他不知如何回答阿厉,于是干脆不回答,对着阿厉抱拳一礼后,转身径直走出屋而去,他要回到自己的屋子好生想想。
看着侯袁出门而去,阿厉知道这必须要他自己想通才行,所以他也无可奈何。
既然侯袁走了,阿厉就把注意力集中回了屋子里,看了看自己这间被两人蹂躏的乱七八糟的屋子,还有那碎了一地的屋门,他只能一脸无奈的苦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