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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鸾宫

司马子凌马不停蹄感到京都,见到父亲便哇哇大哭,将前几日的事情痛诉一番。司马骏男听了,气愤的拍案而起:“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夺人妻子,竟然还伤了我儿,放眼天下,谁敢这么不把我司马家放在眼里。”

“他们伤了我,还说欺负的就是司马家,父亲,你一定要帮我出头,他们这么做就是故意找我们的茬!”司马子凌火上浇油。

“哼,来人备轿,本官要去归鸾宫。”一群人便用八人大轿抬着司马骏男父子往归鸾宫奔去。

归鸾宫其实不是一座宫殿,它座落在京都郊外,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古刹,颇有晨钟暮鼓、世外桃源的感觉。司马骏男父子在台阶前下轿,拾阶而上,行到门口,对守卫说道:“烦请通报宫主,兵部尚书司马骏男求见。”司马骏男贵为兵部尚书,几乎已是人臣之极,这时候对一个守卫说话竟然显得很尊敬,而且对宫主更用求见二字。可见宫主的地位非同一般。

守卫向司马俊男行了拱手礼,答道:“宫主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司马骏男略显失望,又说道:“不知宫主去了哪里,何时回宫。”守卫说道:“宫主的行踪,恕无可奉告。”司马俊男被守卫呛声,脸色难看,却不敢发作。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宫主回来。”守卫却连请进也不说一句,可见这归鸾宫行事的确比较霸道。

归鸾宫之所以能这么霸道,司马骏男也不敢造次,自然有这样的资本。这里暂且不说其中缘由。

约莫等了两个时辰,已经是日落西山,西边的太阳红彤彤的映照着大地,东边的月亮已经若隐若现出现在半空中,司马父子心里开始等的着急。这时候在天边飘飘然有人影飞来,像一群白鹤飞舞,像仙女下凡,司马俊男知是宫主来了。远远的就听到归鸾宫主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笑声,“司马尚书,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我归鸾宫。”人影随着声音落地。

只见归鸾宫主满头白发,面容清秀可人,看上去似是老妇人,可身姿神态却像少女,一身白衣在夕阳西照下,显得神秘而动人。身边跟着两大护法,也是身着白衣,其中一个面容冷峻,目光坚毅,另一个长发飘飘,却显得慈眉善目,娇俏可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世俗人难得的仙气,像一朵白莲花在风中绽放,令人可远观儿不可亵玩。司马父子看此人,心中感叹世间竟有这么美丽的女子。司马子凌刚刚妻子跟人跑掉,心中难免起了涟漪,心中暗想:“有招一日,我定要娶这个女子为妻。”心中这样想,脸上看着她露出殷勤的笑容。

那女子被看,显得有些不自在。归鸾宫主笑道:“尚书大人,找我有什么吩咐。”

司马骏男忙回过神,要知道,他虽然久闻归鸾宫大名,也略有了解,但是还是第一次到归鸾宫来,忙道:“宫主言重了,在下哪敢有什么吩咐,只是有件事想请宫主为在下做主。”司马骏男语气中颇显低微。

“我这老太婆能帮尚书大人怎么忙呢?”归鸾宫主起身进宫。司马父子跟随进去。这归鸾宫内布置整洁,物品极为讲究,看上去却并没有富丽堂皇的感觉,整体显得尊贵简朴。宫主和司马父子落座后,司马父子讲明了来意。司马骏男说道:“这些事都是家丑,让宫主见笑了,不过我们都是为四王爷做事,宫主一向对在下照顾有加,在下对宫主的吩咐也是绝无二言。所以想请宫主出面,帮司马家这个忙。”他这句话讲的虽然软,但点名了厉害关系,司马尚书一路跟随四王爷,从一个校尉干到尚书,而归鸾宫则是四王爷笼络过来,为的是掌控武林,为自己所用。

归鸾宫主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她要成为武林中的盟主,能够号令整个江湖,必须依靠四王爷强大的财力、权利支持,她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她是有野心的女人,想起自己当年在江湖中被人欺辱、甚至差点命丧黄泉的往事,她心中就充满了复仇的热血,她此生的目标,就是要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俯首帖耳跪在自己面前。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充满了激情和动力,她的热血就无比沸腾。

归鸾宫主耐心听完,说道:“秦追风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江湖上的无名小辈,难道也要我亲自出手吗?”

司马子凌忙道:“宫主,秦追风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他在短短几天就成为绝顶高手,裕隆堂堂主叶长青可以作证。”

归鸾宫主冷眼看了看司马子凌,她讨厌没用的男人,自己老婆被人带走了,还好意思到处找人帮忙,不屑的说道:“叶长青和他交过手吗?”

“这...这倒没有,但是他手下有人和秦追风交过手...”司马子凌说道一半,归鸾宫主冷哼一声,道:“叶长青自己还没出手,就让你们来找我,他胆子倒是不小。”

司马骏男听了,也面露难色,故作姿态,责怪司马子凌:“你这混蛋,你不是说叶长青不是他的对手吗?”又对归鸾宫主道:“宫主,犬子已经请叶长青出马,但是叶长青看见秦追风的武功,不敢出手。还请宫主派人帮助叶长青,一起捉拿秦追风。”这司马骏男果然老辣,这般说法,滴水不漏,也使归鸾宫主再无法拒绝。

“好,尚书大人的事,我们归鸾宫一定要帮,”转身对身边女子说道:“雪儿,即可赶到裕隆堂,和叶长青商议,务必办妥。”

那女子正是归鸾宫主身边美若天仙的护法,司马父亲见归鸾宫主派出护法相助,连连称谢。“多谢宫主,告辞!”

宫主口中的雪儿,名叫上官飞雪,她的人就像名字一样,皮肤白的像雪,衣服白的像雪,她冷冷的样子也像雪,可是在冷冰冰的面容下,你能感觉到使人融化的可亲,像一轮明月,清新可人。上官飞雪是宫主的养女,她知道宫主吃了多少苦,她理解宫主的抱负,她愿意帮助她,她唯命是从。

上官飞雪领命后的第二天,就到达了裕隆堂,见到了叶长青。“叶堂主,有劳你带我去找秦追风。”她说话干脆利落,声音仿佛从空灵中而来,和她的人一样美丽动人。叶长青有上官飞雪相助,自然多了底气,加派人马追寻秦追风下落,命令“找到人立刻来报,不许动手。”

再说秦追风虽然练成了心剑,但是却也苦恼无法掌控,又不懂剑法。看离科考尚有一段时间,便和林涂儿一起,找到一出隐蔽的地方,专心练剑。哪知根本没有头绪,甚是苦恼,林涂儿也只有陪着干着急。秦追风哪里知道,这心剑功力总共分九成,而他很小就对心剑的心法纯熟于心,因此他虽然刚刚练习心剑,其实功力已经达到三成。而能够修习心剑需要极大的因缘,他之所以早就熟练这心法,是因为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在外面放牛看书,有个仙骨道人吟了一首诗,说完便飘然离去,正是这心剑心经的第三阙,他一直觉得很奇怪,这首诗他一直牢牢记在心中,这些年他每天心中默念这首诗,故而功力日日增进,现在的三成功力,导致心剑的威力极大。

可是他连基本的内功、基本的剑法也不懂,所以根本无法掌控。秦追风琢磨了几天,一筹莫展,只有赶路前往京都。这些日子,林涂儿跟着他没少受苦,没有盘缠,只有露宿野外,打野味、吃野菜,但她毫无怨言,看到秦追风这些日子瘦了那么多,心里很不是滋味。两人虽然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感情越来越深。

这天他们离开裕隆地界,到了京都境内燕郊镇,京都境内果然不同,村庄和集镇多了起来,人气旺了起来,秦追风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拉着林涂儿看着看那,什么都觉得很新鲜。燕郊镇上的人很多,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秦追风走到一个卖头饰的摊贩上,有漂亮的玉簪、绣花的头巾、蝴蝶步摇、精美的发栉、华胜,秦追风拿起一个蝴蝶玉簪插在林涂儿头上,好不漂亮。想起口袋里没有盘缠,惭愧的看着林涂儿,“傻瓜,没有关系,我又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林涂儿安慰他。

可是即使装饰可以不要,饭却是要吃的。这京都境内几乎没有成片的山林野外,到处是人口密集的村庄和集镇,找饭吃成了头顶大事。秦追风二人在镇上逛了一圈,抬头见一家酒楼上挂着“才子客栈”四个大字,门楹上贴着一副对联:“煮酒论诗书,笑脸迎才子”,这对联倒是一般。不过倒是可以进去碰碰运气。

秦追风二人走到酒楼,一副书生打扮的小二用手拦住,说道:“公子,才子客栈可不是随便进的,须对上一副对联,对出对联,吃喝免费,嘿嘿。”

“哦?小二哥请出题”秦追风听到免费吃喝,心中暗喜,看了一眼涂儿,点了点头,呵呵一笑。

“小犬无知嫌路窄”小二哥出了上联。秦追风随口答道:“大鹏展翅恨天低。”

“红尘聚散偕谁老”小二哥再出一联。秦追风接着答道:“白发稀疏伴酒吟。”

“恋水桃花频落影”小二哥接着再出。秦追风不假思索:“招风柳树乱摇身。”

“好,公子饱读诗书,里面有请。”小二哥将秦追风二人引入酒楼。这酒楼布置很是典雅,有竹有鱼、有诗有画,一位须发全白的长者和数位读书人在喝酒吟诗,好不快活。见秦追风进来,长者哈哈大笑道:“好,又来一位才子,请请请,一起喝茶。”秦追风二人落座。这时候秦追风对喝茶着实没有兴趣,他只想赶紧吃顿饱饭。和众读书人应付着一起谈论诗月,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这长者就是才子客栈老板息夫长歌,一谈起诗书,那是相当带劲。听说秦追风是到京都来科考,更是来劲,和他大讲特讲自己当年科考的故事,“哎,可惜老夫资质平庸,科考全部落榜。”说道得意处,突然唉声叹气起来。“其实前辈也不必难过,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秦追风安慰道。“好好,能和各位大才子在一起,老夫十分高兴,现在正是科考季节,我这里恐怕要越来越热闹啊,哈哈哈。”息夫长歌宾朋满座,心情大好。

秦追风和林涂儿两人却已是无心再聊诗书,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开饭,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特别是秦追风的肚子,他饿的时候咕噜咕噜的响声很大,息夫长歌却丝毫没有注意,坐在他们二人边上的一位书生,听到不禁低头浅笑,道:“息夫前辈,晚辈这里备了些好酒好菜,全是家乡带来的特产,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尝尝我们小地方带来的特产如何。”

秦追风一看这书生,长的眉清目秀、皓齿红唇,举止间颇有风范,加上善解人意,解除了他们的尴尬,顿时心生好感。一席人围坐着一张八仙桌,正好坐满,林涂儿看一群男人坐在一起,自然不好意思同坐,再三要站在一边吃。息夫长歌不耐烦的说道:“诶,我们八人,正好来个八仙过海,哪里能少了何仙姑,哈哈。”林涂儿推辞不了,道谢落座在秦追风身边。

“小弟薛浩然,借息夫前辈的宝地,以家乡酒秋露白敬各位一杯,祝各位兄长科举旗开得胜。”说完仰头将杯中酒干掉。

“浩然兄好酒量,在下秦追风借花献佛,敬前辈和各位。”秦追风等人一一敬酒,自不必说。

“秦兄谈吐不凡,又有美人相伴,这次科举必能拔得头筹,哈哈...”

“秦兄好福气,能有如此美貌贤惠的妻子,要是我就算不中科举,也心满意足啊”

“哪里哪里,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叫林涂儿“秦追风介绍道,林涂儿听他说自己是未婚妻,心中涌出一阵感动,眼中竟泛起微微的泪光。

“好啊,到时候秦兄高中科举,迎娶佳人,双喜临门,我们再一起登门道喜。”众人开怀大笑。

秦追风二人经过这些逃亡的日子,今天和这些萍水相逢的人坐在一起,竟感觉到特别的温暖,温暖的像一家人。谈笑间,已是月挂半空,只见息夫长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道:“各位大才子,老夫这里有一本《心剑心经》的书,我已经研读了很久,却总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大家可否为我解读。”

秦追风看这纸上,上书“心剑心经”,诗题:“圆月高挂半空,竹林风吹草木黄...”心中疑惑起来,说道:“前辈,你这《心剑心经》是哪里来的?”

息夫长歌娓娓道来,将如何得到这本书,又将自己修炼的历程,将华玄门夺书,以及重新拿回这本书,讲了一遍。道:“这本书说来奇怪,我原来手上的书,多年来背过又忘,内容完全不记得,这次得到的《心剑心经》,却一看就背了下来,只是实在无法解其中涵义。”众人边读边思索,也感觉此诗非常平常,甚至像是小儿胡乱所作,不知何义。

秦追风道:“前辈,恕我直言,这本书是假的,我也于无意中得到这首诗,和前辈手上的完全不同。”

息夫长歌听秦追风也知道《心剑心经》,既惊又喜,道:“秦兄弟得到的这本书,是什么样子的。”

秦追风将小时候如何碰到一位道长、后来如何奇遇,练成心剑如实道来,“只是我根本没有武学基础,对心剑完全不能控制。”林涂儿见秦追风竟然把这秘密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不禁叫苦不迭,若是这些人中有心术不正的人,我二人必然要被人算计啊。

然而秦追风就是秦追风,他一向是坦率的人,虽然吃过了苦头,但他仍然相信别人。

众人正要请秦追风表演心剑,开开眼界,外面突然一阵狂风吹来,但见窗户外飞沙走石夹杂进来,吹的整座酒楼似乎摇摇欲坠,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息夫长歌大叫一声:“何方妖孽,竟敢来我才子客栈撒野。”来人语气冰冷冷的回道:“交出秦追风,饶你们不死。”

众人以为是何方妖孽,却听声音仿佛空灵中飘来,一个白影从窗户飘进,滑落在众人身边,却见她如塞外飞雪,又如天外飞仙,仿如隔世,竟是一个绝世美人。

不错,来人正是上官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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