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玄门父女帮助秦追风捉拿了上官飞雪、上官飞燕和丞相府中的人。秦追风十分感谢,说起来,这已经是华梦云第三次帮秦追风了,每次秦追风在困难的时候,华梦云就出现,这就是缘分。但是人的缘分分很多种,华梦云和秦追风的缘分大概就属于贵人的缘分。秦追风心里对她充满感激。
审讯的过程并不困难,上官飞雪和上官飞燕本来就是归鸾宫的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归鸾宫已经被冯翰元编入禁卫军,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何况丞相府的这位门人徐仁新也是个软骨头,两个时辰就交代的干干净净。
四王爷亲临审讯,对秦追风大加褒奖,对华玄门父女大力相助极尽感谢。当日将三人请到王爷府,摆宴席道谢。
次日早朝,百官齐聚,三呼万岁。赵公公用尖锐的声音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百官敬立。四王爷从队列中迈步中间,拱手鞠躬大声奏道:“臣有本要奏!”皇上坐在大殿上,一只手撑着头,看似无精打采说道:“何事?”四王爷奏道:“近日京都百人失踪案,臣已查出眉目。”
四王爷说出这句话,引起百官一阵骚动,一些人小声议论,四王爷扫视了一眼,却默然不语。张进庭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是有意卖关子,道:“京都百人失踪,百姓惶惶不安,你说,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敢在皇城脚下如此猖狂。”
四王爷略微调整了语气,对着百官大声说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大家必然感到无比震惊,连我都不敢相信,这人在朝廷中算是元老,享有极高威望。”
百官的议论声更大,有人喊道:“到底是谁?”四王爷见已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指着冯翰元大声说道:“这个人,就是当朝宰相冯翰元!”这句话犹如一个炮弹打入湖面,引起轩然大波,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吏部尚书王文天快步走到中间,狠狠看了一眼四王爷,对着皇上禀道:“微臣受皇上所托,正在调查百人失踪一案,也已经有些眉目,只是微臣调查的结果,和四王爷完全不同,何况微臣调查此案,是受皇上所托,四王爷调查此案,不知是受谁所托。”
四王爷冷冷看了王文天一眼:“百人失踪案,牵扯的是百姓安危,身在朝中为官,就要为百姓着想,只要知道这件事情,都可以向皇上禀告。”
王文天甩了甩衣袖,正色道:“皇上,四王爷所谓的调查,不过是为了私欲,企图栽赃、掩盖真相。”
张进庭见他们吵了起来,忙道:“那么王大人查出来的真相是什么?”
王文天顿了顿,指着四王爷厉声说道:“这个案件真正的幕后主使不是别人,就是四王爷!”
这下朝廷百官更是闹翻了,“这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冯丞相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对百姓也是仁爱有加,应该不会使冯丞相。”“四王爷身为皇族,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情呢。”
四王爷见王文天明目张胆向自己泼脏水,怒发冲冠,气的有些遏制不住,“好,父皇,请允许儿臣带三个人来,到底谁是真凶,就请大家做个评判。”
张进庭见二人互相指责,心里十分烦恼,这两人无论谁是真凶,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一个是自己的王子,一个是自己倚重的大臣。听见仁儿说可以带证人,说道:“宣!”
四王爷看了看王文天,狠狠的瞪了一眼,却看冯翰元若然无事,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心想,等人带上来,看你还有什么可说。
秦追风和一群官兵用重锁锁住上官飞雪等三人,等候在朝堂外。进取了半个时辰,却不见四王爷出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这朝堂外,宽阔的像一个大广场,数百台阶分成三段,使朝堂显得高耸而大气。他无事默默数着台阶,数着数着,却看见台阶上生长出无数的海棠,飘起鹅毛大雪,秦追风觉得好不奇怪,明明天空晴朗而炎热,却怎么好端端下起雪来,只见那雪不多久就在朝堂内外积了厚厚的雪,他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蜷缩到一株海棠树下,竟冻晕过去。
四王爷快步向朝堂外走来,却见秦追风被镣铐锁住,深深的睡去,怎么也叫不醒。而秦追风的身边另外两个被镣铐锁上的,脸孔陌生,不知道是什么人,看押着他们的一群官兵,也不认识。上官飞雪、上官飞燕和徐仁新已经不见了踪影。四王爷心急如焚,如今已经在朝堂上放出话来,这可如何是好,秦追风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四王爷对着那几名官兵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几名官兵说道:“回四王爷,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四王爷看着他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又急又气的全身发抖,“你...你们是什么人,快给我放了秦追风。”几名官兵却连正眼也不瞧一下四王爷,说道:“我们不知道谁是秦追风。”四王爷气的举起手来要甩一个巴掌打过去,却听王文天从身后走来,一副得意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四王爷,何必为难他们呢?你不是说要带三个人进去的吗?怎么不带呢?”
四王爷张起仁眼睛睁的圆圆的,瞪着王文天,举手指着他,气愤的说道:“你个奸诈之徒,你别想轻易得逞。”
王文天嘿嘿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对着张起仁拱手道:“王爷既然不带,我就带进去了。”说罢,就领着秦追风和另外两人往朝堂上走去。张起仁一时间大脑感觉全晕了,竟楞在那里动也不动。
王文天领着秦追风等三人进入朝堂,看了看百官,对着皇上说道:“皇上,这就是我带到的三个作案凶手。”大家一看,竟然有一人是今科状元秦追风,个个既惊讶又疑惑,怎么状元郎会做这样的事情,个个凝神静气,看看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
秦追风在懵懵懂懂中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被锁链束缚,人却躺在朝堂之上,慌忙爬了起来,对着皇上三呼万岁,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另外两人在叙述:“小人是受四王爷之托,到京都各处寻找青年男女,找到的人全部都交给了他。”他们用手指着秦追风。
秦追风一时蒙了头脑,气的大声吼叫起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人交给我,你们不要血口喷人。”那两人完全不理会,王文天则在边上厉声呵斥道:“朝堂之上,不要大声吼叫,作为今科状元,又在四王爷身边做事,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那两人接着说道:“只要逮到一个人,秦追风开给我们三千两白银,”人群中听到又是一阵惊呼,没想到这今科状元出手这么大方,却不知道他要这么年轻人到底做什么。只听那两人继续说道:“秦追风抓到的人,全部交给四王爷。”
秦追风拼命喊道:“胡说,分明是你们要抓人给归鸾宫的人练功所用,四王爷要这些人有什么用,皇上,这些人都是受了指使,他们全是胡说。”
张进庭在大殿之上,一言不发,这时候也觉得事情蹊跷起来,这时候四王爷从殿外走了进来,神色显得很不好看,接着秦追风的话说,“昨天,我们本来已经抓住了归鸾宫的两大护法和宰相府里的人。就在刚才,他们在朝堂之外,就在父皇您的眼皮底下,偷天换日,把人偷偷给换了。”
冯翰元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一开口就显得正气凛然:“一派胡言,朝廷的防守这么严密,而且秦追风的武功人所皆知,能有什么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偷偷把人换掉,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
他顿了顿,看着百官,接着说道:“各位,昨天秦追风和这两人接头,正在移交抓到的人,被我们逮个正着,本来我打算给四王爷一个机会解释清楚,没想到他恶人先告状。来人,带上昨天的那个年轻人。”
不一会,殿外一个平民模样的年轻人哆哆嗦嗦的走进了大殿,一个跟斗倒在地上,磕头不止,“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冯翰元缓步走去,将他扶起,问道:“林二,你跟大家说说昨天怎么回事?”
那叫林二的草民吓的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说道:“草民昨天..昨天傍晚回家,经...经过富贵巷的时候,就..就是这两个人,把我用麻袋装上,带到一个荒废的庭院,交给了他..就是他。”他用手指着秦追风,显得很害怕的样子,边说边往后退。
冯翰元手搀扶着林二,轻声安慰道:“不要怕,在朝堂之上,他不敢怎么样你。”那林二继续说道:“幸好有一群官兵救了我,要不然我就...呜呜呜”这林二呜呜呜的哭泣起来,连忙朝着冯翰元跪下,“谢谢大人救命之恩,谢谢大人救命之恩。”冯翰元蹲下把他搀扶起来,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林二点点头,稍微缓了缓情绪,说话变得流利些,说道:“我听到他们说,今年一定要把秘道修好,还差一大批劳工。”
冯翰元点点头,对着皇上高声说道:“皇上,正像林二所说的,四王爷抓这些人就是为了修一条密道,而且,秘道修完一段,这些劳工就会被全部杀死,所以绝对保密,而负责修秘道的就是秦追风。当日秦追风辞掉太守职位,到四王爷身边,就是为了修这条秘道。”
张进庭听的冷汗直流,没想到仁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什么秘道?”
秦追风没想到冯翰元这么卑鄙,如果这件事情做实,自己必死无疑,可惜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本来以为中了状元,可以为朝廷效力,没想到受到如此奇冤,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愤怒的吼道:“你们竟然如此欺瞒圣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秘道。”四王爷听的心里一惊,他不知道冯翰元这些人如何知道秘道的事。
说起秘道,离地面三丈以下,都在皇宫之下,连接各个大殿,并设置了大量机关。四王爷一听,倒舒了一口气。
只听张进庭怒斥一声,“胡说八道,哪里来的什么秘道?”原来,这秘道是张进庭命仁儿秘密修建,不想冯翰元竟然查到了这件事情。他顿时火冒三丈,对冯翰元道:“此事尚没有查明,把这三人关押,来日再审,今天朕有点累了,退朝!”
冯翰元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草草收场,大失所望,但看见皇上听见秘道明显不满,一时也不知道其中究竟。百官面面相觑,都以为冯翰元这事是抓住了四王爷的把柄,皇上有意保护皇子,所以不再追究,不禁都摇了摇头,个个退下朝去。
退朝后,四王爷立刻赶往御书房见父皇,张进庭气呼呼的看着他,随手将手上一本书摔在桌子上,骂道:“这件事情你怎么会让冯翰元知道的?”
张起仁赶紧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儿臣没用,我也不知道冯翰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让你修这条秘道,是为了战备之用,要从皇宫直通裕隆之外,这件事情如果天下都知道了,那朝廷的威望何在?”
“儿臣知罪!父皇,这京都的失踪案确实冯翰元所为,父皇何不治他的罪。”
“糊涂,你有证据吗?而且你修秘道,为什么要去抓民间的人来修?各地太守抽调兵力进来即可,真是成事不足。”
“父皇,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干的,儿臣修秘道所用的人,都是各地抽调上来,绝对可靠的人。”
说实话,就这件事情,张进庭是相信自己的仁儿的,但是他却绝不敢完全的相信他,身为皇帝,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却需要人为自己办事。他自己当年对自己的父皇做过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因此,他学会了平衡之道,不讲道理,更不讲真理,只讲平衡,不能让任何一方势力做大。这件事情无论查实到时谁,都是死罪,因此,张进庭并不希望继续查下去,糊涂有时候比聪明更好。于是说道:“这件事情,做好善后处理,秘道的事情,还要继续修建,不能停歇。”
张起仁答谢退出御书房。
冯翰元本来以为这件事,可以置四王爷于死地,没有想到一说道秘道,皇上竟然神情大变,导致前功尽弃,他隐隐感觉到,秘道的事情水很深,轻易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