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幕中,只见流月扛着椅子虎步生风、身形凌厉的沿着小道往前走去,没有丝毫负累的感觉,一直出了青园的拱门。
夜北无比震惊的张大嘴。
他也瞧出来了,那可是一张实心黄金做成的椅子……流月、那个瘦小的仿若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丫头,居然轻轻松松的扛着椅子走了那么远!
回头,夜北见他家主子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流月身上,唇边的笑弧却倏尔妖娆起来,勾魂摄魄哇,太惊艳,夜北急忙低下头去。
耳边,传来容倾清浅淡薄的声音,随风一吹,飘散成一股幻觉。
“左堂的消息没有错误,那个小丫头也的确是百里流月,只是……此百里流月非彼百里流月。”
夜北凌乱了,既然此百里流月非彼百里流月,那么,眼前这丫头又怎么会的确是百里流月呢?!
他家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测了。
疑惑,深深的疑惑。
好奇的话语到了嘴边,眼睛一抬,触及容倾脸上变幻莫测、诡谲妖异的笑容,夜北的话顿时又咽回了肚子里。
“天色已晚,夜北,我们该回去了!”
话落无声,容倾微微垂下眼帘,唇边笑容倏尔隐匿于唇角。
眨眼,屋顶上的两抹黑影便消失于漫漫夜色中,了无痕迹,就好像,方才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幻觉一般。
第二天巳时,流月仍然躺在床上、拥着一条破被子沉睡中。
冬日接近晌午的阳光温暖倦人,昨夜凛冽呼啸的寒风也早已经散去,明媚的光景里,隐隐有了一种春暖花开的预兆。
很静谧,很静谧,这种好天气、真的很适合睡觉。直到一声公鸭嗓“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划破这份静谧,流月懊恼的揪了揪头发,从床上爬起来。
“如玉――!”一声吼之后,如玉手里端着木盆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来,脚下一个不稳,被门槛绊倒,如玉整个人往前趴倒,而木盆则被抛至半空,做优美的抛物线运动往前飞去。
当时,流月正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揪着头发,等发现“危险”时,反应已经来不及。
然后,木盆里的水就全部泼在了她身上,亵衣湿透,连带着,弄湿了她唯一的一条被子。
静默几秒钟。如玉从地上抬起脸来,头发全部凌乱的散在额前、耳边,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小姐,你冷不冷啊?”
“冷?”流月咬牙冷笑,缓缓抬起清冷的眼帘,眼神阴鸷,瞪着如玉,从牙缝里溢出几个狠戾的音节,“如玉,我要杀了你!”
漓苑里,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流月拖着一脸泪痕、可怜兮兮的如玉出了漓苑。
如玉满脸的不乐意,使劲儿往后拽着身子,可是她的小力气和流月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于是,场面就好像变成了这样――流月在前边走,如玉依依不舍的拉着她家三小姐的手,屁颠屁颠的在身后小跑跟着。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抢’被子吗?‘抢’谁的呢?谁会让我们‘抢’啊?!”
巳时:相当于现代的9:00――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