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彪强力支撑着身躯,见宋德恩双掌击来,方欲挥拳迎击,却听耳边猛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文彪,不用怕,我来了。”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宛如一根羽毛,轻飘飘地落在白文彪身前,用一种极为关心的语气说:“文彪,伤的如何?”
白文彪见是师傅入云龙道长,心中瞬间涌上一股委屈的情绪,指着宋德恩说:“师傅,我没有想到,师叔竟对我下此毒手。”
入云龙轻声安慰道:“有师傅在这里,你暂且养伤,等我问个明白,再做料理。”
而后,入云龙转身面对宋德恩,紧盯着对方,片刻,冷声问道:“师弟,你怎能对文彪下手?”
宋德恩根本没有料到师兄入云龙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赶紧收住拳脚,反问道:“师兄,你不在乌兰山修炼,跑白府来蹚什么浑水?”
入云龙冷冷一笑,厉声说:“如果我不来,文彪岂不被你一掌打死?”
宋德恩也冷哼一声,说:“师兄乃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还是不要插手这人间之事为好。”
入云龙双目射出两道寒光,紧声说:“我徒儿就要死于你的掌下,我当师傅的还能不管?”
宋德恩看了一眼白文彪,冷声说:“白氏父子想拥戴王玉杰起事,独霸胡杨台,与我大顺王朝为敌,而我身为大顺王朝的统领,奉大顺王之命,铲除他们。”
“呵呵呵,说的真好听。”入云龙冷笑数声,忽的语气一变,沉声说:“李自成也好,张献忠也罢,谁如伤害我的徒弟,就是和我入云龙为敌。”
宋德恩也紧盯着师兄的冷脸,怒吼道:“谁如对大顺王朝不利,我就和谁是仇敌,不共戴天。”
入云龙说:“宋德恩,你竟敢为了一个流贼李自成,就对同门师兄弟下毒手?好好好,今日你我就血战一场,断了这同门情谊。”
此时,白文彪疾声喊道:“师傅,当心暗器,吴廷玉对你下黑手。”
吴廷玉见入云龙不期而来,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暗道,这个牛鼻子老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刻来了。
同时,趁入云龙背对他说话分神之际,右臂微微一扬,数枚银针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入云龙后脑勺。
入云龙听见轻微的风声,左臂向后一摆,宽大的袍袖将其银针全部收卷,而后,又是一扬,银针反射向吴廷玉。
以前,吴廷玉就领略过入云龙出神入化的武功,此刻,见其扬起袍袖,情知不妙,急忙撤步闪身,躲过银针。
那数枚银针极速前行,全部射在吴廷玉的随从身上,见血封喉,只听一阵惨叫之后,纷纷倒地身亡。
白文彪鼓足力道,趁机出手,三棱飞爪犹如一条毒蛇,直取吴廷玉项上人头。
吴廷玉方才躲过银针,还未站稳身形,就见飞爪迎面击来,疾步伏身,但快如流星的飞爪紧紧抓住其左臂,硬生生撕下一片皮肉。
当下,吴廷玉痛得大叫一声,翻身而起,紧紧捂住流血的伤口,连蹦带跳,拼命向大门口跑去。
见状,宋德恩怒吼一声,飞身跃起,石破天惊掠落叶,鲤鱼跳波瘦蛟舞,双掌横贯力道,闪电般击向入云龙前胸。
而此刻,白经庚见入云龙道长突然现身,不觉心中大喜,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暗道,他来了,白府就有救了。
入云龙见宋德恩不念同门情谊,竟施展毒招,欲置自己于死地,心中立时涌起一股怒火,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
随即,入云龙冷笑一声,纵步上前,隔开对方来掌,春月夜啼鸦,宫帘隔御花,右手一记乌龙出海,五指插向对方脸部。
宋德恩急忙回转脚步,惊霜落素丝,寒流飘落叶,左腿旋地横扫,青龙摆尾,踢向师兄下部。
入云龙右拳走空,不疾不徐,虚灵顶劲,沉肩坠肘,气沉丹田,鼓荡开合,运劲如抽丝,迈步如猫行,整个身形柔缓似行云流水,紧紧围绕宋德恩极速旋转。
宋德恩见师兄竟使出了武当镇山之宝无极功,不禁暗自惊异,心想,这路拳法乃武当祖师爷张三丰亲创,他怎么学会的?
见入云龙身形越转越快,如龙乘云气,虎借风威,幻影迭生,虚实变化无穷,也来不及多想,急忙用内气护住全身,紧随对方身形旋转。
站在一边的白文彪竟看的眼花缭乱,心荡神驰,暗道,师傅号称入云龙,果然是一条见首不见尾的神龙,竟有如此神功,妙不可言。
少顷,入云龙忽的站住身形,双掌暗含崩天裂地之力,猛地向前一推,一股势不可挡的功力,犹如大海波涛,汹涌澎湃,连绵起伏,狠狠地逼向对方。
宋德恩只觉得一股厚重深沉的巨大绵力迎面扑来,如同天上银河下泄,飞流急湍,势若惊雷,脚下不由得一趔趄,身躯瞬间飞出四五丈之外,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见状,白文彪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高叫:“好,师傅好神力。”
入云龙收功回身,气沉丹田,微微一笑,厉声喝道:“宋德恩,你我手足一断,还不快滚?”
此刻,白府家丁已经将进入大院的随从打得一败涂地,死的死,伤的伤,剩余的纷纷抱头逃窜。
宋德恩见一举摧毁白府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自己又受了重伤,不敢久留,赶紧起身,如同受惊的兔子,奔出大门,仓皇逃窜而去。
白经庚步履稳重地走下台阶,来到入云龙面前,紧抱双拳,说:“谢谢道长救命之恩,若非道长,白某今晚就会家破人亡。”
说着,竟弯腰施礼,顿时,慌得入云龙赶紧双手相扶,紧声说:“也是贫道来找文彪,凑巧遇上了。”
白文彪也鼓足劲儿,慢慢走到师傅面前,说:“若不是师傅及时出手搭救,徒儿这条命就没有了。”
入云龙仔细凝视其脸色片刻,掏出几粒黑色的洋溢着淡淡清香之气的药丸,递给白文彪,说:“你的伤无关大碍,吃了这几粒丸药,就会康复的。”
白文彪将药丸全部吃下,看了看遍地的尸体,问道:“爹,现在我们该如何办理?”
白经庚冷声说:“赶紧去军营,和王大人汇合,共同举旗起事。”
此刻,冷风乍起,一阵紧似一阵,大片的雪花随风飘舞,漫天漫地,不时,整个胡杨台就陷入了茫茫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