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佛马金海见到杨树楷,赶紧颠颠地跑过来,还未说话,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不无恭维地说:“杨大人,你亲自来检阅军队,这太辛苦了。”
杨树楷点点头,指了指那些毫无生气的士兵,问道:“这就是大明朝的部队?”
马金海笑着说:“这都是些新招来的,不懂军事。”
杨树楷悄声问道:“最近,薛大鹏怎样?有没有反常现象?”
马金海想了想,说:“没有,这家伙精得很,看大人你掌握了军权,就不再往知府衙门跑了,有事没事的,成天待在军营里。”
杨树楷略一思索,叮嘱道:“你要紧紧监视他,免得关键时刻,这家伙坏事。”
马金海点点头,说:“大人放心,卑职的一只眼睛,不,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他,量他也翻不了天。”
杨树楷看着那群疲惫不堪的士兵,说:“你要将这帮人紧紧掌握,随时听候我的命令,不得有误。”
马金海赶紧点点头,说:“请大人放心,卑职已经在他们中间安排了眼线,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卑职随时向大人汇报。”
“不错,你做的很好。”杨树楷轻轻拍了一下马金海的肩膀,笑着说,这一点是他从洪承畴手里学过来的,“另外,你还要加紧训练,力争训练出一支能征惯战的军队,也好保卫我大明锦绣河山。”
马金海应声道:“过不了一段时间,大人就会看见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随时听候大人指挥。”
杨树楷对马金海的回答,极为满意,又紧紧嘱咐一番,这才转身离去。随即,东厂杜公公的密语又在他耳边响起,若要拿下王玉杰,必须向紧紧抓住军权,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制服这个来自于陕西渭南的豪强恶霸。
就在杨树楷边走边考虑事情的时候,一名护卫急冲冲地跑来,耳语道:“大人,白经庚请求见你,说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杨树楷挥挥手,待护卫走了以后,又冷静地思索一会儿,暗道,这白经庚有何要事向自己反映?难道他知道杜公公的来了?
昨晚,经过杜公公的一番厉害剖析,杨树楷做了深深的思索,也明白自己有点急躁,欲速则不达,反而将自己置于十分尴尬的地位。
因此,痛定思痛,他决定将白经庚索郎格等人全部释放,否则,就如同杜公公所说,极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祸害,自己也极有可能命丧胡杨台。
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这就是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待王玉杰谋反之时,再将其一网打尽,彻底铲除。
回到大帐,杨树楷这才吩咐护卫,把白经庚带到大帐,他要亲自询问,这白经庚到底有何重要事,要向他当面反映。
如今,乌兰山客栈大掌柜金兴国死了,自己也失去了联系人,如何行动,只能等待睿亲王多尔衮的指令。
不多时,卫兵将白经庚押解到大帐,看着依旧桀骜不驯的白府大掌柜,杨树楷示意卫兵解开绳索,笑吟吟地走到其面前,极为亲切地说:“白先生,让你受委屈了。”
白经庚看了一眼杨树楷,坦然地说:“杨大人依法行事,安敢不从?”
杨树楷自嘲地笑笑,说:“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还请白先生谅解。”
白经庚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泡好的茶水,不冷不热地说:“杨大人此次返回胡杨台,真可谓衣锦还乡,风光无限,令白某人好生佩服。”
杨树楷依旧笑容满面,极其真诚地说;“当年,如果不是白先生指点迷津,我差一点儿就毁在那个王半仙的几句鬼话之中,说起来,还得多多感谢白先生。”
白经庚又喝起茶水来,不再理会杨树楷。少顷,杨树楷又说:“据恩师丁先生说,他和白先生乃幼时同窗好友,可如今,丁先生为大明朝捐躯尽忠了,多好的一个人,想起来,真令人叹息不已。”
说着,杨树楷情不自禁地擦了擦泪水,这泪水是真的,他对丁一民确实是有极深的感情的,如果没有丁一民的悉心照顾,他杨树楷有没有今天,还是一个未知数。
白经庚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暗道,这杨树楷本是一个诚实善良之人,就是功名心太盛,权力欲太强,为了高官厚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点儿,其弟弟杨树旺就比他强,能够懂得报恩,当年,白府收留了杨树旺,又传授其武功文章,而今,这杨树旺尽心尽力,为了白府的利益,可以不顾一切,哪怕以命相搏,也在所不惜。
少顷,杨树楷问道:“白先生,你要找我,不知有何重要事情?”
白经庚笑了笑,反问道:“杨大人把我等深夜抓来,不知要如何处理?总不能就这样关着不管吧?”
杨树楷紧声问道:“白先生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
白经庚紧盯着杨树楷,冷冷地说:“杨大人,你来胡杨台,不知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一些事情?”
杨树楷不由得心中一紧,问道:“何事?”
白经庚又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张献忠已经派人潜入胡杨台,欲行刺杨大人,不知杨大人知道与否?”
闻听这句话,杨树楷着实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喝茶的白经庚,一时竟没有说话,这耸人听闻的消息,如果是别人说的,他确实不相信,但是,恰好是白经庚说的,他不能不认真考虑。
难道远在大西南的大西朝也要拉王玉杰入伙?否则,张献忠为何要派杀手潜入胡杨台,刺杀自己呢?
少顷,白经庚说:“杨大人,这杀手名叫吴廷玉,江湖绰号豹子胆,武功很高,胆子又大,杀人如探囊取物一般。”
俄而,杨树楷从惊呆中清醒过来,紧声问道:“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白经庚冷笑数声,说:“你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得到这消息的,如若不信,就算我没有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