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彪心知不妙,赶紧纵身跃起,不料,忽然觉得头晕脑胀,腿脚无力,扑通一声,摔倒于地,随即昏迷过去。
站在门前的那汉子嘿嘿冷笑数声,不无得意地说:“你以为济仁堂是你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此时,从两边的厢房中涌出三五个汉子,七手八脚地把白文彪抬至大厅,扔在地上。
方才那汉子走进来,冷哼两声,说:“爹,就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深夜独闯济仁堂。”
大厅正中坐着一个年约花甲的老者,神色肃穆,注视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白文彪,少顷,冷声吩咐道:“兆鹏,看看他身上带没带特殊的家伙?”
有两个汉子急忙俯身在白文彪身上搜寻起来,忽然,其中一个汉子惊叫起来:“杨堂主,你看,总堂的金制手牌。”
那个唤作兆鹏的汉子一跃而起,接过手牌,凑到油灯之下,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片刻,脸上立时流露出惊疑之色,而后,将手牌交于老者杨堂主,说:“爹,你看看,是不是假的?”
杨堂主将手牌放在灯火之边,那手牌上雕刻的千年胡杨树突然幻化出红蓝绿白黑五种颜色,且不停地旋转变化,不由得惊叫道:“真的,这是真正的总堂手牌。”
说着话,杨堂主立刻将手牌恭恭敬敬地放置在桌子上,而后,带领众人跪倒于地,极为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说:“赶快弄醒这小子。”
兆鹏掰开白文彪的嘴巴,将一粒药丸塞进去,而后,又吩咐几个汉子,将其抬至床上,众人都紧张地盯着,唯恐其醒不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白文彪长吐一口气,渐渐地睁开双眼,待看清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坐起来,紧声问道:“这是哪里?”
兆鹏抱拳道:“小的不知少侠是总堂的人,多有得罪,请少侠勿怪。”
白文彪闻言,顿时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总堂?什么总堂?”
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沉声问道:“请问少侠,你是何人,又为何深更半夜地独闯济仁堂?”
白文彪急忙去掏白经庚交给他的手牌,可摸遍全身,也找不到,不由得着急起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拿走了我的手牌?”
老者示意兆鹏将手牌交给白文彪,又问道:“这手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白文彪攥紧手牌,反问道:“请问大叔,这是不是济仁堂?”
老者颔首微笑道:“这里正是少侠要来的济仁堂,老夫叫杨怀礼,是这济仁堂的郎中。”
白文彪翻身下床,跪在杨怀礼面前,双手高举手牌,大声说:“请杨叔叔救救我爹。”
杨怀礼不解地问道:“你爹是谁?他怎么了?”
此刻,杨兆鹏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五钱会的人,便用审问的语气问道:“你是何人,从哪里来的?”
杨怀礼朝后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其子杨兆鹏。
白文彪见状,略一思索,一横心,就一五一十的说起了缘由。
灯光摇曳,屋子里静悄悄的,杨氏父子紧紧注视着白文彪,默默地听他说话,脑子里极速地判断着事情的真假虚实。
当听完之后,杨怀礼当即就做出了判断,白文彪没有说假话,于是说:“老夫久闻你爹的大名,但不认识他。这次他要我帮忙,正好可以见见他。”
杨兆鹏急切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手牌是从哪里来的?”
白文彪苦笑数声,说:“方才我不是说了,我爹只让我来找你们,根本没有告诉我,这手牌是从哪里来的。”
杨怀礼笑着说:“兆鹏不要再逼文彪了,他确实不知道这手牌的来历。”
少顷,他又说:“时间不早了,兆鹏,你送文彪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讨论如何搭救白先生出西安的事情。”
杨兆鹏安顿白文彪休息之后,又回到大厅,看见父亲正面对金制手牌发呆,便轻声问道:“爹,你在想什么呢?”
杨怀礼轻叹一声,说:“我在想白经庚是如何得到这手牌的?”
杨兆鹏说:“白府世代盘踞于胡杨台,树大根深,白经庚又老谋深算,说不定和岳宝烈等人有交往,在这改朝换代之际,寻找五钱会做靠山。”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据我所知,这金制手牌乃五钱会最高手令,能够拥有此手令者寥寥无几,更何况白经庚还不是五钱会的正式成员。”
父子两人怀着极为虔诚的心,默默地看着那枚金制手牌,一时没有说话。
少顷,杨兆鹏问道:“爹,我们救不救白经庚?”
杨怀礼没有回答,却吩咐道:“兆鹏,你去把追风鹞子取来。”
两年前,云端圣手杨怀礼奉总堂五色龙岳宝烈之令,前往辽东追杀一名投降大清的五钱会红堂叛徒,顺路从长白山一猎户手中高价买来这通体黝黑的鹞子。
据那猎户介绍,鹞子身体大都呈暗灰色,通体黝黑的极为稀罕,这只鹞子有可能是从日本来的。
杨怀礼凭着极为丰富渊博的医学知识,一眼就认出这只鹞子不是凡品,乃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精品神鸟黑鹞。
据传,在黄帝蚩尤中原大战之时,黄帝多次战胜蚩尤,就是靠这种黑鹞风雨无阻,日夜传送情报,及时调整部署兵力,才最终战胜了蚩尤,占领了黄河流域的大片土地。
回到西安,杨怀礼遍查各种医学书籍,精心配制了专供黑鹞食用的独特食物饮料,辅之以各种名贵中药材,又极为耐心每日调教训练,美其名曰“追风鹞子”,而今,这只黑鹞极通人性,只服从其一人号令。
未几,杨兆鹏就架来了黑鹞,杨怀礼轻拂其羽毛数遍,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只见黑鹞双眼圆睁,暴射精光,立时进入紧急作战状态。
杨怀礼将一张纸条附在黑鹞身下,解开链条,又轻语数句,但见黑鹞展翅盘旋数周,而后冲出大厅,于风雪中窜入茫茫夜空。
杨兆鹏不解地问道:“爹,你这是要做什么?”
杨怀礼冷冷地沉声说:“明天你就清楚了。”
次日,还未等杨氏父子及白文彪商量出事情的头绪,就见一个极为精干利落的汉子走进济仁堂药店,询问管家道:“请问,杨先生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