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鱼店主连打眼色,明显是有事想跟吴聪商讨。吴聪连忙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孙香,然后就跟鱼店主往后庭去了。
后庭是一个小院子,庭中植有一颗桃花树,桃花树下摆一桌子,四张石凳子,上面有早早准备好的碧螺。
“这里没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吴聪有些不悦,什么事情非要到这个地方才能说的呢!
“这事,还是得从凤城主说起。”鱼店主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碧螺。
“凤城主?”
凤城主名为凤庆,是镇海楼的弟子。
镇海楼作为青州的两大霸主之一,绝对不会容忍自己门派的修士被人杀害,相信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得知凤城主的死讯,然后会派人出来追杀自己。
“没错,凤城主一死,短则一两个月,长着一年半年,镇海楼的人就会派出修士来调差这件事,到时,你就危险了。”鱼店主轻轻地把玩着手里的杯,轻轻地说道。
“哦?这件事情,我大概有过了解,不知鱼店主有何高见?”杀了凤城主还想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是不可能的,对于镇海楼的追杀,吴聪心里从来就没有侥幸过。
该来的总要来,该来的躲不掉。
“其实,灵飘阁跟镇海楼还是有一点关系的。平日里也多有来往,关于镇海楼的事情,我还真知道一些。”鱼店主的语气突然沉重起来,只是他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来。
老狐狸,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了。吴聪心里暗骂一声,嘴上说到:“鱼店主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镇海楼,青州两大霸主之一,号称一宗四家统十八城。一宗指的是传承宗主之位的家主,也就是水云子的后代,文家。”鱼店主没有说起要求,反而是讲起了声名鼎盛的镇海楼的事。
镇海楼声名远播,但是对于这些事情,吴聪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其余的四家都是护法家族,是当年水云子座下的四位弟子,分别是温家、梁家、钱家,还有余……家……
当说到余家的时候,鱼店主的语气突然一颤,脸上突然堆满了煞气,手里的茶杯瞬间化为粉碎,整个身子都是猛地一振。
余家?莫非和鱼店主有什么关系?吴聪有点好奇了。
不过,鱼店主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接着说起了镇海楼的事情:“这镇海楼势力的十八城也是有分势力的的,东西南北各三城,四家各统领三城。剩下的六城居中,是文家的地盘。而我们这里是东三城,属于温家的地盘。”
吴聪默默地点头,心里已经了然:这四家护法的家族,分布在镇海楼的四周,其实都是在守护着居中的文家,也就是镇海楼的宗主传承了。
看来,这个水云子,看似对名利漠不关心,直到晚年才开宗立派,其实,对于自己的后代还是费了很大的功夫的。
“温家?”不得不说,一直呆在石城的吴聪,对于外面的势力知之甚少。
“没错,就是温家。温家的先祖,其实就是水云子的大弟子,他们的势力主要是在东三城里面,包括了泥城、沙城、石城。尤其是沙城,不单单沙城的面积是石城的数倍,就连土城周围的村落也远远不是石城能比的。”鱼店主轻轻一叹:“石城,还是太贫瘠了,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看来,这个鱼店主的身份,另有隐情。
吴聪细细想来,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何一个蜗居在石城灵飘阁的修士,为何会有这样的见识。
不过,这是别人的秘密,吴聪并不想打探:“不知这温家的事,跟我杀了凤城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凤城主,其实就是温家的长老。温家有一个规矩,无论是不是在闭关,每隔两个月的时间,都会给在沙城的温家上缴一次灵石、就算没有灵石,也必定会有消息回去,好让温家随时掌握两城的情况。”温家的事情,在鱼店主眼里,简直就如同透明的一般。
“你的意思是,最迟两个月的时间,温家就会知道凤城主出了事?不过,据我所知,凤城主已经好几年没有露面了,你确定你这个消息可靠吗?”吴聪有点猜不透了,这鱼店主居然连这些隐秘的事情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来的。
“绝对没有错,凤城主哪怕是闭关,也会抽时间出来通知沙城的,只是你们不清楚罢了。”鱼店主说得十分坚定,让人不疑有假。
吴聪的手,放在石桌子上面,两只手指有节奏地敲动着:这来历不明的余店主居然告诉自己这么多,他的话有几分真假?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良久,吴聪才轻轻问道:“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好像,我们两个并不是很深的交情。”
余店主不慌不忙,他站了起来,双手接过一片飘落的花瓣,嘴角露出一丝丝的微笑,转而摇了摇头,转而又变成了冷笑:“我想你对付余家。”
“余家?镇海楼的四大护法家族中的余家?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别说那镇海楼的宗主修为至少是丹期以上,哪怕是余家的筑基期长老,都远远不是我能对付的。”听到这个要求,吴聪下意识就拒绝了,这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我不需要你做太多,其实,我只需要你一个承诺。”鱼店主的要求,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低一点。
“我的承诺?这你也信么?”对于鱼店主的答案,吴聪显得有些意外,什么时候,自己的一个承诺这么值钱了?
“哈哈,信,为什么不信,花开知春,落叶知秋。”鱼店主大笑起来,他手中的那瓣花突然飘出,轻轻落在地上:“当初,我只是为你指点了一下白芥子的位置,你就能为我带来一笔生意。这次,我帮你一个大忙,同样相信你会为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答应你了。不过,或许我这一生,都未能突破到筑基期,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于修炼上的事情,吴聪纵然是有天大的把握,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哈哈,放心,这不会怪你。很多事情,我想去做,是因为我坚信我这样做是对的,至于结果如何,那是另外的一回事了。”鱼店主又是一阵大笑,只不过,这次笑声中带着点点的凄凉与无奈。
“既然你这样认为,那我就无所谓了,你要对付余家的谁呢?不会让我杀了余家上上下下吧。”余家不比王家,不管人数上,还是影响力上面,都远远不是石城的王家可比的,到时候,恐怕整个青州都轰动了。
最主要的还是,余家跟自己无冤无仇,这点忙,不值得自己付出那么大。
“余进。”鱼店主狠狠地说道,脸上的煞气突然涌现。
吴聪注意到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指甲深深地陷入手里,把手都掐破都没有察觉,看来这其中的仇恨,真是不浅。
“这一点没有问题,那,这个温家是什么情况?你该给我说一下吧。”只是一个人的话,吴聪倒觉得问题不大,目前的话,还是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温家上。
温家,家主是筑基后期的大修士,离丹期仅仅只有一线之遥。
其他筑基期的长老,大概是在二十个左右,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在沙城,小部分在中六城里面,至于土城和泥城,只有一位城主是筑基期的修士。
凤城主没有回去没有信息的话,最晚半个月,沙城就会派出修士过来。从沙城到石城的所花的时间,大概也在半个月左右。
换句话,一个月之后,沙城的修士估计就到这边了。
派过来的修士,肯定是筑基期的,至于是一个,还是两个,鱼店主也不是很能确定。
危险!
听完鱼店主述说之后的情况,吴聪心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危险。
这次,自己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堂堂的青州霸主,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地盘之上,有人杀死自己宗门的筑基期修士。
一旦温家的人来到石城,随便找几个人疑问,都能知道自己在石城的所作所为了。除非,自己能将石城的十万数的人给杀光,否则事情绝对会败露的。
镇海楼,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次追杀自己的人,可不是小小的王家能比的,而是实力横跨十八城、存在的时间超过了千年的大门派。
像对付王家这样对付这个门派?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至少得要到丹期以上的修士,而现在呢,自己只不过是个炼气期的修士,连筑基期都没有。
这次,一股无力感从吴聪的深处腾起,久久不能平息。
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谁,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呢?
这次杀了凤城主,实在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除此之外,自己别无选择。
用这个理由去说服要镇海楼放过自己,可能吗?
除非自己的实力强大到能让镇海楼惧怕,让镇海楼觉得追杀自己不值得,否则,吴聪真是想不到镇海楼放过自己的理由。
只能远走了。
吴聪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
鱼店主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呆在一旁,看着吴聪。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起身往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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