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和容臻在山庄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一大早,沐影儿却出现在了容宅外面。她把车子停在容宅高大院墙外的大榕树下,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化的女声,她怔怔的,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她不知道桑妤在山里,而山里是没有信号的。
她又给沈昤初打电话:“初初,你知道小桑子去哪儿了吗?”
“她不在家吗?”
“好像不在,我打她电话一直不通。”
“哦,那可能出去了吧,估计今天跑出去疯了吧。”
沐影儿愣了一下。
“是啊,你不知道吗?她的腿完全好了,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改天约咱们一起出去喝茶呢。”
是她跟她们太久没联系了吗?这些她都不知道。沐影儿沉默了片刻,又敷衍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她在车子里坐了很久,才默默的发动了车子离开。
其实,要知道桑妤在哪儿很简单,她大可以进容宅去找她,她不在也可以问桑母和周妈,而且,她来之前,甚至已经做好了和桑妤长谈的准备,可是,当她终于来到容宅,看到那扇恢弘的朱漆大门时,一下子却又没有了勇气,不敢再上前一步。
三天前,她去了医院做了检查,B超证实,她确实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近两月了。第一次当妈妈,她却丝毫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这个孩子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她揣着它,惴惴不安,寝食不宁。所以踌躇良久,终于决定把它打掉。在来之前,她已经预约好了医生。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原本去医院的车子,忽然被她开到了容宅。然后,她又鬼使神差的打了桑妤的电话。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莫名的,就调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也许,潜意识的,她是希望桑妤能阻止她的吧,毕竟,她是那么善良的人,如果知道她怀了孩子,肯定是不会同意她把这条鲜活的小生命给活生生的扼杀掉的。
如果她阻止她,她想,她一定会心软的。也许,她其实也是舍不得这个孩子的,她只是需要一个人阻止她,需要一个理由和借口把它留下来罢了。
可是竟然打不通。难道,真是冥冥之中注定她要失去这个孩子的?
她咬了咬牙,驱车直奔医院。
……
早上的空气很新鲜,桑妤在啾啾的鸟鸣声中醒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正准备起床,门就被推开了。
容臻晨跑回来,看见她坐起来,也显得有几分惊讶:“你今天倒是早。”
来山庄的这几天,他们白天信马由缰,山上山下的跑,足迹几乎遍布了整片山谷,虽然很快乐,但也很累。她是女孩子,体力不如他,哪里经得起这样成天山上山下的爬,这些天便天天早上都睡懒觉,美其名曰补充体力。
被他调侃,桑妤倒也不恼,只是抿着嘴唇笑了笑,无意识中带出几分扶桑花一般垂首刹那的娇羞。
容臻走到床边,勾起她的下巴,弯腰亲吻了她。
那娇羞的微笑变成了有些开怀的,被逗乐的大笑:“放手放手,我还没有刷牙呢。”
“我又不嫌弃你。”容臻也跟着笑,两手穿过了桑妤的腋下,就跟提小孩儿一样地,将她给提了起来,然后亲手帮她换上了一条藕色的亚麻布的长裙,长裙依旧是宽松的款式,裙摆是大大的荷叶边,裙身上点缀着可爱的小碎花样子。
那瀑布一样柔顺的黑色长发垂下来,让她看上去像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
桑妤这是第一次被容臻用这种照顾小孩子一般的方式照顾,亲手帮忙穿衣服什么的,这让她忍不住的脸红了,她磕磕巴巴的问他:“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他笑了笑,“出去跑了跑,早上山间的空气很清新。”说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变出一朵红色的野花,“送给你。”
说着顺势把野花插在她的鬓边,然后退后几步,端详,由衷的赞道:“很漂亮。”
野花配着她亚麻色的荷叶边长裙,看上去还真的相得益彰,别有一番风情。
她故意道:“是花漂亮,还是人漂亮?”
他漆黑的眸子眨了眨,一本正经的样子,“花漂亮,人更漂亮。”
她不禁抿唇一笑,“谢谢。”
吃早餐的时候,他问:“今天想去哪里玩?”
桑妤想了想,道:“今天就别出去了,咱们就好好的呆在山庄里,休息一天吧。”
明天就要离开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跟他呆一天。哪儿也不去,只是静静的呆着。
容臻的工作太忙,又是刚正式接手容氏的当口,事儿多,她不好占用他太多的时间。他能抽出一个星期的时间来陪她远离红尘喧嚣,尽情的游玩,她已经很满足了。而且这些天两人出去玩,基本都是他在照顾他,白天陪她山上山下周边农庄里到处疯,晚上还要用手提电脑处理公司的事情,真的很累。
她原本是不知道他这么辛苦的,是有一天晚上她突然醒来,发现枕边人不在,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于是起身去寻他。结果,在隔壁的房间里发现他正在和公司的高层视频通话,交代工作。她这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很忙。
她有些心疼他,虽然很想时时刻刻的跟他在一起,但是,看到他这么累,她又不忍心总是霸占他。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容臻,是容氏商业帝国的最高掌权人,他属于整个容氏,不单单只属于她一个人。所以,她不能那么自私。他在这么忙的时候,还能忙里偷闲给她七天的时间,她已经很满足了。
容臻知道她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那好,今天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做一件事情吧。”
桑妤好奇:“什么?”
容臻一本正经的说:“吃饭,睡觉,做/爱。”
桑妤瞬间就红了脸,“流氓。”
容臻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桑妤羞得简直没边了。幸好佣人们都已退下,司机李烈也没在跟前候着,不然让人听到堂堂容家家主竟说出如此没羞没臊的胡话,不得惊掉一地的下巴。
虽然这段时间,呃,他们确实有些疯狂,像两个初初尝到糖果美好滋味的小孩子一样,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尝试着不同的地点,哦,还不仅仅局限在山庄的房子里,甚至是她之前没有去过的很多地方,比如山腰的溶洞里,比如林间的巨石上,山顶的湖水里,还有那匹枣红马的……背脊上,处处都留下了他们欢/好的痕迹。
男人的体力好得出奇,折腾完了她,还有精力去处理公务,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啧啧称奇。有时候桑妤忍不住就想,小说中书生遇到吸人魂魄精血的狐狸精,不都是狐狸精先把书生榨干的吗?怎么她觉得,她和容臻两个人反而倒过来了,她才是书生,容臻才是那个妖媚横生的狐狸精呢?每次欢/好过后,她都累得像条狗,他却是神采奕奕,像是吃了十全大补汤一样,生龙活虎得让她羡慕。
真是不公平。桑妤无奈的想。
饭后,他们果然是哪儿都没有去,就窝在山庄里,看看书,听听碟,品品茶,赏赏花,喂喂鱼,时间过得像水一样悠闲。
桑妤还带了画夹,这几天光顾着玩了,没工夫画画,今天,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画点自己想画的东西了。
几笔勾勒,山庄的模样已惟妙惟肖的出现在了画纸上,再略一渲染,亭台楼阁古典静谧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凝神间,似乎还能看到精致华美的窗棂边,长发飘飘的古代仕女临窗而眺,远处,青山隐隐,水阔天长。